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梵未都没搭理顾辞,对某些人明里暗里的示好视而不见,除了他跟谁都说话,梵未第一次见识到原来自己可以做到这么铁石心肠。
一中人才培训中心的众人也都了解到俩人闹了别扭,也识趣地不去触梵未的霉头,只私底下埋汰一下顾辞顺便出馊主意。
只有徐铮雷打不动的每天帮好兄弟说好话。
“还冷战啊。”收了好处充当传话筒的徐铮叹了口气,照例把一张叠得整齐的纸条放到梵未的桌面上。
梵未看也没看揉成一团随手扔到一边:“没冷战,恰巧我太造作了不配当辞哥的朋友而已。”
后面几个字刻意咬中了尾音。
偷听的顾辞倒吸一口气差点跳起来大喊臣妾没有臣妾是冤枉的,但想起来自己确实说过那种话顿时哑口无言,羞愧的辞贵妃只能灰溜溜地抱着保温杯快步走出教室假装去接水。
徐铮不管他发什么疯,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击桌面:“但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啊 你看啊团子,你还在他家住着呢,一直这样平时多尴尬,还有一年半多才高考呢。”
梵未想了想,回答他:“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见有进展的徐铮波澜不惊的背过身,其实心里差点炸开花:yes!工资到手!
梵未知道自己还在生气,只是觉得很奇怪,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明明他压根就不在意别人对自己有什么看法,但是就是莫名其妙的,因为顾辞一个看法生了很久的气直到现在。
半天他才得出一个让自己非常郁闷的结论,明天月考,他决定郁闷到今晚睡觉就不郁闷了,没必要因为这些影响自己的考试。
放学铃声响起,还是跟大部队一起回家,梵未想着公式走在最后,辞贵妃故意落后半步但又不至于并肩。
别扭的低头,默读公式的梵未并未在意。
“大爷!哈哈哈哈哈哈哈特别搞笑的事大爷!”沈骄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大老远就跟个炮弹似的兴奋地撞上顾辞拦住他的肩。
“哎!”奈何他速度过快冲击力太大,顾辞压根招架不住,带着沈骄直接将梵未撞进旁边的绿化带,最后只来得及伸手护住梵未的头。
梵未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伴随着一阵剧痛整个人就摔进绿化带,身上还压着两个人。
他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说出经典台词: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前面的人也受到了惊吓,见状又手忙脚乱地把摔进绿化带的三人扶起来,严卿歌一边扶梵未一边拍他身上的灰尘和杂草:“没事吧小梵未?”
梵未皱了下眉,扶着有些晕的脑袋摆摆手:“没事……”
其实已经疼得肝颤,只不过硬生生忍住了。
顾辞往梵未那边看了一眼,旋即龇牙咧嘴地轻轻拂去被擦破皮的手背上的小砂石:“嘶……娇娇你想咋地啊,大庭广众之下搞谋杀啊?”
沈骄九十度疯狂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顾大爷!对不起小梵哥!都怪我太急了!我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梵未没怪他,最大受害人没说什么,加上是自己好哥们顾辞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问他:“啥事让你激动成这样刹都刹不住。”
“咱班那谁不是老爱炫富炫自己那个拿纯金打的限量版纪念牌吗,老在班上掏出来炫耀来着。”沈骄想起正事连忙回答,笑意怎么压都压不住。
听到老熟人,周围一圈人都围住他,虽然不关自己的事,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梵未还是悄悄竖起了耳朵。
“他那个纪念牌,今早上终于给人偷了。”沈骄说。
一伙人没忍住笑了一下,徐铮咋舌:“活该呗,我早说会被偷。”
林晓喻比较关心后续:“找着没?”
“这就涉及到比较好笑的了,刚好咱班监控今早坏了,得月考过后再修,走廊外的监控也没拍着嫌疑人,”沈骄一拍手,讲相声似的,“不过您猜怎么着?”
众人探头,梵未跟着探头:“怎么着?”
沈骄也不卖关子:“下午那个纪念牌就重新到那人桌面上了,但是垫了张纸条,纸条上写……写着……”
沈骄说到这就憋不住了,一个劲狂笑,半天才把最后的话憋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写着,写着傻逼吧,人……哈哈哈哈人老板,压根不收,这他妈是假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下丢死人了吧?”
“继续装吧,谁装的过他啊。”
大家伙都跟着笑起来,梵未也觉得好笑,跟着笑了几声。
最后笑了一通,顾辞又仔细叮嘱沈骄下次不准再冒冒失失的,又互相勉励明天月考加油,就此道了别,待走到只剩下两个人,他才试探性问梵未:“你刚刚没事吧?”
梵未看了一眼他的手背,好几处被擦破皮了有点红色血丝,手背其他地方也都是密密麻麻被碎石划伤的细小划痕,手臂上也有一些。
被盯着的人下意识把手往身后藏了藏。
到嘴的感谢和安慰话还是咽了回去,梵未摇了摇头加快了回去的步子,顾辞也没什么怨言,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梵未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处理手上伤口的砂石,然后用酒精消毒,接着再小心翼翼的掀开上衣看向腰后侧。
那擦破了一大块皮,血迹干涸了,没晒过太阳的皮肤白皙,显得伤口周围特别红,好像有点肿,看起来异常狰狞。
梵未的表情终于垮了。
应该是撞到绿化带边缘了,怪不得一路上都感觉那块火辣辣的疼,非常非常非常的疼,真的疼死了。
默念着无妄之灾,梵未取出新棉签沾酒精消毒,刚接触伤口的那一瞬间他被刺激得浑身一颤,疼得眼泪都下来了。
这会他才想起来不对,应该用碘伏才不会疼。
刚要放下棉签,敲门声突兀的响起,梵未一个激灵棉签又按上了伤口,疼得他猛吸一口气差点原地跳舞。
他呲着牙放好棉签,酒精来不及盖,放下衣服瞬间完成表情管理:“请进。”
门把手被拧开,顾辞探进一个头:“伤得严不严重?”
梵未故作自然:“还好。”
“什么还好,”顾辞到底还是拎着一个小药箱进来了,“你要是没一路扶着腰我倒是信。”
梵未:“。”
细节怪。
顾辞将小药箱放到一边,捏着他的脸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发现真没啥伤也就放心了。
见他手上的伤也处理好了,接着又问:“腰伤到哪了,有伤口没?我看看?”
梵未慢吞吞地点点头,也不含糊,一下子把上衣撩起来,露出伤口。
这一幕太突然了,顾辞第一反应是好白,好瘦,然后害羞不好意思看,但看到那个看起来面目可憎的伤他又正经起来。
他蹲下打开小药箱,取出一把医用小剪刀小心翼翼地剪掉被擦掉的皮,再取出棉签,沾了碘伏小心翼翼地往伤口上抹:“伤口看着严重而已,实际上没什么,但这两天洗澡的时候注意不要沾水伤口才能长得好。”
梵未记着小顾医生的注意事项,感受着对方温热的手时不时触碰一下他的皮肤,又听见他说:“抱歉啊。”
顾辞给他包扎好伤口挠了挠头,眼睛看向别处,耳尖红红的:“……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
“没关系,不怪你,”梵未放下衣服,回头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顺便把上次的事解决了吧。”
顾辞愣了一下,坐下又笑:“我还以为你再也不跟我说话了。”
梵未确实这么想过,但对方没有摆架子,也很真诚的认错了,还主动关心他有没有受伤。
而且徐铮说得对,自己还要在他家暂住一段时日,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直这样久了也会尴尬。
心里别扭了好几天的情绪一下子烟消云散,于是梵未缓和了脸色,对顾辞道:“真诚是必杀技。”
被点的人立马心领神会:
真诚是必杀技,两个人真诚是必杀技,但一个人真诚那就是杀必。
顾辞连忙举起四根手指:“我发誓我真没不真诚交友,我其实……我其实觉得你也挺好的,但是那天的事让我觉得有一种割裂感,无论怎么样跟你相处心里都存在一点隔阂……”
说着说着他低下头:“对不起嘛,是我自己乱揣测人,又好面子不找你问清楚,我可真诚,我保证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胸前堵的那口气终于散去,梵未认真思考了一下,也有点后悔,说:“好吧,我也不怪你了,我自己也不对,应该早点找你解决,不应该只顾自己的感受耍脾气而冷暴力你,对不起。”
在梵未的世界里,他决得冷暴力是最无情最残忍的手段。
“没事啊,有点自己的小脾气很正常,跟我对不起什么呢,”顾辞放下心来,揉揉他的头,“咱小梵哥大度!”
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梵未问他:“还有什么事吗?”
挨得近近的,顾辞顿了一下,说:“你身上香香的。”
梵未不解,往自己身上闻了闻:“可能用了你家沐浴露的缘故——那款沐浴露确实很香。”
然后凑近顾辞闻了闻:“你身上也是香香的。”
顾辞:“……”
顾辞一瞬间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你说得对,那你早点睡,明天考试加油。”
说罢闪了出去。
梵未冲他挥手:“你也加油。”
龟速更新顺便修修前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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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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