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迢的笑声更加放肆了。
而且还走更快了。
骂了他,他反而还更得意了。
半个小时之后,纪酒彻底不动了,爬的力气都没有了。
骂也骂不动了。
陆迢这才停下来。
纪酒从自己的背包里面拿出了巧克力。
一连吃了好几块。
难受得开始干呕。
休息了一阵,陆迢又开始拖着他前行了。
纪酒又开始手脚并用地爬,她觉得陆迢真的是多虑了,他随便把她丢下,这个高度,要她的命绰绰有余了。
她的背包也被陆迢拿走了,现在是完完全全被陆迢这个狗东西控制住了。
到了那个最大的陡坡之后,纪酒不动了,“够了,”
纪酒终于如愿解开了牵引绳。
她的头发丝被汗水打湿了然后又冻结成了冰柱。
陆迢皱着眉,后退要来拉她。
纪酒手中的冰镐是嵌入雪中的,但是因为抗拒陆迢,突然一滑。
向后滑了下去。
陆迢并没有如纪酒想象的那般幸灾乐祸,而是整张脸被惊恐占据,他的心脏剧烈跳动,像是快要承受不住了快跳出他的躯壳一般。
他嘴角溢出丝丝鲜血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纪酒穿的的白色的冲锋衣,稍微远一点,她就会被淹没在茫茫白雪之中。
好在纪酒滑落了一段距离被凸起的石块拦住了。
陆迢看了看,万幸她只是轻微的擦伤。
“你不要命了,解开绳子干什么?”
他的胸腔剧烈地起伏像是气得不轻。
“我这样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纪酒自然是惜命的,但是和陆迢一起才是送命。
陆迢就这样平静地望着纪酒。
纪酒不知道自己怎么从他没有表情的脸读出了几分哀伤。
“必须是要登顶的。”
他说完再次把纪酒和她自己绑在一起,然后把纪酒扛了起来。
他的嘴角不断地在溢出血丝,他浑不在意地把自己嘴角的血抹掉,而且随意地擦在了纪酒的身上。
纪酒的白色冲锋衣都要被他的血染红了。
纪酒是真的不明白他到底是在折磨自己还是折磨她。
“你讨厌我吗?姐姐。”
说着他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最讨厌你。”纪酒想也没想地回答,
得到这样的答案,他并不意外:“那姐姐,你会忘记讨厌的人吗?”
“不可能,干了坏事,我记一辈子。”
陆迢忽然就开怀地笑了,这样就好。
最后的一段最陡峭的路,陆迢居然硬撑着,给她带了上去,和他们汇合了。
现在他们可以骑着驴下山。
纪酒已经要瘫成一团了,下山不用她自己走,自然是最好了。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陆迢没有把她丢下。
原本他组局的目的就是让她脱离队伍,然后他在把她丢下,给她个教训。
如今倒好像真的是为了爬雪山似的。
纪酒回去之后请了两天的假,缓过来才去的学校。
早读,书声琅琅,江折思绪繁杂。
直到纪酒直接从位置上面倒了下去。
江折僵硬地转过头,周身的血液都要倒流似的,下意识伸手想去扶她,却很快收了回来。
他被唐子玉挤开。
果然和不详之人在接触是会招致不幸的。
纪酒存粹是饿的。
她的身体本就是很破败,又去爬了雪山,回来还没吃什么东西。
唐子玉把人送到医务室后,看着纪酒苍白的脸,神色复杂,“纪家那个大小姐居然饿得晕倒了。”
虽然他知道纪酒在和家里赌气,搬出去了,但是纪娇说过的,她每个月的生活费都到账了的,甚至比他的还多。
“苦肉计?”
班主任很快通知了纪家的人,但是纪家人听到她饿晕倒了更是认定她在装病作妖。
过了很久,纪酒都没有醒过来,纪家也没有人来,甚至没有一个电话。
唐子玉怎么看都不觉得这个纪酒欺负人的那个。
等到纪酒醒过来时,已经过了半天。
她浑身没什么力气,四周有很淡的香气。
窗外一阵风过,窗帘动了动。
她起身,探出身去,“江折,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江折接触到她的视线,像是被烫了一下的蜗牛快速缩回壳中,视线收回又快速落在地面,随后快速退后远离她。
她其实明白江折的顾虑。
他无非是觉得自己的厄运影响了她。
“你过来一点,我没力气。”纪酒的声音有点哑,说话都有点费劲。
“我去叫唐子玉。”江折没有上前。
“不行,我不要他帮忙,就要你帮忙。”
刚回来的唐子玉瞬间炸毛:“我怎么了纪大小姐,你还真是……”
真是什么到底没说出来。
纪酒有些心虚,唐子玉到底是帮了她两次忙了。
“好了,唐子玉走了,你不帮我就没人帮我了。”纪酒脸色本就苍白,刻意蹙着眉,确实是一幅可怜模样。
“你不怕倒霉?”江折不懂,她现在应该知道和他接触会倒霉,都晕倒了,还不怕吗?
“这次是晕倒,下次受伤,再下次可就丢了性命。”
纪酒看着他的嘴唇,沉默了一会儿,她都请了几天假,这几天根本就没有和江折接触,他为什么还会认为会是他的影响啊?
江折见她没有说话,垂眸遮住眼底的阴云。
“你的嘴唇怎么这么白啊?比我还像个病号。”她双手搓了搓脸,“外面好冷,你快进来。”
江折看着她不吭声,神色幽幽,像是一条暗河。
“不是因为你,是因为太饿了,我运气好着呢,你要是不相信,等放学了,我就去抽奖证明给你看。”
江折这才走进校医室,不过依旧站得比较远。
纪酒也管不得那么多了,拉过他的衣摆,埋进他的脖颈间,猛吸了一口。
江折瞬间僵住了,她炽热的呼吸在他的脖颈间惊起一阵酥麻。
“纪!酒!”他几乎咬牙切齿,因为怒意而微微泛红的脸上看起来总算是有了些许生气。
纪酒松开他的衣摆,双手作投降状,“好饿。”说着她又躺在了床上“如果有人请我吃一顿饭的话,我就做他天下第一最最好的朋友。”
“我不需要朋友。”江折斜睨她一眼,似乎浑不在意,但垂在身侧的手,指腹摩擦了一下,还是去给她带了一份海鲜粥,还有一块小蛋糕和一些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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