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救人

快到城门口的刘全,拖着还在哭泣不住的莫献往前赶路,又哄又骂的:

“多大的人了,就为了这么点事哭个逑啊,你再哭我得给你扔这儿了啊!”

说到这个莫献就委屈,抹了一把泪:“你敢信吗,二两银子那厨子就给我卖了,全哥,他们这不是侮辱人嘛。”

说来这事儿刘全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回去的时候又想者这次一走不知道又多少年,所以第一时间不是把莫献找出来,而是摸到了柳希芸的房里,舍生忘死的狠狠做了一回。

要不是为了省点力气好逃了,刘全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也还要折腾个十回八回的才甘心。

而自己依依不舍提上裤子跟女人说走了,柳希芸那个没心的,就哼哼两声睡过去了。

他只能不顾满脸胡茬子蜇人,在已经不怎么娇嫩的脸上压下一个重重的亲吻,这才轻轻关上门去找莫献。

时间耽误久了些,再去找莫献就已经找不着了。

他狠狠的捏住那个膀大腰圆的大厨衣领问:“人呢?”

实在太凶,吓得那大厨哆哆嗦嗦道,把莫献骗去隔壁南风馆卖了。

这时候是没时间给人报仇的,找人要紧,刘全一拳夯在那大厨肥腻的肚子上,又一脚揣在墙头:“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回来杀了你!”

刘全这才一路杀到南风馆把莫献救出来。

也就恰好,见到了准备被调教一番就接客的莫献。

救出来的时候,莫献正被人训斥着脱了裤子撅着身子检查身体。

所以莫献觉得自己为人清正的一生全毁了,已经从南风馆一路哭到了城门口,现在还根本没有打住的意思,所以刘全连仅有的那点愧疚感都给哭没了。

刘全烦躁的给人丢去一块从柳希芸手里顺手的帕子,给人擦泪:“怎么,十两黄金卖出去,你就乐呵撅屁股了?”

莫献噘着嘴,气的说不出话来,倒是被帕子上的香气止住了泪,闻着闻着问:“这香料和帕子织染倒像是我们家的。”

刘全见他不哭了,把帕子扯回去揣好:“香料也是你们家的?这可是临海敬献的贡品纱螺香。我黑市上拿一把金豆子才换了一小盒,你们家底儿,这么殷实的吗?”

莫献看着刘全笑了一下,点点头:“就这种染坊和私人绣房织布作坊,我们有几十家,皇家采办很多东西要得急,织布局忙不过来,常年也跟我们进货。”

他说话的时候睁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左右看了一圈,很小声的凑到刘全跟前:

“跟你说啊,这纱螺香确实难得,原本是临海一种小海鲸体内的香丸制成,后来皇室喜欢又供不应求,官家逼得紧,我大哥就自己用药石自己兑出一种替代香来,”

指了指刘全手里的手帕:“这种香料就是药石兑的,香味太重,根本不是天然鲸香。”

刘全把帕子拿在鼻尖闻了闻,拿出来这么久了,果然依旧香气扑鼻,他不死心,多问了一嘴:“你家大哥这药石兑出来的,花的了几两银子?”

莫献揉揉哭的通红的鼻子:“不到三钱,都是普通药粉,最贵的也从高棉进口的薄荷叶,一麻袋才一锭银。”

沉默了,刘全彻底沉默下来,摸着丝绢心如刀绞,心里骂了一万句天杀的商家。

突然琢磨到什么,刘全停下脚步:“那你这样的家世,到底犯了什么事,刺的黥纹?”

莫献跟着一顿:“我来赶考的,第一年没考上,就在京城求学,想着再考,谁料在坊间酒肆里跟人对诗,那人对不过我,先是打了我一顿,我气不过骂他祖宗十八代,谁料就被下了诏狱,说我当街辱骂皇亲国戚。”

揉着鼻子,抹掉满头雨水,莫献苦笑了一下,“进了诏狱才知道我得罪的是当朝皇后母家表弟,秦世峰秦二公子,家里人想疏通关系都没办法。”

是他年少轻狂犯下这等蠢事,只能应了黥刑才能避免家里人受牵连。

所以代价是他这一生不能入仕,也不能入京,想必家里生意也会受到影响,可家里父母疼爱他连一句责怪都没有,让他赶紧回来。

原本想着回了家就好,谁知道秦世峰还是气不过,出了城门就将他身边人一个个半道截杀,将他转手卖给了人贩子,颠沛流离到了康川国。

“好在我运气也不是太差,遇到了你还有醒哥,让我大难不死,我定以后以满箱金条相报!”

莫献说完,还做了个书生气很重的拱手礼。

刘全脸皮有点抽搐,果然有钱人就是豪横,满箱金条四个字倒是把刚才心中郁结之气赶走了。

看在金条的面子上,刘全把这人肩膀一揽说:“跟哥混,给哥钱,咱们干出翻事业,以后说不定脸上纹满大傻字儿都能入仕,信不信?”

莫献抽了个哭腔:“不信。”

“为什么?”刘全就觉得自己这大饼画的应该还不错呢,难道对这小子没有一点吸引力吗?

莫献说:“你自己都还是个流民,遭罗毗城满城通缉,没有什么筹码能跟我谈条件。”

刘全脸色一黑,把人往外攘开:“去去去,你个唯利是图的奸商。”

此时雨势已经小了很多,雾蒙蒙的午后彩幡上都**没有一丝生气,路上行人少的可怜,零星一点农户赶着牛羊回圈。

冒着雨,终于到了城门口,但奇怪的是,今天的城门口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森严静谧。

而且这静谧的气氛不太对劲,刘全巡视周围,果然见到地上一层被雨水冲刷开的血痕。

也是奇了怪了,周围一个民众都没有,从他直觉判断,这里刚刚经过一番肃清般的厮杀。

刘全直觉出了什么事,他心道不好。

他们躲到了不远处的一幢草房后的巷子里,左右筹谋着到底是回柳希芸哪儿,还是去西郊寺院找严伏南。

莫献倒也没那么娇气,仗义说先找醒哥,他们三儿不能分开。

刘全点了点头,拉着人抄了小道往寺院方向走。

刚过了两条小路,就见到一人趴倒在一座白塔下,刘全老远就认出了人,拍着腿就往前跑,嘴里还咋呼骂了声娘。

急急过去,将趴在地上的人翻身过来。

严伏南脸色惨白,呼吸微弱,嘴皮青紫都不知是被冻僵的,还是中了毒的。

莫献惊呼出声,喊了声:“醒哥,这,这是死了吗?”

刘全皱着眉头,从怀里拿出一颗什么丹药,捏住严伏南下颚给人喂进了嘴里:“死马当活马医吧,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造化了。”

莫献呆愣着,看着醒哥那张苍白的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下一刻,两人身边一下站满了无数影子。

刘全当即心中一悬,遭了,这就被逮住了。

他微微闭了闭眼,安慰似的抓了一把莫献哆嗦的肩膀,拍了拍说:“至少不让你撅屁股丧尊严了。”结果一抬头,一水儿的红衣喇嘛,顿时松了一口气。

无数个玄黄影子重叠在一起,在雾蒙蒙的午后格外渗人,他们静候在一边,为另一道长长的影子让路。

玄色斗篷下罩着一个高大的人,他脚步有些微的急切,第一时间目光就定在了倒在地上的人。

两步上去拨开刘全和莫献,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捧住严伏南的脸,细细的在鼻息上一探,摸到了微弱的呼吸,这才似乎重重呼出一口气来。

那躬身的背脊也顺势松懈了下来,动作开始放的轻柔,目光沉沉的看着怀里的人。

莫献还在一旁瑟瑟发抖,以为哪里来了红衣鬼怪要杀他祭天。

想死也死个明白似的,悄悄抬头往人脸上一瞧。

顿时吓得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一把急急抓过刘全,轻声说:“全哥,他,他,他。圣~圣~”

刘全就站在边上,就看的真真切切的,把袖子扯回来:“嘘,别说话,边儿去。”

他也用奇怪的眼神在圣佛和严伏南两人身上转。

还是壮着胆子往前凑了一寸:“圣佛,我们来的时候这小子已经成这样了,我给他吃了颗丹参,别的没动过了。”

孜青苏弥应了一声,抬手摸了把人的脉搏,而后听到几不可查一声叹息。

刘全也知道不好,皱着眉头抹了把脸,扯着莫献再往后退了两步。

孜青苏弥旁若无人的扯开斗篷,一把盖在了严伏南身上,将人一把被在背上。

转身往前走了两步,脚步颠了两下,似乎打扰了怀里人的梦。

后背上的人勉强睁开眼睛,伏在人肩头,凑在人耳边轻轻呼吸。

孜青苏弥侧头,严伏南冰冷的皮肤挨到了自己的脸,冻得人心口寒凉。

此时严伏南轻轻抬手,在人脸上一拍,笑了一声:“是~和尚啊~”

那人不悦的皱了皱眉,用汉话纠正道:“别用你们汉人的称呼。”

严伏南如此有气无力的时候,对他依旧毫无顾忌:“好,上~师,活佛~大~喇~”

说罢,头重重的靠在了肩膀,又晕了过去。

孜青苏弥掂了掂身上人的重量,比之前更是轻巧多了,离开这么些天,是没吃东西不是?

不露爪子的人猫最省心,严伏南趴在耳边还有细细的嗫喏声。

这让孜青苏弥生再大的气,也被嘟哝的没脾气了。

他暗自叹了口气,背着人就往外走。

“圣佛,请留步!”

孜青苏弥抬头就看到穿着一身铁甲而来的肃王李怀征。

他的身后猎猎迎风跟来几十个身手矫健的骑兵,个个披甲执锐,身上带着森然的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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