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以15年为届前往凡界收徒,每届由七大宗门轮流主办制题,今年正好轮到七大宗门之首——衡赪宗。
试炼幻境开启之日,晴空万里,万人空巷。
主持试炼的宗师容远坐于主位,她旁边是容德和渊时国皇帝,再之下是几位皇子,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陪同在侧,众多公主嫔妃又在其下,再下是各层级的世家、官员,最后才是普通百姓。
二皇子负责试炼期间的治安,正亲自带人巡查。
试炼场为圆弧形,面积巨大,可同时容纳上万人观看。
这场选拔参与者上万,进入最终选拔的只有百人,他们各自分列成队,站在圆环中间做准备。
选拔场上有些奇特的景象,比如最小的参赛者刘歆雅,年仅九岁,她身边站着一位其貌不扬的男子,男子是刘家死士,实力强横,一路跟着他家小姐层层试炼。
“显贵人家就是好啊,这样明目张胆地作弊,仙师都不管管么?”观众席有人提出质疑。
很快有人自发解答,“能让如此实力的修士一路护送,也是人家实力的一部分。”
“人家小姑娘自身实力也不弱吧,我看很多单人挑战她一个人也赢了,成绩还名列前茅,这就是天资,一般人可羡慕不来。”
“听闻年纪越小越受仙门欢迎,来来来,我可要押这小姑娘一股,赌她被衡赪宗收入门下。”
“衡赪宗?!开什么玩笑?我记得上一届衡赪宗在渊时国可是只收了一个弟子!这唯一的名额还给了位保送弟子。”
观众席热闹非凡,还没开赛,大家已经开始赌赌谁人能入选,谁人能去哪个宗门,届届如此。
普通百姓多,修仙者少,如此场合反倒像修士成了观赏物,被全国慕名来的百姓评头论足。
“咦,那两位先前怎么没见过?”
“眼睛真尖,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是吴山派的高徒,前面直接免试了,只来参加只最后一关就好。”
“岂有此理!”
“哎呀兄台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听说啊,另有隐情!这事儿可是大宗师默许的,好像他们因为什么不可抗力错过了前面所有比试,好不容易才赶来这最后一试。”
“那也没道理啊!还不可抗力,我不也因为不可抗力,要娶媳妇要生小孩,错过了前面的比试嘛,怎么不让我直接去最后一试!”
“哈哈哈你可笑死我,你去?就你这样的能活过五秒么?幻境危险千千万,再说里面的人大多可还不是修士,杀人可不会受到管束,小心人家一刀把你给——”
普通百姓席间纷纷攘攘,贵族席间要安静许多。
正值青春年华的五公主受气氛感染,忍不住侧头同姐妹说:“我可真羡慕他们。”
六公主问:“姐姐,他们一群贱民有什么好羡慕的?”
五公主凶她一眼,提醒她莫要口无遮拦,然后道:“我羡慕他们自由,想评论谁评论谁,还羡慕歆雅,明明同是贵族女,她却可以去仙家世界看看。”
六公主闻言也艳羡地看向圆环中刘歆雅的身影,“我听说,她身边的仆从是金丹修士。姐姐,金丹修士有多厉害啊?”
五公主也不知道,沉吟片刻说出自己的理解,“你要是看哪座山不顺眼,金丹修士能移走那座山。”
六公主端起茶杯遮住嘴,笑起来,“我也能命人移走那座山,这样看来金丹修士也没什么好的。听闻那修真界还弱肉强食,根本不会像善待普通人一样善待弱者,这样的苦我才不去受呢。”
五公主点头,“对呀,就连三哥哥,天生能辨魔物,许多修士求还求不来的天赋呢,多么厉害啊,他也不去修仙,可见修仙没什么好的。修仙无日月,可若真无日月,人还有什么奔头?凡人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盛,八苦才谓人生,若成了仙,岂不是喜怒嗔痴、七情八欲,皆要断绝?我可舍不下。”
六公主听得有些懵了,蹙眉问:“那姐姐还羡不羡慕刘歆雅?”
五公主浅笑着摇头,不再说话。
容远站起来,白光自她手中法器散出,全场立即噤声,视线全落在她上。只见她把法器扬出,法器化为一个圆盘渐渐包裹住圆环,容纳进场内参赛众人。
他们还在圆环中央,只是这下子已经在幻境中了,他们各自站稳,已经落于另一片土地。观众们透过法器能看见所有参赛者,每个参赛者都清清楚楚地显示在众人面前。
容远平静的声音传遍整个试炼场,“最后一试——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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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拔试炼共进行五天,有人带好吃食去观赛,一步也不想离开,有人还有其它事,凑凑热闹也就离开了。
一众皇室子弟,必须得每天轮流在这观看,可以增人,不可少人。今日轮到上官宸启,他需全程在试炼场,一步也不能离开。
苏衡澜翘着腿,吃着零嘴,混迹在一众普通百姓间。
“来来来,押林家那小子,哥们儿,相信我,押他准没错!”
苏衡澜勾着那人的肩,那人狐疑道:“苏兄,能当真吗?”
林家小子看起来并没其他几位耀眼啊。
苏衡澜立马拍他一把,“咱俩谁跟谁啊,我还能骗你不成?”
那人便拿出些钱押了,直到苏衡澜晃悠到另外一处,他才一拍脑袋,“不是,我们有什么交情?我们不是刚刚才互通名姓吗?”
他悲痛地看着赌桌,嚎啕,“我的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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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衡澜边哼边走,想自己还真是做好事不留名,帮人赚那么多。而他自己穷得叮当响,根本押不起。
也许可以去找三殿下借点钱。
苏衡澜这么想着,朝着高位席走去。他走着走着脚步一顿,旋即转身。
不成不成,小宸启要是知道他是要拿钱去赌博,怎么可能把钱借他?而且小宸启脑袋那么好使,骗他肯定会被识破,怎么办呢?
苏衡澜怎么想都无解,气恼地站在原地。
“苏幕僚!”后面有人喊他。
苏衡澜转过身去,一位官人小跑着到他面前,气喘吁吁道:“殿下说,这个月的月钱先给先生。”同时递上满满一袋钱袋子。
苏衡澜接过来颠了颠。
哦哟,不错嘛,这哪里是月钱,这分明是年俸!
苏衡澜感激地朝高台望去,三殿下好事做得风轻云淡,只还端正望着试炼场,不望他。
苏衡澜忽然眉目一凝,面色一肃,飞身就朝人群中跑去。
“诶!苏幕僚!你钱不要了!”官人只看见个残影,苏衡澜便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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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那么猖狂,大庭广众想刺杀皇子?
苏衡澜在人群中追击刺客。
刚刚他望高台,一人同他对上视线后忽然转身就跑,分明有鬼!
距离太远,但苏衡澜耳目灵光,一直能追踪到刺客的动向。
他从繁华闹市一路追击到空巷,又从空巷到野外树林,誓不罢休。
刺客都被追烦了,忽然停下脚步朝他举刀进攻,苏衡澜上前应战,赤手空拳对了几招。
空中射来一箭,苏衡澜旋身避开,仰头才知道自己被包围了。
十几名黑衣刺客跳下树来,苏衡澜如往常般嬉皮笑脸了一下,“兄台,原是要杀我啊。”
他笑容一点点收敛,变得冷肃。
手放在腰间,利刃出鞘,寒光剑闪。
十几位刺客一拥而上,苏衡澜灵活地游转在他们之间,不落下风。
血溅在他白皙面颊上,他面无表情,一刀一个,如地狱修罗。
只剩最后一个,也就是引他过来那人,苏衡澜朝他笑了下,白牙森森,问:“想招供么?想就麻溜点,不然我可动手了。”
话语热切,眼神却是冷的。
刺客心脏骤停了一下,竟然怀疑自己认错了人,这还是一天到晚游手好闲跟在三皇子身边的走狗么?
他最后服下舌下的毒药,口吐白沫。苏衡澜冷冷看着,没有试图来阻止。只在他断气后,朝着胸口补了一刀。
等到侍卫匆匆追到,战局已经结束。
“喂,英俊潇洒的侍卫长大人,”苏衡澜坐在树上,可怜巴巴地往下望,他抖抖自己的衣摆,示意,“你有给我带衣服么?”
侍卫长眼皮抽了抽。
这人到底有多心疼剑,杀完人拿衣服擦剑?这样多少件衣服也不够他造啊!
三殿下的钱,全拿给他买衣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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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衡澜换完衣服后立即赶回试炼场,这回再望高台,高台上的人竟然不见了。
他心中略失落,低头摆弄腰上挂坠。再抬头时,原本该在高台上的人赫然到了他跟前。
“殿下好。”苏衡澜同他打招呼。
上官宸启上上下下打量他全身,见他衣物整洁,也辨不出是否受伤。
“新衣服好看么?”苏衡澜笑着问他,见他模样,随即也收起笑容,装作委屈,“小殿下,不要冷脸嘛,好歹夸我一句啊。”
上官宸启无可奈何,终于道:“衡澜,日后莫要涉险。”
“害呀我的身手你不知道啊,师父~~额,殿下。”苏衡澜原想拍他肩膀,怕大庭广众的影响不好还是收了手。
上官宸启蹙着眉头,“我不是你师父。”
苏衡澜不以为意,“那我现在给你磕几个头当拜师了?”
上官宸启:“不。”
苏衡澜撇撇嘴,“那你快回座位去吧,等下他们该派人来找你了,见了我,又骂是我把你绊住了。”
上官宸启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轻声道:“不会。”
苏衡澜当即眉开眼笑,变脸之快连戏旦都不如。他拉起上官宸启的袖子,乐呵呵地问:“那殿下有钱吗?我带殿下赌钱去,相信我的眼光,我肯定能让殿下赚得盆满钵满!”
他便拉着尊贵的三殿下挤进人群,刚一进去,被人抱了满怀。
“苏兄!苏兄!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你看你看,这些都是押林小子赢回来的!”
他恨不能抱着苏衡澜亲几口。
苏衡澜尴尬地往后退,“赵兄冷静、冷静,小赢而已,小赢而已。”
男子还是激动不已,满脸通红。
仍被苏衡澜牵着袖子的上官宸启冷了面色,默默地把两人扒拉开。
苏衡澜看他,他道:“大庭广众,成何体统。”
苏衡澜默默看他袖子。上官宸启被噎住。
苏衡澜松手,不再看三殿下热闹,再看下去他可就不陪他逛了,要一个人跑去上面躲着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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