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就是有件事情想跟池姑娘确认一下!”
贺砚之轻笑一声,似乎没将裴衍的话放在心上,他自顾自地开口:“前两日有个叫方昼的人,说是受人推荐,专门来找在下处理一桩案子,听他描述,他口中的推荐人似乎和池姑娘很像!不知……是否真的与池姑娘有关?”
方昼?
池竹沉思片刻,似乎不太记得这个名字具体是谁,但要说她给对方过推荐贺砚之,也只有前几天在牙行门口碰见的那个买到阴宅的年轻男子。
“是有这一回事……”池竹微微点头,但随即又有些不解:“这有什么关系吗?还劳烦贺大人亲自来确认!”
“没什么,在下就是有些好奇……”
贺砚之微眯了眯眼,眸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的神色,语气却依然温和:“池姑娘,为何会推荐在下来处理这桩案子?”
池竹摊了摊手,语气满不在乎道:“我只是随手为他指了条路,再说,贺大人为官清正廉明,百姓有口皆碑,推荐您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只是这样吗?”
贺砚之看着池竹,似乎若有所思。
“那案子大人接手了吗?”池竹随意问道。
“看来池姑娘很关心这桩案子!”
贺砚之微微勾了勾唇:“正好在下今日有空,打算去那座阴宅看看,不如池姑娘可愿与在下同去?”
“贺大人误会了,我只是随口一问!”池竹挑了挑眉,故作狐疑道:“而且你们官府办案,是一律不让闲杂人等靠近的吧!我要是说去,难不成还要让贺大人为我徇私枉法?”
“若是官府办案,自然同池姑娘所说的一样,只不过……”
贺砚之语锋一顿,解释道:“方昼的这个案子,严格来说算不上真正的案子,在下是以私人的身份去查看,池姑娘自然也可以同去!”
“所以……”池竹歪头盯着他,轻笑了一声:“贺大人这是在邀请我吗?”
“自……”
还没等贺砚之来得及说什么,裴衍便直接挡在池竹身前。
他目光凌厉地盯着贺砚之,朝池竹低声道:“阿姊,你别被他骗了!”
池竹和贺砚之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一愣。
还是贺砚之最先反应过来,他朝裴衍和煦一笑,柔声开口道:“小公子多虑了,在下怎会坑骗池姑娘!”
“池竹!”
裴衍没理会贺砚之的话,他轻轻扯了扯池竹的衣袖,示意她低下头。
池竹见状,动作有些迟疑,但片刻过后,她还是选择俯下身子,同裴衍凑得极近。
“别去!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裴衍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你和他又不熟,又不会办案,他怎么会突然邀请你去?这里面肯定有陷阱!”
这贺砚之肯定没安好心!
可是……
池竹沉默片刻,但随后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是你说,贺砚之都已经自己送上门来了,我们便可以利用他,探听一些消息!既然如此,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阴宅我们今日还非去不可,否则,只会让他更加怀疑!还不如借此机会,打消他的一些疑虑。而且,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你确定?”
裴衍微微蹙眉,有些不放心道:“你别真掉入他的圈套里!”
池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心:“放心!你有分寸,我也有分寸!”
“池竹,你……”
“别说话!”
裴衍还想说什么,却直接被池竹低声打断。
她抬头看向贺砚之,朝他淡淡一笑道:“既然贺大人亲邀,我们岂有不去的道理!”
贺砚之听见池竹的话,似乎并不意外,他似乎也不在意他二人刚刚低声在探讨一些什么,只是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池姑娘便直接跟在下走吧!”
……
池竹和裴衍跟着贺砚之,三人一路都沉默不语,很快便来到一处宅院门前。
只见这处宅院周围杂草丛生,大门紧闭,看上去很久都没有人打理过。贺砚之轻轻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霉味扑鼻而来,池竹抬手掩鼻,三人步入院内,只见院落荒废,房屋破败,显然已经废弃多日。
“方昼说的阴宅就是这里?”池竹环顾四周,眉头微蹙。
“正是!”贺砚之点头,目光锐利地扫过院中的每一处角落。
裴衍则一直保持警惕,他不时地观察着贺砚之的举动,心中暗自思忖。
这贺砚之究竟有何目的?为何要带他们来此?这阴宅跟他们又没什么关系!
“池姑娘,你可知道这宅子的来历?”贺砚之突然问道。
池竹摇了摇头:“不清楚!”
这宅子又不是她的,问她干吗?她怎么可能知道!
贺砚之对池竹的回答也并不意外,他从袖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纸张,递给池竹:“这是方昼给我的,上面记载了一些他托人打听到的关于这宅子的往事!”
池竹接过纸张,大致扫过上面的内容,纸张上的记载似乎牵扯到了一件陈年往事,但越往下看,她的眉头便不自觉地皱的越深。
随后,她一边将纸张递给裴衍,一边说道:“所以,三年前这里发生过一起灭门案?这纸上说是冤魂索命!”
“池姑娘信吗?”贺砚之侧目看了她一眼。
“为何不信!”池竹挑了挑眉,回道:“世间阴阳相生相克,修仙之人能成神,枉死之人亦能化鬼!”
“池姑娘果然是个通透之人!”贺砚之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不过,这世上之事,往往并非表面所见,这灭门案背后,只怕并非那纸上所说的冤魂索命那么简单!”
池竹闻言,沉吟片刻,随即开口问道:“贺大人,是已经有所发现?”
贺砚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走向院中的一口枯井,他低头朝井中望去,仿佛能从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中窥见些什么。
片刻后,他才转过身来,目光沉沉地望着池竹和裴衍。
“方昼所言的冤魂索命,或许并非空穴来风,但……”贺砚之话锋一顿,缓缓说道:“一切还要等在下请的一个朋友过来,才能真正下定论!”
“朋友?”
什么朋友?贺砚之还请了朋友过来?
池竹和裴衍对视一眼,眸中都闪过一丝疑虑。
池竹斟酌着开口询问道:“那不知贺大人的这位朋友,是何方神圣?”
贺砚之面上笑了笑,却并未回答池竹的问题,只是说道:“待姑娘见到,自然知道!”
池竹见贺砚之卖起了关子,也不再追问。她知道,有些事情,时机未到,问他也是白问。三人便在宅院中各自寻了个地方坐下,等待着贺砚之所说的那位朋友的到来。
……
时间缓缓流逝,宅院中的阴冷之气越来越浓重。池竹不时地环顾四周,警惕着任何可能发生的动静,裴衍则静静地坐在一块石头上,手中把玩着那张泛黄的纸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终于,在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中,宅院门口出现了一位身着青衫的男子,身旁还跟着一名装扮相似的女子。
二人皆是面容俊美,气质清冷出尘,像是遗世独立的高岭之花一般,一出现,便给人一种沉稳而又生人勿近的感觉。
“这位便是我所说的朋友,长缨派元道真人座下嫡传弟子,也是五陵沈氏之子,沈纪宁沈公子!”
贺砚之起身朝池竹二人介绍道。
“沈公子,你身旁这位是?”说完,贺砚之看了一眼他身旁的人,疑惑问道。
“长缨派弟子,许泠!”
还不等沈纪宁开口,他身旁的女子便直接开口自我介绍道。
“元道真人座下嫡传大弟子,上阳许氏之女,许泠?”贺砚之有些不确定地开口确认。
许泠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宅院中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池竹看着就这样水灵灵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小世界的男女主,她整个人目瞪口呆,神色间满是不可置信,仿佛是直接傻掉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池竹!”裴衍面色阴沉,轻轻戳了她一下。
不仅裴衍淡定不下来,池竹此时也思绪凌乱,根本没时间理会他。
完了!马上就都完了!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他们这才来霁州第几天,怎么这么快就能碰见男女主!在原剧情中裴衍不是要等到当上首辅之后才认识他们?!
还有贺砚之,他怎么会和男女主认识?!
这一切也太乱了吧!
她甚至觉得,今天贺砚之这阵仗,哪里是来捉鬼,分明就是准备给她和裴衍来个瓮中捉鳖!
“白泽!白泽!快出来!剧情要崩了!”池竹在心里疯狂呐喊起来。
“宿主别慌!”白泽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慌不忙道:“只要保证主线人物不死,安稳走完剧情即可,其余变故,要请宿主看情况自行解决!”
解决!让她怎么解决?现在这种情况,她解决不了一点!
池竹嘴角一抽:“我要是能解决,我还找你干什么?!”
白泽:“……”
随后,无论池竹再怎么喊,都没能得到白泽的半点回应。
关键时刻,又给她装死!
池竹脸色微微发白,感觉手心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池姑娘,在下怎么看你神色不对?”
贺砚之盯着她,微眯了眯眼,给人的感觉似乎变得有些危险起来。
“怎么会!贺大人看错了!”池竹立马回过神来,尽量保持镇定,面上扬起笑,朝门口二人点头致意:“沈公子,许姑娘,幸会!”
沈纪宁微微颔首,目光中带着一丝对池竹二人的探究,而许泠则只是淡淡地扫了池竹一眼,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太感兴趣。
“贺大人特意邀请我们来此,不会只是为了让我们见见朋友吧?”
裴衍目光扫视在场众人一圈,眸中让人看不出半点情绪,语气却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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