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图什么?图个清净,图siri不作妖,图他自己有命活下去啊!
拉仇恨的时候很爽,一路坐火箭似的升级也很爽,但谁告诉他,现在男主的满腔怒火到底该怎么压制?好好的人,怎么说黑化就要黑化了呢?
好男儿不应该把矛盾扩大化,跟星晖仙君似的,去纠集人马气势汹汹来找他魔教算账啊?
怎么就越走越窄,反倒成孤勇者了呢?
那后面的仙魔大战,他是不准备代表正道参加了吗?
这样下去,自己的必选任务不就失败了?志在必得的免死金牌也无了?
张初景,或者说张俊人现在颇有种搬起石头砸到自己脚的酸爽,二话不说从石头上跳下来,将清净草搁到巨岩上,连声音都柔和了八度:“这话说的,我是真把你当朋友,但就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能理解么?我知道我这话听着很浑,可我就是这么个人啊。”
“令狐荀,你看看我啊。我这么一个人,从小被人欺辱,从师门叛变,一路刀尖舔血拼到今天这个位子,这就是我的路。懂么?魔神转世,天生坏种,我既走上来了,便不能回头的。身后只有万丈深渊,我能怎么办?”
“可你——不一样。你有大好前途,你有天赋根骨,你隐忍又勤勉,你明明可以成就一番大事,为何要作茧自缚?是,你当初过来找我,我自可以像过去那般接纳你,为你撑腰,但往后呢?你与我厮混在一处,那你的修仙之路还走不走了?”
令狐荀雁眸微晃,嘴唇跟着动了动。
张俊人立刻抢话道:“不要告诉我你也要当魔修!这条路是我的,你想得美!这不是你的命,这是我的命!”
“你有一万种理由恨我,你恨就是!但我得跟你说,我不恨你,我只是——只是瞧不上你!过去我还高看你一眼,觉得你有可能会成为我的对手,但现在?你根本入不了我的眼,你算……”
只听砰地一声,张俊人被一掌打在胸口,摔进潭中,掀起巨大水花。
这月形潭看着不大,实际吃水很深。
被水淹没头顶时,张俊人挣扎着想冲出,却屡屡被令狐荀那条血链拽回。平白在里面沉浮不定,什么也抓不住,吃了好些水。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混蛋啊!我不会凫水……”
又被狠狠一拽,被拖回水里。
令狐荀拧眉,眼眶隐隐透红,神情复杂难辨:“你的歪理总是很多,不吃些苦头,怕是不会跟我讲一句实话。”
一边说一边将身上衣袍一件件脱掉,露出满是疮疤、狰狞可怖的上半身来。他迎着张俊人被水呛得惨白的脸,一把捏住他后颈,将他从水中提起。
“你想娶令狐芷?我怎么从未看出来你喜欢我幺妹?你想娶她,为什么不同我说?你说她死了,你觉得我信么?”
张俊人剧烈咳嗽起来,四肢本能地往他身上攀,跟八爪鱼似的贴住他。又被令狐荀毫不留情地一一掰开:“想好了再说,不然我叫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我说!我说——”张俊人忙不迭道,然而接下来却只能看到他嘴巴在动。
令狐荀不耐烦道:“又骗我?”
说着手一松,张俊人又哗啦一声落入水中,被他按住头顶。
张俊人在水中一边徒劳挣扎,一边痛骂Siri。
特么的,居然为了不让他吐出实情,给他搞什么消音?!这种时候不是叫他死是什么?!这样下去不用等拿到免死金牌自己的尸体也该凉了。
争气点啊死脑子!快想想有什么办法求生!
他干脆闭上眼睛闭气凝神,在脑中飞快过起穿书以来跟令狐荀接触的点滴细节。
有什么东西,如萤火一点,刷的一下闪了过去。
是了,焚心蛊!
他在识海中迅速搜寻一番,很快锁定驱动口诀。
此时闭气恰好濒临极限,令狐荀终于又将他提起:“可想好了?”
张俊人大口呼吸,神色狼狈地点头,迎上他沉沉的目光:“说罢。”
张俊人迟迟没说话,在心中默念口诀。
下一刻,令狐荀果然面色微变,浑身一颤,抓住他的手脱力,反而狠狠抓上自己心口:“你居然……”
焚心蛊生效了!
张俊人心中大喜,反手抱在他腰际,死不松手:“少废话,不想跟我一起死就把这链子打开!”
只听令狐荀轻轻哼笑一声,那只抓在心口的手掐了个诀,随即张俊人感到手腕处,血链热了一个度,又很快恢复原状。
与之相对的,是令狐荀即可恢复的镇定面色:“你当真以为,这玩意儿现在还能困住我?”
他手在胸口停了会儿,一颗兀自挣扎的蛊虫突然破体而出,落在他指尖,化成灰烬。
怎么会?!
眼看着不慌不忙,再度把他提起的令狐荀,张俊人心头终于升起一股隐隐的恐惧。眼前这一幕简直不要太熟!
原书里似乎宿灵就是这样着了他的道。
令狐荀面无表情,一手提着他**的衣襟,另一只手掬起一把水,浇到张俊人脸上,用细长粗糙的拇指在他眉眼之间搓来揉去。
停了会儿,又干脆将他整张脸都揉了一遍。
那层技艺精湛的易容渐渐被抹掉,一张明艳绝伦的脸庞再度显现于世。
他凝眸望了这绝色容颜片刻,将视线稍微移开了些。又慢慢掐住那只白皙的脖颈。
这时,张俊人终于揪住了一个关键信息。
这邪功是血煞!
血煞之力在原书中基本就是bug级别的存在,被令狐荀平日里隐藏着,不会轻易使用。
得到的机遇也更加难以复刻。
在青城派时,他先是因为受青城派同门排挤,被派去打扫后山祖师爷的白云溶洞,结果误闯了派中一处极为隐秘的刷宝点金壁天仓。他也顺便打扫了这里,结果机缘巧合得到一本奇怪的无字天书。
后来等他离开青城派后当散修历练时,曾落脚过血云寨附近的村子。
当地有少女因换生之术失踪,家中之人难得见到修士,便苦苦哀求他帮忙调查。因此曾冒险闯入过附近一个叫做“衣塔”的秘境。
此秘境中供养着一位大觋,被令狐荀费劲全力才打败。临死前悔悟,为求尸身能被送回寨子安息,帮他解了这天书之谜。
此天书所记,据说是白云上真老仙青年时期不知从何处收缴的秘籍,曾叹精妙无比。
在他晚年又觉过分凌厉狠辣,加之是以自身气血为引催动,损心损性,将上乘功法走到了下乘。本想加以改良,未料突然飞升,仓促之下,刻意将其隐瞒,只等有缘人再参悟。
令狐荀一开始并不打算练此功法,奈何后来的挑战难度愈高,还是决定为自己留一个后招,便只做了最粗浅的基础修炼。后来对上宿灵得以化解巫蛊后,也印证了这个决策十分正确。
血煞之力,非常邪门。把自己的鲜血炼成法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张俊人一直觉得,作者让一个正道之人练此邪功,有可能是一处伏笔,后面令狐荀肯定要遭遇危机。此功一日不废除或改良,他恐怕就没办法真正修仙成功。
但作者后来弃坑,就不得而知了。
这时脖子上突然被按得喘不过气来,张俊人回神,眼帘中撞入一双带着隐隐血红色的瞳孔。
令狐荀注视着他,毫不动容道:“你果然还是这样……不听话,好骗人。”
“既然不肯与我答案,那便去死好了。”
他轻轻道。
另一只手也攀上来,扼住他脖子。
张俊人窒息感太强,额头青筋毕现,抓住他双臂,用力抠住。
血珠登时迸溅出来,他断断续续逼出一句话来。
“令狐荀……此功别再练了……伤人伤己……你就一个人……有多少血可流?”
那句话讲到结尾处,最后一个字近乎失声。
令狐荀的眼神微微一闪。
手指下温柔跳动的脉搏本该在下一秒中就被他爆裂捏碎,却偏偏停在那处。
不过,也只是停顿了一下。
很快他回过神来,抿住嘴唇,狠狠掐住他!
刹那间,从上方飞流处突然掠过一个人影,手执一柄银月弯刀,如伏击的猎豹般猛冲上来。
刀身银光闪过来,令狐荀微一眯眼,将他摔到水中,侧身险险避开。
那黑衣人脸上蒙着黑巾,轻盈落到巨岩上。头也不回将弯刀一把甩出,撞上血链却切不断,又回旋飞还,被他稳稳接住。
不等他过来,令狐荀提起张俊人一下从水中跃出,向后倒退两步。
一手仍掐着他脖子,另一手从腰间猛地一抽,将软剑甩直,拿剑尖对准他。
黑衣人往前走了两步,见状停下脚步,微微侧头:“放了他。”
令狐荀微笑:“可以,如果你想要的是一副尸体的话。我现在就给你。”
“你敢!”
“为什么不敢?我本来也要杀掉他……”
“小心!”张俊人出声提醒。
令狐荀只感觉自己后脑处一阵劲风袭来,不得已他反手举剑,对了上去。
竹林里冲出的黑衣人从上方与他对了一剑,即可跃开。
然而银月弯刀的后招已至,此人形如鬼魅,快到出奇,令狐荀来不及回身,都能感觉到刀尖贴上后心的凉意。
但仅那么一下,刀锋刺破肌肤便堪堪停在那处。
他转头,竟看到公玉玄徒手捉住了那刀。
那刀上有魔气,而他分明已经被血链锁住了功力,也不知这一下是如何办到的。只能看到他满手是血,将那刀慢慢带偏,被它周身散开的魔气冲得浑身血道。
他支持不住,闷哼一声跪下,却兀自不肯放开那拼命晃动的刀。
掌心一道伤深可见骨,血水就这么不要命地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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