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枳宁那事,他派人去问了。
“《剩了暮色》二十戏一镜 action。”
镜头起点在秦满被人强拉起来,他的喘息声为背景音,关了几天他不知道,因为这里见不到光。
他的颈侧已经有了几个青色的针孔。
这是第三针,秦满数得很清楚。
被强迫注射毒品后的一个小时,是他最难熬的时候。
他哥说,人不能碰毒品。
清楚感知到意识被幻觉磨蚀,磨光他哥最后的样子。这里暗无天日,每天听到最多得就是怎么置他哥于死地。
确定得是他们想拿他当人质。
哥,我想你了。
但我希望我们永远不要见面。
哥,你也只是我的英雄。
……
等纪梁成演完,夏裴言推着提醒改完妆造的江予执,这次是警服,“你和他,抓紧时间,再过一条吧。”
江予执嗯了声,然后往拍摄场地走。
直到他出现在镜头里。
“《剩了暮色》二十一戏一镜 action。”
秦满只有在见到他哥时,死去的细胞才会活过来,狂跳。用他的生死来威胁他哥,在挨着颈部的刀尖已经有血渗出来,他清楚看见他哥黑洞洞的枪口颤了颤。
站在楼顶,吹着不知名的野风。
听见他哥说,“保护人质的安全。”
秦满知道,他哥追捕他们好久了。
哥,那现在我为你试一条命。
视线撞上,他哥好像总能察觉到他在想什么,又说了遍,“...保护人质。”
那晚的风越来越剧烈。
他想,这是他送给他哥最后的,也是最勇敢的选择。哥,这次我不是胆小鬼了,你也不能是。
……
镜头最后的落点在秦满从顶楼跃下的同时,秦纪不明显地手抖着开了枪,罪犯应声到底,他甚至连他弟生前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
演完后,夏裴言说了句,“卡,挺好的,好好休息吧。”
江予执和纪梁成凑到他身前,有人给夏裴言发条消息,是剧组内的人员,镜头回放播着,谁的注意力都在那条信息上。
某人说,夏导,今早有人寄过来个东西给你,我没拆开不知道是什么,用箱纸包起来的。
纪梁成看着消息,被包得严严实实的纸箱子,问他,“...这他妈寄得什么东西...哥,你说会不会是南枳宁?”
夏裴言不清楚,但要是南枳宁也不是没有可能,“...江予执,你觉得呢?”
纪梁成等着他哥的回答。
他哥说,“先去看看吧。”
没麻烦他们,剧组内的人员亲自把箱子提过来的,江予执拆着缠在上面的一圈圈胶带,边缘沾点黏胶,打开后,是个没头的娃娃,衣不蔽体,还带着血。
纪梁成看江予执表情不太对,凑近点。
结果差点没缓上来,“...我槽,这...他妈什么?”
江予执没管纪梁成,去看夏裴言。
夏裴言则早在他刚打开箱子时就看见了,“...江予执,除了娃娃还有别的什么吗?”
……
话音刚落,纪梁成那边就叫了起来。
“江予执,有张纸条。”
果然,人在紧急情况都不会喊哥。
江予执接过那张纸条,更准确来说是贺卡,卡面很硬,有滴落状的红液,总给人种想营造恐怖氛围但失败的感觉。
上面只有个签名,王裴。
用黑墨写得,像是平常给小影迷签的,极为松弛。
谁都知道无非是恐吓威胁。
夏裴言看了看那张被签名的硬卡,又推到江予执那边,“幼稚死了,小吴都不爱玩这种东西了。”
江予执:“。”
但是纪梁成还挺不理解的,自己剧组塌房了就推责任到别的剧组身上,“...神经病吧他。”
……
夏裴言解释道,“可能是因为我买了黑他的热搜。”
那个掉头娃娃好像被人遗忘在箱里了。
纪梁成先是愣住了,然后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怪不得呢,今早看得时候就没再降过。嗯...确实该买。”
赞同完老板,又想到自己剧组的热搜好像一直位居榜首,犹豫着开口,“...哥,那咱的热搜没管管吗?”
……
猛然,一阵手机铃打到夏裴言手机上。
夏裴言避开他去接电话,纪梁成眼神示意着江予执,想问他。江予执边注意着电话那边的动作,边回答他说,“...不知道。”
行了,他不问了,反正结果都那样。
等夏裴言挂掉电话,纪梁成好像又找到新的切入点,凑过去问他,“夏哥,怎么了?”
看到江予执,夏裴言静会儿开口,“在昨天,南枳宁就收到了箱子。里面是个娃娃头和张地址。”
显然,他们的礼物是配套的。
就是那张地址不太正常。
习惯性看向江予执,他没什么情感起伏,反而让夏裴言能心安点,“江予执,我们得去南枳宁家里看看。”
江予执听到后只是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
……
南枳宁在那天下午就从社里辞职了。
他现在住在老家,离夏裴言的老家倒也不远。以至南枳宁和他见面的第一句就是问他,“你没回家看看吗?”
关键他带着江予执和纪梁成也麻烦。
“没,我打算过几天再去。”
“好吧。”
南枳宁也打算没问太多,只是把昨天收到的箱子重新出来,娃娃头和地址他都没再动过。
夏裴言问他,“南枳宁,你自己有什么打算?”
……
江予执和纪梁成在旁边看着他。
南枳宁从娃娃头底下抽出那张被压着得字条,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地址,“还没想好,但我觉得我应该先去看一眼。”
他顿了会儿又说,“或者拍点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可这事管起来不好控制。
“...南枳宁...”
夏裴言还没来及开口,南枳宁就好像猜到他意思了,对他说,“哥,放心,我自己心里有数。
看这情形,纪梁成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江予执很快反应过来,对着南枳宁说话,“行,那我们尽量帮你。”
南枳宁道声谢,紧接着问道,“明天可以吗?你们有时间吗?”
既然以被委托的身份入场,那自然随意。夏裴言说,“看你。”
时间定得晚上。
鱼龙混杂,他们反而也能更好混进去。
今晚在南枳宁家里的时候,他瞒着纪梁成和江予执,独自去找过南枳宁,他的意思是起码他是个导演,估计王裴也不敢对他怎么样,还算有点保障。
南枳宁也不排斥他找来,“先坐吧。”
想接着刚才的话题谈下去,南枳宁却对他说,“夏裴言,你真得和以前很不一样,不单是这方面不一样。”
……
见夏裴言不说话了,南枳宁才好不容易认真起来,对他说,“我知道,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在给你打电话之前就想过,但这始终是我和王裴间的矛盾。”
他顿了会儿,对夏裴言说,“抱歉,不该让你们插手的。”
夏裴言早就料到了,“没事,本来我和王裴间就有恩怨。”
……
“明天你要是觉得情况不对了就先撤,撤之后我们再商量该怎么处理。”
南枳宁刚答应下来,结果话锋一转问他,“夏裴言,你高中谈过恋爱吗?好像...谈过吧,我记得应该是。”
“...怎么突然想问这个了?”
“就是好奇。”
在高中,他们对彼此的印象都不太深。
夏裴言哦了声,想了想还是说了,“高二时谈过,几天就分了。”
南枳宁下意识问,“为什么?”
他那时候喜欢人喜欢不到底。
“...因为一时冲动谈了,谈了后又好像觉得没之前好了,所以就分了。”
……
南枳宁谈过得不多,大都不是真心的。但看江予执对夏裴言,他还是能看出来个差不多的,问他,“那你现在想谈吗?”
他的每句都在夏裴言想不到的点上。
没说话,他紧接着又是一句,“夏导知道吗,江予执可能很喜欢你。”
……
他该说知道吗?
甚至可能已经超过了喜欢。
夏裴言早就已经忘记了这问题超出的界限,“我知道,但...很明显吗?”
可南枳宁很自然地说出下一句,“反正看他是挺明显的。不像另个看起来傻乎乎的。”
此刻,在室外的纪梁成:“……”
明显吗,夏裴言心想。
具体什么时候看出喜欢的,他甚至连接吻都不觉得是喜欢,只觉得是气氛到了,自然下意识会,确切来说,是那天他喝醉酒后,江予执在清醒状态下亲了他。
更多的不是庆幸,而是无奈。
就像那天门被碰上后,他感到一切都在重置,推翻了错误理论。
他现在在想,他用了好久才弄清楚。
而南枳宁只用了几分钟。
那就过了这件事后再说吧,或许会无征兆地变化。
夏裴言站起身来,南枳宁跟着他看过去,视线对上,夏裴言对他说,“南枳宁,明天小心点。实在不行还有我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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