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醒了。”裴霁雪抢在这人面前开口，“还有谢谢你，我没什么事。”
“……”裴雨看他面色还不错，这么多天的担忧也稍稍放下了，扬起抹笑容又想开口，儿子似乎察觉到了，转身就走。
“霁雪！”
裴霁雪不给他多说的机会，立刻就出去了，反手，咔嚓关门。
见完两人，裴霁雪松了口气，歇下支撑着自己的那股气，肩膀瞬间就耷拉下来，操控着轮椅进了病房。
后来的几天裴雨叶延两人都想过来探望，裴霁雪不让，甚至还嫌烦，直接换了家医院。
叶老爷子亲自操办的，办完后，他去到叶延的病房。
“霁雪已经转移病房了，你先解决段家的事。”叶老爷子坐在叶延床边，深邃的眼睛似装着一潭深不见底的潭水，“我知道你之前在查段家，我也大概知道你和裴雨的事了。”
在父子三人昏迷时，叶老爷子已经经验了三人的DNA，结果如意想中的一样。裴霁雪逃开保镖之前发生的所有事，叶老爷子都一清二楚。叶延也知道自己暴露了，表情和叶老爷子如出一辙，冷漠无情道：“我是能有扳倒段家的证据，条件是我要带走霁雪。”
他拥有这本小说的剧情，早在重生后就着手准备扳倒段家了，尤其是段骞洺的信息最多。
想到这里，叶延的眸子倏然墨色无边，让人看着害怕。
“要是你还想他认你这个爸，你就尽管强硬。”叶老爷子手中的木质权杖狠狠敲了敲地板。他一个人把霁雪带大，从可爱软萌的幼童变成清冷贵气的少年，他最优秀的孙子，谁都不能把人带走，亲爸也不行。
“……”叶延面色阴沉，“难道留在你那，让他像我一样，走我的老路吗？”
“霁雪背上的伤不是你打的？因为你，他的身体有了暗伤，每个下雨的晚上他都痛不欲生。”
叶老爷子瞬间就炸了，“我是为他好，只要露出一点弱点，外面的豺狼虎豹就会把他吞进肚子里，粉身碎骨！”
“联同叶家一起！”
叶延勾起唇角，发出如同鬼魅的声音，“在那之前，霁雪会像我一样自杀。”
“他才不是你，你这个脑子里只有愚蠢的爱情的废物！”叶老爷子蹭一下站起来，拐杖直接怼上叶延的鼻尖。
叶老爷子气得喘不过气，不停咳嗽。
叶延恨这个父亲，但也不会狠到气死父亲，淡淡地终止这个不愉快的话题，“我会和你一起打倒段家，之后由霁雪决定。”
叶老爷子看也不看他，捂着胸口，颤颤巍巍走了出去。
*
几天后，京城的天变了，四大家之一的段家倒了，身为□□出家的狠份子被人凌虐致死。
段家当家人死在监狱。
段家大公子死在工厂里。
京城流传着似真非真的真相。
谣言是段家大公子偷了他老妈的手枪，偷偷去报复他看不惯的人，却不妙中计，被群殴致死。
这时叶家也是如外界般沉重。
叶老爷子坐在主位上，几米长的金丝木会客桌，左边是叶延右边是裴雨，裴霁雪站在叶老爷子对面，保镖站在书房外。二楼除了这里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声音。
“霁雪，你比爷爷更快知道真相，过了这么久，你是怎么想的？”叶老爷子率先出声。
裴霁雪摸了摸鬓角的发丝，擦过不适的右眼，心里闪过万千思绪，最终抿嘴不语。他始终骗不过自己的内心，想要爸爸，可是他就是说不出口。
知子莫若父，裴雨露出笑容，温柔地说，“没关系的，确实是我们的错，是我擅自做决定，最终死亡，也是你爸擅自做决定离开你。我们都会理解，我们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是我们想待在你的身边。”
裴雨病弱难以怀孕，在那一天听到叶老爷子要也延和他离婚，夺门而出，之后老天就开始开玩笑了。裴雨跑到乡下，没多久就怀孕了，生下裴霁雪取了名字后就死亡。后来叶延知道自己的心意，急匆匆找来，却只看到一具尸体贺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一直没有从心活过的叶延在裴雨死后获得了真正的自由，爱人在他最爱的那年死了，叶延接受不了，让人把裴霁雪送到叶家后就自杀。
这些事叶老爷子知道，也全都告诉了裴霁雪，从小教诲裴霁雪，不能以个人感情影响到叶家。
而现在看着孙子金色的眼睛，叶老爷子第一次产生后悔的情绪。
“霁雪，你要爸爸，还是跟爷爷。”叶老爷子注视裴霁雪的眼睛里有着悔恨。
从始至今一直注视裴霁雪的叶延，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是我错了，霁雪，爸爸想在你你身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裴霁雪无视这些祈盼的眼神，冷着脸，“我谁都不跟，现在只想搬出叶家。”凭什么他们现在知道错了，他就要顺从他们，现在他只想为自己而活。那股神秘力量已经4消失，这两人已经没用了，不需要和他们演戏。
裴霁雪眼中的决绝让三人的心咯噔，但也无可奈何。
叶老爷子拿起放凉得到茶喝了口气，沉默地同意这一决定。
叶延的眼睛瞬间暗淡，手指无措地绕着，重复，一直重复。
“可以的，都可以。”裴雨眼角含泪，“霁雪，要不要爸爸帮你找房子还有-——”
“够了！”裴霁雪呵斥着打断他，“我自己可以。”他才不想听到那两个字。裴霁雪转身离开，气呼呼地去房间收拾东西。
第二天，裴霁雪已经完全处理好一切事，他现在住在离学校几公里的高档小区，通勤靠自行车，骑个三十分钟就到学校了。来到校园，碰到嘻嘻哈哈的陈桥，有种几年没见的感觉。
“喂，到底发生了什么？”陈桥给了明显不在状态的裴霁雪一肘子，“是不是兄弟啊。”自从段骞洺挨骂得到那天后，他就再没见到过对方，然后段骞洺夏沐两人不见，再接着是那两位新同学不见。后来听说裴霁雪回来了，他急匆匆跑去找人，发现人又不见了，气得他找了那个乱说还的小子打了一顿。
这次真正见到了人，陈桥非要问个清楚。
“叛逆期到了，逃出去玩了。”裴霁雪淡淡道。
陈桥眼珠子一下就瞪大了，抡圆了手给裴霁雪肩膀一掌，“靠了！你居然丢下我一个人跑去玩，甚至一点都不联系我！”
裴霁雪斜了他一眼，不屑又嫌弃，“给你知道了，那所有人都知道了。”陈桥是个大嘴巴，还是个傻傻的大嘴巴，裴霁雪疯了才会告诉他。
陈桥显然对自己有点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了句这也是。
“边走边说。”裴霁雪走在前面。
陈桥跳着追上去，空荡荡的书包荡得老高，跳到了裴霁雪身旁，粘着他开始叽叽喳喳，说到恋爱时，眼睛发亮了。
“我跟你说，我和夏沐在一起了。”
裴霁雪听到这句当即停下脚步，疑惑又震惊。
没了神秘力量，全崩了？
以前的陈桥偶尔发疯，现在是时刻发疯，现在还和主角受在一起了，配角和主角受的爱恋。
裴霁雪震惊的样子太明显，陈桥不悦地瘪嘴，又给了裴霁雪一肘子，“喂，虽然我没你那么好看，但是咱也是又魅力的，配可爱的夏沐也是杠杠的好吗。”
“……”裴霁雪的嘴角默默抽了抽，继续往前走。陈桥又开始闹腾，他只能昧着良心，敷衍地点头，说对对对。
突然，旁边没了声音，一下子寂静得可怕。
“怎么了？”裴霁雪转过头。
陈桥顶着个脑袋就往他面前凑，距离太近，都快亲上了。裴霁雪是个颜控，受不了这么大的不好看的脸，往后退了几步，嫌弃的表情让人看着发笑。
这时陈桥却没吵闹了，指着他的右眼，“你干嘛戴美瞳啊？还只带一边。”
裴霁雪一点不慌，开始他的注意力，“你才注意到，还不快点，你想迟到是吧。”
说完，裴霁雪就不管这个大嘴巴，快步上楼去到教室，刚进去就撞进那两人移来的目光。
他当遇见陌生人般，无视这视线走过去坐下。
之后，裴霁雪都不想和那两人多靠近，轻松的是两人知道他们的不妥，也不来靠近。时间飞逝，期中考试来临。
从来都是年纪第一的裴霁雪丝毫不慌，轻松渡过三天，在几天后成绩出来，樱花大道上的公告栏也换了。
裴霁雪还是原来的第一的位置，青春帅气的脸在最中间的位置，惹得不少看成绩的人驻足。
裴霁雪路过这里，很吵，人很多，他知道自己的实力，也没有兴趣再去凑热闹，插着兜回教室了。
叮铃铃——
裴霁雪卡点进入教室。
班主任徐老师拿着一沓试卷进来，按例从高到低发试卷。
“第一名，裴霁雪。”徐老师笑容满面，“大家鼓掌，向裴霁雪同学学习，也为自己加油。”
裴霁雪在热烈的掌声中上去领试卷。
到第二名时，徐老师的眼睛环视教室一圈，拿着试卷神神秘秘的，迟迟不开口，底下就有人开始起哄了。
“老徐，搞啥呢？”
“老徐快说呀，是不是万年老二我们的班长呀？”
“别搞老徐。”
徐老师装模作样的握着拳头咳嗽几声，故意地摇晃手指说，“不不不，这次我们班可是有了两个第一名。”
“我靠！班长不是万年老二了！”
所有人齐齐看向坐在第二排中间的黑眼睛女生，女生高马尾，面色沉静，目光深幽，让人看不出情绪，但一看智商就高。
“不是我。”班长推了推眼镜。
“并列第一的是新同学叶延！”徐老师高声宣布。
教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同时伴随了几声卧槽。叶延一开始以颜值出名，后来以一站打败段骞洺再次取胜，现在又靠成绩取胜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像裴霁雪这么优秀的人还有第二个，两人还长得很像，还要不要他们这些普通人活了！
“真是，我嫉妒了。”
不知谁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叶延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轻飘飘走上午，又轻飘飘走下来，就是手里多了份试卷。
旁边的人看到物理试卷上的100分，又看了看叶延淡漠的脸，牙都咬碎了。
叶延悄无声息的装了逼。
对于这个结果，裴霁雪毫不意外，他们叶家基因就是好，而且他们还努力，私教一堆资源一堆，要是考不到第一简直就是傻子，是叶家的耻辱。
徐老师继续宣布成绩，慢慢的教室气氛变得低落，越往后成绩越差，直到排名中间的试卷时，终于念到了裴雨。
裴霁雪默默注视裴雨，心里松了口气。
在这个学校，在这次考试难度上，得到中间的名次已经很不错了。现在没事了，他和叶延成绩好，怕对方有下意识对比会有落差感。
裴霁雪紧绷的面容细微的变了，裴雨正好撞见给了他一个笑容。
“……”裴霁雪低头喝水。
试卷发完，开始讲解，这些裴霁雪都懂，便拿出平板开始处理别的事。时间再次飞逝，课间操到了，窗外下了雨，同学们便不用去操场做课间操。
“裴霁雪有人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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