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只是一个小插曲，江流景只是在A市剧变中，抢时间与从未谋面的亲生母亲和不甘心的养母见上一面，和高叔一起将证据带回来，后续的都由沈归慈的人一手操办，他无法插足。
但是频频会想起白色的太阳下豢养的在院子里的小孩，他们都是没有人要的孤儿，要么残疾，要么有智力问题，身上也有遭受虐待的痕迹。
那些孩子一旦到了规定的年龄，就会被送到当地县城里的特殊机构里，身体数据合格的人，能通过陆亿安手下一家挂牌公司的招工，送到A市卫星城郊区的实验所里，被好吃好喝地供起来。
每每想到这里，他的胃部就会绞痛。
明明以前没有这个毛病。
江流景将书页合上，从沈归慈书房回到自己卧室，将白熊玩偶放在腹部，捂得肚子发热，脸上发烫，仍然没有好转，才慢腾腾地到客厅给自己接了一杯热水。
见沈归慈正站在窗前就着夜景和人打电话，江流景捧着水杯坐到沙发上，也不避嫌。
沈归慈看了他一眼，递给他一个笑，转头继续道：“从福利院拿回来的名单只能对上实验室名单的一部分人，继续按着名单找到其他相关机构，再往傅承医药公司或者其他合作单位查。陆亿安只是幌子，他翻不了身，得尽快把傅承揪出来。”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尽快，让他来不及反扑。一有最新情况立马汇报我，不管什么时候……”
江流景听到这里，打开平板，翻看傅氏集团的股票，果然一路下跌，市值蒸发速度堪称A市奇观。
当初傅承无缘无故要求他加班搞一些没用的表格，报上去又嫌这嫌那，现在风水轮流转，估计忙得焦头烂额，这个时间点还在加班吧。
“什么事，这么开心？”沈归慈挂了电话，见江流景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平板乐。
江流景摇摇头，说：“我以为傅承只是凶了点，没想到竟然会做这种草菅人命的事，怪不得您之前让南哥和他断了。”
沈归慈失笑，没多谈论其他人的话题，反而问道：“刚刚看你似乎不太舒服，怎么了？”
江流景见他走过来，放下平板，摸了摸胃部，只剩下微微的抽痛：“想到福利院胃疼，不过听到傅……”
话没说完，沈归慈坐到旁边，毫无距离感地伸手捂住他的腹部，指腹隔着柔软的布料确认位置，手掌上挪，挤开他的手，严严实实地覆盖胃部，力道适中地转圈按揉。
江流景不知道把手往哪儿放，耳畔传来一声“这里？”，更加不自在，只能由他揉捏。
沈归慈另一只手掌着他的背部：“这是情绪引起的身体反应。福利院那些孩子，我让人把他们送到隔壁市的正规福利院了，当时时间紧急，只想让你与母亲见上一面，没考虑到这些。”
提起母亲，那个已经由政府扣押，不久就会送入精神病院接受强制医疗的女人，江流景按住他的手腕，对上沉静的眼睛：“我连做梦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还能再见她一眼，谢谢您留给我的机会。”
沈归慈松开手，问：“你不恨我？”
江流景不明所以：“恨什么？”
沈归慈不放过他脸上每一个表情：“她和江柳，都是我计划中的一环。”
书中的反派不尽然恶毒无理，只要是沈归慈算计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不说江柳，江院长看起来唯唯诺诺，可谁又知道她私下虐待孩童，与他人做人口买卖之事？
虽说母子同心，可他是世界外来人员，与江院长也不过一面之缘，没有丝毫感情，不过他还是还是抿紧唇，遗憾地说：“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沈归慈发出一声轻笑，抬手拨弄他的头发，可见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
江流景偏了偏头，将脸颊送到滑至耳侧的掌心中，身体前倾，同样地渴望得到一个回答：“沈总，那我也是您的棋子吗？”
掌心的肌肤温热细腻，沈归慈喉结滚动，哑着声音道：“不是。”
江流景大大松了一口气：“要是我能帮上什么忙，就再好不过，不然真成废物了，什么都做不了。”
对于江流景的自贬，沈归慈没说什么，只问：“昨天推荐你那本书看到了多少？”
江流景想到书就头大，全外文的，非常难理解，萎靡道：“五分之一，有些理论很晦涩，看得比较慢。”
“走吧，我给你讲。”
江流景起身跟上他：“可您工作不是很忙吗？”
沈归慈让江流景坐下翻开书，自己坐在旁边，一目十行，还有闲心道：“事情都安排下去了，不忙，过两天带你去上香。”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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