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安道出这句,便也暴露她是妖。
姜尘清见怪不怪,惊叹一声:“还真看出来了。小姐那么好的面容,说是妖也合情合理。”
辞安眯着双眸,道:“公子也并非凡人?”
姜尘清道:“谈不及高凡人一等,若是非要这样说,大概是头脑更加聪慧些。”
辞安:“.....”
就在这僵持的短时间内,房门猛然被踹开,一把剑闪烁寒光刺向辞安。
姜尘清一看,来的人是沈长锦。
十里之外都飘着一股浓烈的妖味气息,凡人是嗅不到,但仙人自然敏感。
沈长锦周身凌冽寒息,给之的感觉与以往大不相同,如今的变得更加令人畏惧、具有震慑力。
霎那间,辞安身后出现六条细条,说是细条又不严谨。那细条比得上剑的锋利,跟得上风的速度,又极度灵敏,瞬间抵消了突来的剑。
“师尊!”沈长锦一察觉不对便马不停蹄赶来了,目光急切看向姜尘清,才知晓已经变回了原样。
姜尘清道:“来的很及时。”
听闻有刀剑碰撞的声音,老鸨赶忙前来查看,扶着门看到眼前这副场景,两眼瞪大,双腿不听使唤的直打颤。
“有....有妖....”
话还没完,辞安身后的细条快的直接刺穿老鸨的身体,提了起来,鲜血滴滴答答顺势直流,略过有缝隙的地方,再滴到楼下。
楼上滴下的血落到路过的人,往上一看,尖叫出声。
再未有行动只怕会有更多人丧命。姜尘清召出清铮剑,六条细条灵活配合,攻守兼备,且甚是硬,未给一丝机会接近本体,一个不慎,被缠住脚腕,姜尘清整个人被提起,片刻又被沈长锦斩断,冷着声:“别碰他。”
原本坚硬的细条竟被他一下斩断!这细条连接着本体,受到了伤辞安也会感受到,缩回所有,往后退了几步。
本是一句单纯的话,此刻在姜尘清心中却怪怪的,眼下也未过多想,更棘手的东西还未解决。
局势对她不利,辞安飞出窗外,姜尘清见状二话不说便要上去追,终也知晓系统一直派发的任务原来是消灭青楼中的妖。
一跃飞到楼顶,辞安身后的细条又完好如初,应是月光的缘故,恢复了她的伤势。
姜尘清看向她,道:“原来美貌并非是天生的,全是靠吃人心脏才做到永葆。”
辞安模样变化,两鬓间出现白绒毛,眼眸犀利,六条细条延展全开,她怒声道:“我的美貌是一直的!是一直的!”
戳中了她的心窝,竟然成了这副模样。既然实力悬殊,姜尘清召出系统:“商店打开。”
编号0033:“为宿主打开商店。”
第一行药水中直直写着“攻守兼备”,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省的他去找了。
姜尘清没有一丝犹豫,直接买下“攻守兼备”,支付克币六百。
不一样的仙力渡入体内,这下他有十足把握能拿下辞安!
可十足把握仅仅只存在一会儿,看着手中替换着的弓,姜尘清心中无力大骂。仙力是给他了,可会不会使用又是一回事。其实想来也是,近身确实不好伤及本体,远射的可能性便大些,可他根本不会用弓啊!
蓦然,辞安的细条冲他袭来,姜尘清偏头躲过,却还是划伤了一小口。
姜尘清没感觉,反倒是身后沈长锦见状怒了,而且是怒的一发不可收拾。
身边猛然略过一阵疾风,快的另他看不清那是道身影。沈长锦一手执剑,毫不犹豫朝她冲去,那剑锋利无比,不知是在他手还是原本就是这样锋利,一斩一个准,六条全都被斩断,飘碎空中。
剑身闪过金色雷电,没了六条细条的辞安落倒在地,只能成为案板上待宰的鱼,眼睁睁看着沈长锦一步步走来。
不仅仅是她,连同姜尘清都傻眼。
沈长锦何时如此那么大威力了?
“不!不可能!”
沈长锦冷峻的脸庞没有一丝手下留情,身姿挺拔,以至于拉的很长,恍惚间,姜尘清都有种错觉,他不仅仅高了,还成熟许多。
剑抵在辞安脖颈,白皙的皮肤已渗出血珠。
妖孽是该除,杀害了如此多的无辜百姓。沈长锦再往前一下,便会刺穿喉管,命丧黄泉,就在这时,突来的小石块弹开沈长锦的剑,从空跃来个人。
渡舟稳步落在屋顶,站在辞安身前,“请公子手下留情。边城人不可贸然斩妖,还是将此妖交于我们司法机关处置。”
沈长锦淡淡扫视一眼,回收了剑,转身奔向姜尘清。
“师尊!有没有事!”
这般温顺急切关心他的模样与方才的人不同一辙,小伤口已然自动复合,姜尘清道:“无事。”
言罢,他转向渡舟,“听闻司法机关与凤尾楼有不浅的交情,花魁又是楼中的佼者,如此久的时间,司法机关未免太过于松懈了?”
渡舟道:“妖伪装成人轻而易举,变为人的妖会隐藏妖气,且是自由之身,司法机关在此是安定人妖之间的平稳。”
“青楼是个丰饶之地,”姜尘清道,“她到底残害了多少人命,想必执者心中也有定数。”
渡舟道:“公子放心,该如何处置我们定不会手软。”
“不过,”他又道,“看着公子面熟不已,渡某方才忽然想起公子与凤尾楼中的清安姑娘甚是相似,难道.....”
姜尘清一滞,随后大方坦出:“清安姑娘便是我。”
“怪不得,虽不知公子如何要如此做,但规矩还是死定的,通行令拿走便可,”渡舟笑道,“另外,公子既然为司法机关出手相助,渡某也还个人情,楼中其余事渡某会处理好。”
如此慷慨大方,也抹消了姜尘清对他的顾虑,“多谢。”
“是渡某多谢公子。”
手中的捕绳桎梏于辞安,临走时,渡舟又回头,道:“哦,对了。说实在的公子男扮女装十分惊艳,使渡某都多看了几眼,如若公子以后有想法,此地还为你留一地。”
姜尘清:“......”
话落,这次是真的离去了。
姜尘清扭头,继而看向沈长锦,道:“长锦,你心法是怎么一回事?”
沈长锦不语,甚至不敢看他,将头撇向一边。
姜尘清皱眉,道:“你练就得心法并非是我交于你的,你如实说,这几日究竟与谁见过面?”
沈长锦支支吾吾,“弟子.....”
见他还是不肯说,姜尘清便不想继续追问了,随他心悦得了。可沈长锦又急耐了起来,立即道:“师尊!弟子是利用了心魔的能力,转化为心法修炼。”
一听是动用了心魔的能力,姜尘清不自觉的出声呵斥:“你可知如若你转用不当,你整个人都会被侵蚀!”
“弟子知错,”沈长锦仰面看他,急切道,“弟子只是想保护师尊,成为师尊的一把利刃!弟子今后绝不会再动用心魔!”
姜尘清叹了口气,“过来。”
沈长锦听话的来到他的面前。姜尘清轻按上他的心口,渡入幽蓝色仙力,随着短暂输出,一股清凉的感觉涌入心中。
“心魔练就久会无意识侵入你的意识,会让你变得极端,变得凶残。这仙力净化了心魔,但持续不了多久,今后你再也别碰心魔。”
沈长锦道:“是。”
回去的路上,姜尘清又忽的想起,心魔是单单靠主体引渡不出的,且这个年段的沈长锦很容易会被反噬,是有人替他引渡!
“谁替你引渡这心魔的?”
沈长锦如实答:“渡舟。”
听闻此名使姜尘清一颤,竟然是渡舟!他下意识回首望着那座高塔——司法机关!
自建立百余年来,司法机关执法如山,堂堂正正,持正不阿,每年每日解决于上万人妖事件,却始终持恒不了其中的性。
人性,妖性,人心变幻莫测,妖也如此。对抗、不容、不入、太平、民安、和顺成了对立面,成了最可笑的存在,可脆弱的人又怎能抵抗的住妖的凶暴,于是,司法机关而立。管它人性妖性,太平成为唯一的要求。
辞安在地上慢爬,往后一看,双腿被砍,所到之地都是血痕。门边倚靠的是渡舟,静静看着一切,半刻钟后,他腻了,“你在心中算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亏么?”
辞安艰难抬头,看着他,“令...尊...”
“你叫我一声令尊,还真让我于心不忍。但,为何要犯同样的愚蠢?”
辞安发出兽一般的尖鸣,“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渡舟蹲下身,轻抬起她的下颚,叹口气:“嫉妒仙人?曾经的你多么渺小低贱,仙人是望门,何必攀他。”
“令尊...”眼角划过泪,辞安道,“好痛苦。”
“最后一行,令尊送你。”
辞安闭上了双眸,等待下来的并非刺痛,而是解脱。
头颅落地,血喷洒个不停,渡舟站起身,没再多看一眼,推门离去。
一滩血在夜中逐渐凝固,倒映在其中的不是月,而是一段故往。
正兴年间,七月飘起了鹅毛大雪,此情此景既美憾又奇异,民人纷纷探头出望,心想,又有谁含冤屈而死了。
此年,是辞安的娘驾鹤西去,彼时,她才九龄。
正如那些人所说,人确实是含冤屈而死,罪魁祸首是家父。
盛暑之时,却寒心的凉。
小小的身躯长跪在随便刨出的土坑边,大雪覆盖住她,仅剩的一口热气呼出,“娘,我怕。”
如若她没死,这会儿还在抱着她,逗她笑,说着,辞安辞安,快快长大。
止不住的颤抖,身上寒冷不已,手脚冻的没了知觉,还是寻着最后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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