第47章 第 47 章

“咦,不是说了,我来帮你处理公务。”

舒佟出去一趟煎药回来,看见萧灏披着长绒毛外套坐在写字台旁边,卧室的写字台和书房一样,两个人的位置,左边是萧灏的办公区,右边是舒佟的作画区。

靠近一看,发现萧灏正在翻阅他前两天批的项目,舒佟对军事不甚擅长,平日听多了萧灏说,基于对他的了解,摸出一条他大概处理事情的方式批了,然后执行。

这样的处理方式,或对或错,舒佟都没太大负担,因为最后萧灏都能处理得当,分毫不差。

舒佟挑了挑眉,问他:“不行?”

“不是,”萧灏抬头看他,眼眸中蕴含着无法言说的东西,复杂的、疼爱的,终究混合成为了一如既往的内敛含蓄,失笑称赞道:“做得很好。”

舒佟本人很自豪:“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一手带大的。”一边低头要问他,萧灏稍稍偏头,错开了。舒佟皱了皱眉,语气不太好:“你最好一直这样,不和我亲热。”

醒来后,萧灏刻意避开与他口对口的接吻,美名其曰别过了病气,传染了,舒佟不服气地反问,头两天他高热的昏迷不醒,是谁喂吃喂喝喂药陪睡的。

但萧灏并不给予理会,更不予受理。

舒佟说完,要迈步离开,萧灏要去牵住他的手,舒佟不让他牵,两人纠缠了一会儿,最终舒佟以武力值不如他而输掉,萧灏拉着他的手放在心口上,解释:“我不是这意思,一个人生病好过两个人,不是吗?”

“哦,”舒佟说:“那我今晚去书房睡觉。”

“舒佟。”

萧灏眼底有警告的意味,喊了他的名字。

舒佟无动于衷,甚至想要撬开他的脑子看一看,看一下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到底知不知道他们两个多久不亲了!

要知道之前的每天都要亲很多次,很多次!

很多次!!

舒佟神色淡淡回答:“不是怕传染吗?那就分房呗,我不烦你——”

话音未落,手掌传来一阵紧缩的痛,那是萧灏突然使了劲导致的同感,痛的锤了他一拳头,眉毛竖起:“痛痛痛!你干嘛啊!放手,不然我生气了!!”

手松开了,却将他拉进怀里,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钳制住他的腰间,不让他有逃离的空间,说:“你误会我了。”

“……”

屋漏偏逢连夜雨,萧灏染上风寒,舒佟请七天假,错过了一次较为严苛教师的校园写生科,平时分岌岌可危,要遭遇不测,放了学想要找到教师补救一番。代表学校参加了多次绘画比赛,老师教授对他印象都不错,去求求,或许是有希望的。

收拾课本,抬脚离开,结果刚出教室门口便撞上人,舒佟自然而然地道歉:“抱歉,让让。”

对方却嚣张跋扈。

“哟,这不是请了半个月假的舒大公子吗?你家丧事做完了?回来上学。”

?

舒佟停住脚步,抬眸望去,整张脸最显眼的一双吊梢眼,高挺却弯的鼻梁,绝情薄唇,舒佟再三确定——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却是实打实的恶意。

有什么人会这样无礼嘲弄、讽刺请假是家里做丧事的。

舒佟漂亮的桃花眼此刻带着冰冷的杀气,微微抬起下巴:“你什么意思?”

“呵,”那人嘴角轻扬,眼神中透着一股嘲讽的戏谑:“你家不是死了人么,无缘无故请那么多天假,期末了,耍什么官威啊?说来就不来,你什么东西。”

呵。

舒佟极少有心生杀戒的时刻,这一瞬间,他从腰间夺下一把仿勃朗宁的手枪,这是器械厂最近让他最满意的作品,为他量身定做的精巧手枪。

慢条斯理上膛。

然后对准那人,眼神无波也无澜,像一只将猎物围在圈内的狮子,随时准备着开始美味午餐。

“给个机会你重新说,不然死的就是你。”

两人堵在教室门口,想不让人注意都难,很快引起骚动,教室一片惊呼之后又陷入宁静的僵局,安静的落针可闻,像一条拉到了极限的橡皮筋,令人不敢轻举妄动,冯广生心里咯噔一下,赶忙上前迈步。

“舒佟,怎么了?他说了什么,惹你生气了。”

冯广生对那人很有印象,舒佟众多比赛的万年老二古力,每每对着舒佟总是阴阳怪气,不深恶痛绝削一顿像是会死,舒佟没功夫理他,以至于得寸进尺,上赶着来班里搅浑水。

舒佟举着手枪,说:“他诅咒萧灏。”

“死”这个字在恭王府是禁忌,在舒佟这里更是,萧灏外出打仗的时候,提心吊胆,最恐惧的事情就是从电报里看到这个字,在舒佟这里是绝对的禁忌,更不会让萧灏的名字与这个字连接上。

是以,冯广生听懂了他的话,没有犹豫半分,他退后一步,任由舒佟枪口对着古力。北十九省,如果不是因为萧灏的存在,已经被五个外国瓜分的一点渣不剩,妄想如今繁荣昌盛的景象。

古力这人真该死。

该死的人身上每一点都该死,好比现下,古力作死地笑笑,身上每一处都带着嘲笑和讥讽,笃定他不敢开枪,勾起令人作呕的笑容:“哦,我说你家死人了,奔丧了,有说错吗?你,家,就,是,死,人了。”

古力不知悔改地一字一字强调。

众人屏息凝神的同时也觉得这人真该死,张口闭口说死,最该死的应该是他。果不其然,有人咽不下这口气。嘴角勾起冰冷的笑意,舒佟爽快地扣动?扳机,下一秒带着硝烟的枪声响彻整个教室,吓得众人连怎么呼吸都忘了。

周遭时间凝滞了一般。

只是,终日念佛经念出慈悲心的舒佟饶他一命,只要了一只手,右手上臂传来一阵剧烈疼痛,古力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个一向笑脸相迎,好言好语的舒佟竟然真的开枪。

他疯了吗!

然后并没有,他只是触犯了他的底线。

舒佟淡淡抬眼,他的枪法是萧灏肯定过的,他有自信,想要他右手,就要右手,想要左手就要左手,或者想要他一条狗命,心脏蹦一枪,也不是不可以。他再次慢条斯理地上膛,对准他的右手手腕:“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

古力不知是痛的还是吓得,痛苦地捂着伤口,狼狈跌落在地,不断求饶,不断道歉说对不起,尽管如此,舒佟还是一遍遍地强调:“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

没有听到正确答案,他不会放下手枪。

“我错了我错了,不不,不是你家奔丧,你家没有死人,没有死人,对不起……”

舒佟不屑地收回枪,咬牙切齿地说:“你记住,是你惹我的。”说完便要提脚离开,走了两步,他回头说道:“还想画画,就来恭王府找我。”

古力目瞪口呆,根本不敢相信听到的话——他居然是恭王府的人。

不然他能随身携带手枪!

舒佟的声音不大却也不小,足以在这空旷,所有人屏息忘记呼吸的情况下,听的一清二楚,这话一出,当场的人不约而同地闪过这个胆战心惊的想法。

“古力,你踢到铁板了。”

冯广生跟着舒佟离开时,经过古力,留下这么一句话。而此时,在场的人已经联想到传闻中大帅府的二少爷舒公子就是舒佟了,不禁打了个寒颤。

舒佟这么善解人意、大方温柔的人竟然是杀伐果断、精明的二爷?

众人摇头,不敢联想。

开了枪在众目睽睽之下走掉,很酷很帅,但后续不可谓不麻烦萧灏,出了校门口,舒佟就让周诚去处理,同学、老师、学校领导都需一个交代。

他则让阿水开车到军队,雪已经停了,悄摸着融化,这时候是最冷的时候。到了军队,舒佟不紧不慢地往萧灏办公室走去,萧灏在开会,他还等了一会儿,期间吃了个枣子,冬天不仅气温冻人,枣子也冻人,一个下去,舒佟感觉胃在痉挛。

这时会议已经结束,板正的军装官员作鸟兽散,萧灏过来牵住他的手:“这么冷。”

舒佟眨了眨眼睛,他不觉得冷呀。

而后,很慢条斯理地跟他说:“我闯了一个祸。”

萧灏把手搭在他腰间,不太经心地问:“什么?”

“看一个同学不太顺眼,在班里开了一枪,伤了右手,哦,对了,他也是画画的。”舒佟慢慢的说,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萧灏比较在意他有没有受伤,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着他,怕受伤了隐瞒不让他知道,关心:“你受伤了没有?”

舒佟举手投降:“我没有,但是他,应该拿不了画笔了。”

萧灏放下心,淡淡嗯了一声,“知道了,我来处理。”

舒佟:“你不问原因?”

“他的原因,”萧灏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颇有爱不释手的意味,说:“你不会无缘无故开枪。”

舒佟沉默不语良久,任由他宽厚的手掌在头上蹂躏,萧灏入伍多年,打了无数仗,对自己的力气没有概念,伤过他,弄疼过他,可在那儿之后,舒佟常常能感受到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克制自己的力道。

这一刻,他感更爱萧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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