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不会说话可是个大麻烦，唯一能听懂人鱼话的是沐哲，人鱼不愿与沐哲沟通。
至于教人鱼说话……陈宇不认为自己有养人鱼的精力和义务。
每天早出晚归工作，回来教人鱼说话，累都累死了。人鱼未必停留多久，他不至于上赶着教会人鱼，然后没落好送走人鱼。
保持和人鱼不远不近的关系，挺好的。哪天人鱼呆烦了拍拍屁股就走，他能正常生活。
他拿着厨房做好的鱼带给人鱼，希望人鱼愿望满足后赶快走吧。
热乎的，散发着香味的鱼放到人鱼面前，人鱼只撩了撩眼皮子，抖动尾巴扭回窝。
“你什么意思？逗我玩？”陈宇气不过，他好心好意麻烦厨房给做的。人鱼就他妈鸟了一眼。傻子都不带这么溜的。
好好好，人鱼不吃他自己吃了！
做饭的时候厨师都说了鱼是好鱼，肉质非常不错。
陈宇直接上手拿肉。
别说味道真不错。
他吃了一口后人鱼扭过高贵的头，眸光闪烁。
他哼了声，人鱼想吃能怎样，晚了，他不会给人鱼吃。
但他放慢速度，人鱼单单看他吃鱼，没吃鱼的打算。
陈宇吃光整条鱼，肚子撑大一圈。
人鱼不知什么原因特别亢奋，尾巴卷上了陈宇脚腕，身体慢慢往陈宇身上贴。
陈宇躺床上晾肚皮，人鱼猛然贴近有些难受。他想踹开人鱼，人鱼却变本加厉，鱼尾大面积压过双腿。
“你发哪门子疯？”陈宇撑起上半身，直接被人鱼压回床。人鱼尾巴一圈又一圈缠绕肤色略黑的小腿，那尾巴颜色纯白，缠上皮肤变得愈加明亮。
若不是防暴动环没响，他该怀疑人鱼想吃了他。
人鱼蓝色眼睛半垂着，看他的眼神柔和。
貌似不是要吃他。
陈宇安心不过两秒，他嘴唇有个奇怪的触感。
人鱼低头碰了他的嘴唇，速度快，力道轻，蜻蜓点水一般。若非陈宇真真切切感受到冰凉感，他可能会认为自己幻视了。
陈宇头皮发麻，一条鱼亲了他？
关键是鱼什么都不懂。
他动了动人鱼缠住的腿，人鱼劲儿大，不是他可以挣脱的。他换成另外一条腿，对着人鱼尾巴用力踩，事实证明人的潜力巨大，心神剧痛时爆发出了力量。
陈宇一脚踩得人鱼吃痛，快速缩回尾巴。他掀翻人鱼，跳下床，对人鱼破口大骂：“你他妈发什么神经，这是随便碰的吗？”
这是他初吻啊，初吻！活了二十一二年，他连个妹子的嘴都没碰过，一心忠贞留着给未来老婆啊。
这下好了，初吻没了，一条鱼亲了，而且是一条雄性人鱼。最关键的地方在于，体验感一点都不好。
他是个直男！
想到有个男的亲了他，他说不上来的难受。
人鱼不谙世事，但他懂啊！
人鱼傻愣愣看他，鱼尾巴缩成一团。
陈宇到卫生间狠狠擦嘴，人鱼亦步亦趋，发不出声音，只会呜呜叫，呜声当中掺杂几句发音不标准的陈宇。
不知从哪里听来的。
陈宇看见他心烦，跟他讲话他听不懂。
妈的。人鱼还顶着张可怜的脸，眼眶发红。
陈宇碰了个软钉子，有气没地发。
人鱼什么都不懂才会亲他嘴，不知者无罪的道理他清楚，但就是生气。他晾了人鱼几天，让人鱼知道嘴不能乱亲。
这几天人鱼一天比一天殷勤，中午和晚上都给他抓鱼。鱼都经过人鱼处理，清理干净，用火考好，火候恰到好处。
鱼本身足够鲜美，无需经过诸多烹饪工序，海鱼带点咸味，简单烤熟味道就很好。
有鱼投喂他就受着，他去厨房要点孜然和辣椒，吃的时候撒到鱼表面，外酥里嫩又非常香。
被人鱼连续投喂几天，他吃老板娘订的员工餐觉得不对胃口。
他也考虑过人鱼去哪弄的火？哪来的烤鱼技术？每次带给他的鱼正热，入口烫却不伤嘴巴。
吃鱼多了陈宇不好生人鱼的气。
拿鱼手短，吃鱼嘴软。
而且人鱼知道了亲嘴唇不对，没再亲他。
下午陈宇闲来无事和小苗聊天，听小苗说到给他小外甥买幼儿启蒙书。
陈宇心头一动，问小苗买什么书。搞得小苗笑嘻嘻问他宇哥是不是有情况了。
陈宇当时就笑了下，心里哀伤流淌，他都给宠物教认字儿还没找到个女朋友，老天爷啊。
倒不是有情况，纯粹感觉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教人鱼认字说话，学学人类社会知识。人鱼赖他家里不走，他每天对着个木头说话也不得劲。
看人鱼殷勤的模样，不像会突然离开，正好教他说点话。大不了等人鱼会说话了问问人鱼为什么留他家里。
同时他心里的犹豫劲还在。
万一人鱼回海里呢？
万一呢？
据非知名作者统计，主人被狸花猫弃养率达百分之零点二四。那可不是万一了。
问沐哲吧，消息如同泥牛入海，选择性回复，他问人鱼是否需要清洁鳞片，沐哲回答随便，问人鱼吃什么牌子的粮好，沐哲回复省略号。
重要问题永远不回复，其他问题乱回。
陈宇上网搜再加自己琢磨。
人鱼是高等智慧生物，与人类有类似的智慧以及情感。谁乐意被养着呢？
他迷迷糊糊地从购物软件下单几本幼儿启蒙书和识字书，小苗买的书顺带着捎给陈宇几本。
他拿着一摞书骑虎难下。
买都买了。
第一次教鱼说话，陈宇忐忑烦躁。
他洗完澡随便套件短袖，摊开腿坐床头。他招招手，人鱼耳鳍扑闪着动了动，听话的朝他扑过来。
陈宇痛快了点，顺手摸人鱼头发，人鱼头发半湿，鱼尾巴比下午见到的时候有光泽，猜测他下水过水。不由得乱想游泳后主动回房间……人鱼到底把他这儿当什么了。
但他心里头热乎乎的，人鱼的做法就好像自己是人鱼很重要的什么人一样。
他有啥吸引人鱼的，除了张不错的脸。
问题也出现在这里，人鱼的脸够好看，要是自己有这张脸，肯定看不上丑人，以及丑男人。
小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人鱼大约激动过头，毕竟自己有段时间没主动搭理人鱼了，心头浮现淡淡愧疚。
有了上次教训，人鱼不敢贸然接近陈宇。见他不说话，人鱼变得小心翼翼。
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瑟缩。
他碰了下人鱼眼睛，察觉到自己奇怪做法后赶忙收了手。也许人鱼太漂亮了，他才忍不住碰一碰。
陈宇从声母韵母开始教，他发完音后原以为人鱼不会跟他读，结果人鱼看了看书，学他的发音。
人鱼声音似乎比之前粗一些，明明跟着陈宇发音，念出来的拼音比他更标准。
教人鱼比教小孩轻松，人鱼不吵不闹，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几乎是陈宇说一遍人鱼就能复述，待重新检查，人鱼能从头念到尾。
陈宇震惊人鱼学习能力，说不定用不多长时间人鱼可以跟他对话。
学了声母韵母，还得继续往下教。
这次人鱼没跟上陈宇，看着图画书里的小蜜蜂和小鱼，伸出小截舌头舔舔嘴唇。
陈宇卷了张A4纸狠狠敲人鱼脑袋，直筒中间弯折成直角。
别说一张纸了，十张纸砸脑袋都不会有大事，人鱼当初能徒手敲碎他钢化玻璃，以人鱼的体质压根没事。
人鱼瞪圆眼睛，抬手捂后脑勺，眼睛滴溜溜转动，半晌哀嚎出声。
陈宇心里怀疑，人鱼在装吗？可他的眼睛好单纯好无辜，算了，下次打轻点吧。他甚至被人鱼表现逗乐，抱脑袋的小人鱼真好玩儿啊。
人鱼尾巴不满地轻拍陈宇脚背。
“……”陈宇拨开人鱼尾巴，继续教他认字，人鱼却不配合。
人鱼低声说：“陈宇。”
不愧学了发音，念陈宇比之前标准。
然后人鱼又叫陈宇，从陈宇手中抽出笔，笔尖点了下空白纸面。
陈宇愣了，不是他不懂人鱼意思，正是明白了才不知所措。人鱼要他写陈宇两个字。
他不理解人鱼做法，为什么要写陈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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