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放

“肃王!”刘全先一个直直跪在地上,躬身行了个军礼。

肃王,肃州那个传说中病秧子药罐子?

不敢娶老婆不敢生孩子,成天给祁夏国国主哭号自己一穷二白,要去山东就藩好吃懒做的肃王?

怎的是这样高大威武的英俊样子?

莫献看看圣佛,又听肃王二字,整个人都恍惚起来,一连见了两个大人物,怕是比见皇帝还难得了。

而孜青苏弥没动,定了半晌,等着李怀征从马上下来,站到自己面前,十分敷衍的做了个佛礼。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打照面,时常国会、边境要事,中原官商要员安排都会聚在一起商议,或者信件往来。

可这样在罗毗城大街上,毫不设防的见面是第一次。

“圣佛,”李怀征面露笑容,眼睛直直往人身后的严伏南瞧去,“我这小侄儿又受伤了?”

往前走了一步,双手抬起说:“交给我吧,顺道就给带回肃州养起来,不用再劳烦圣佛给这臭小子操心了。”

大雨过后,依旧是乌云密布,微弱的日光投射不出什么阴影来,却在肃王微微附身靠近的时候,身躯高大,阴影盖在了孜青苏弥的侧身。

若不是两人身量齐平,这压迫十足的阴影怕是要盖在人脑袋上。

李怀征目的明确,笑意满满,诚心诚意,要把人带走的架势。

孜青苏弥没动,只察觉到后背上的人有些不安的扭了一下,他便抬手在大腿外侧轻轻拍了一下。

哄小孩的方式能把人哄的服服帖帖的。

“肃王,”孜青苏弥这才抬眸与肃王平视:“硬抢,你赢不过我,威逼,你也未必有我强势,所以不必多言,告辞了。”

李怀征将圣佛细微的动作尽收眼底,他放下双手背在身后,压着腰侧的长刀佩剑,衬的他雄浑的气质骁勇尖锐。

“不免告诉你,就这两日楚王定会北上,以为君王排忧解难的理由要联合凉州御史一块儿吃了我,”李怀征打眼看着孜青苏弥背后的人,“这小子在诏狱忍了半年逃命回来,为的就是跟我痛痛快快杀到京城,为父亲为柏将军为自己,手刃李章。”

“那又如何?”孜青苏弥油盐不进,淡淡回了他一句,“让他为你豁出命去,为你抢冠冕?给他人做嫁衣?人,我不给。”

“你!”肃王脸上终是动怒了,“难不成他心里想要什么,你是一点不知道不在乎?”

“知道,在乎,”孜青苏弥微微侧头,还能感觉到后背上的人,轻微的呼吸,“但我更在乎他的命,没什么比命更重要。”

“孜青苏弥,你还记得你是个受了戒的和尚吗?我现在缺兵少人,严伏南不能留给你。”李怀征说罢手上已经压在了那看着就沉的刀柄上。

这点威慑对孜青苏弥来说不过碰碰皮毛。

他还急着回去给人治病,也管不了肃王到底看出来自己的心思有多少。

到底是要把某些话说清楚的:“我三岁受戒,懵懂孩童定不了一生,为了某些人某些事,我可以抛下现下所有。既然肃王坦诚,我也给你一句话,人,是我的,我说不放,谁也走不了,谁也带不走。”

如此顽固,如此明目张胆!

李怀征背着手来回踱步,愤然伸出食指对上孜青苏弥那张淡然的脸:

“和尚,今日在罗毗城,我给你个面子。等边关一旦打起来,你就是天王老子也关不住他,人,你给我养好了,无论怎么样都还是老子的兵,我等着亲自来城外接他回来!”

说完,他转身上马,经过还半跪在地上的人道:“全儿,这些年辛苦,这道就一并回了,再不进这劳什子佛国。”

刘全谢过,笑着起身拽起莫献跟着自己上了马,挥手让队伍全跟上,直直奔着城门口去。

不多时,孜青苏弥耳后传来城门大开的声音,肃王就这样穿着银甲铁胄,声势浩大的从罗毗城正门离开了。

风雨未停,淅沥沥的雨水将腥红的血水很快洗的干净了,已经再没人知道这一带城门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马队走到边关一处不起眼的大帐之下,天已经黑尽了。

李怀征急急下马,边走边脱掉身上甲胄,扔给帐门口的禁卫,伸手接过他手里的大敞披在身上。

掀开门帘就冲外头嚷嚷:“今夜谁都不见,帮我挡着。”

他气势汹汹,任是禁卫都感觉肃王身上森森寒意,没人敢贸然靠近。

连带着大帐中围着火炉取暖的祝喜,也不免被刚进门的李怀征吓得一愣:“你怎么~”

话还未说完,就被人猛一扎过来抱了个满怀。

“老子赌对了,”李怀征的声音在祝喜肩头上低沉的传来。

“什么赌对了?”

祝喜想要挣脱,看看人到底又怎么疯了,却根本推不开,只感觉身上的人在颤抖。

不对,这,不是颤抖。

是在笑,笑的发颤。

他在笑什么?为何又不敢酣畅的笑出声来?

“妈的,”李怀征藏不住似的骂了一声。

他拿下巴在祝喜侧脸摩挲,“那和尚跟老子一个样,栽进去了。”

什么栽进去了?难不成和尚也有心思争权夺位?

这云里雾里一通,祝喜连个火门都没摸到就被肃王打横抱起往那张行军床上一放,被人食指逗着鼻尖说:“我的好心肝,马上要打仗了,咱们眼瞅着要分开,我求你个事,你先说好是不好?”

祝喜那张绝伦的脸上满是疑惑,他张了张嘴,又像是把某些话咽了下去:“说说看。”

李怀征捞过祝喜躺在自己臂弯里,另一只手枕着头,抬头看着大帐上空:“去阿若寺待一段时间,守着严伏南身子好了,带回肃州来给我打下手。”

“大战在即,我不想着跟你分开,”祝喜一下撑起身来,从上至下看着李怀征,这个男人他拿不准也想要拿一番。

声音放的很低的说:“你手底下收服那么多能人,凉州御史都能被你哄来当诱饵,你何必要在乎一个刚从诏狱出来的严伏南,他领兵是厉害,但你也没缺了他不能打仗的道理!”

“乖,”李怀征握着人纤薄的后颈在手里玩弄,“握住了严伏南,就握住了孜青苏弥,我的后背晾在外头,没个可靠踏实的人帮我守着,怎能让我安心长驱南下?”

祝喜好一会儿都没回过味儿来,直到侧腰被人一掐,下身一凉,他才恍然大悟似的推着李怀征的胸膛说:“他,他不是和尚吗?”

“和尚也是人,”大手游走,不安分且极其贪婪的享受此刻的掌中物。

祝喜不太自在,挣扎着要下去,却被人啪的一声打在肉上。

这响声惊异的响彻在大帐中,格外突兀。

实在是做贼心虚,祝喜觉得快羞死了,拉了被子给自己盖上了。

出来的急,大帐里也空旷简朴,只有中央一个火炉子,一张挤死人的行军床。

这漫漫长夜里,似乎就一个不能推拒的消遣。

而祝喜做了这消遣,有气不能撒,任凭这混账东西把自己脏了又脏。

好一会儿,李怀征的□□起来,但话不能断:“我给严伏南立衣冠冢那日,这和尚就疯了~”

祝喜腿根子软的不行,只能攀着李怀征的脖子把头埋进枕头听他说话。

这些个事儿他们俩早熟了,没几下就合适软乎了,李怀征肆无忌惮起来,嘴上还说着那晚的见闻:“那和尚~拿手刨坑,就想把人给抛出来~三天三夜啊,没个停的~喂,给我松快点!”

祝喜听话,闷声不吭的配合,拍他的脸让他继续,到底是什么,又不说清楚。

李怀征轻声在人耳边一笑,气音能给人弄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最后都是我悄摸给人耳边说了句,没找着尸体,不定逃出来没死呢,才让人定了心神,让我给悄悄送回去了。”

“那时候我就琢磨,什么生死兄弟,也用不着悲痛成这般模样吧。”

“直到听信儿说圣佛把人给藏起来了,还夜夜乔装,锦衣而行,只为和人在千佛寺那做客房里说说话,解解闷,我就开悟了。”

说到这时候,李怀征停了下来,祝喜有一瞬错愕的迎合,被人抱住了腰身:“若不是你的出现,我可倒死都不知道两人之间这关窍。”

祝喜抿着唇:“我倒是幸运,事事都能做你谋划的棋子。”

李怀征并不作多解释:“我到底要怎么心肝宝贝疼你,才好?”

他抬头吻他,而后又猛亢了,直至喘气的间隙。

肃王鼻尖都挂着汗:“想来还只有严伏南那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把人当青梅竹马照顾的兄弟。”

祝喜:“你又知道?这都大半年没见人了。”

李怀征伸手抚在人后腰上,细滑的手感让人沉迷:“严伏南只有打仗这事儿上成熟点,听刘全说,为了回肃州,防火差点烧了浮屠塔。”

他嬉笑一声,换了个位置,两人气喘,又咬在人耳廓说:“问你,若我在康川做人质,你会袖手旁观让祁夏国或者金郦国吞了康川吗?”

祝喜满头细汗,因着残缺他和常人不同,这种事,承受比痛快多,但余韵总让人心痒,所以戒不掉似的想。

此刻还被责问这般问题,他与肃王,怎么能与那两人相提并论呢?

他想说不会也不对,会也不对。

终是咬着唇闭口不说,把那混沌不清的答案可劲儿的用在这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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