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雪脸色一沉,只怕是想走走不掉。
她捂住鼻子,迷药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他们来了这么久也没发现,如今只要靠近,便开始发作,也不知道出去的两人是否也中招了。
“逍遥医仙简不知。”
“小娘子好眼力,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有人记得我这老头子。”
只见简不知虚晃一招,谢温年本就中了迷药,堪堪挡住,简不知紧接着反手一掌,扑的一声拍开谢温年,谢温年一时不察被拍飞出去,撞在墙上跌落下来,口吐一口鲜血。
“素闻神医简不知醉心医术,旁的都入不得眼,如今竟也掺和进江湖事务,成了谢无极的门徒。”
公孙雪扶着门框,只觉眼前开始模糊,她使劲甩了甩头,简不知的迷药堪称天下一绝,而且下药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连什么时候中的招也不知道。
“还是说,你本就是银月楼的人,此次叛变你也参与其中?”
“头脑聪明,为人机敏,可惜,你不能为我所用。”
简不知摇摇头,不再理会她的激将法,只顾着上前把陆双鲤推开。
谢温年看到他的动作瞳孔紧缩,咬着牙站起来,“把你的脏手从阿鲤身上拿开。”
简不知在陆双鲤身上翻找,不理会垂死挣扎的谢温年,“小伙子,你中了我的迷药,越用内力中毒越深,劝你还是莫要挣扎。”
公孙雪注视着他,“你要找天水碧?”
“如此宝物,谁人不想要?”
“那你怕是无法如愿了。”
公孙雪说完,以指为刀在手掌心划出一道伤口,鲜红色的血不消片刻便染红了手串,手掌重重拍在地上,高声喊道,“阿鲤。”
陆双鲤“簌”一下睁眼,与俯身的简不知来了个四目相对,她眨眨双眼,冲着简不知笑道,“多谢款待?”
说着话手中挥出一掌,简不知猝不及防之下中了她一掌,陆双鲤乘胜追击,跳起身来抽出长刀缠斗上去。
还好那颗菩提珠上下了一道禁制,若是被毁,可保持珠人周全。
陆双鲤被迷药放到,但能听清楚外界的声音,在公孙雪布下阵法的那一刻,便已清醒过来,虽然迷药还有效力,但能清醒已是万幸,与公孙雪打了个完美的配合。
陆双鲤是个习武的天才。
她拜入银月楼,名义上是楼主的亲传弟子,可楼里只把她当吉祥物,从来没有认真教过她什么,所有的招数全靠她自己偷偷习得,再加上研究书籍上得来,尽管如此,她依旧凭自己习得了一身好武艺。
简不知医毒天下无双,身手也不差,与陆双鲤平分秋色,两人打的有来有回。
但迷药正如他说的那般,越用内力药力越强,陆双鲤逐渐落入下风,她把怀中的天水碧抛向门口的公孙雪。
公孙雪抬手接住,听她说道,“阿雪姐姐,快走,去找魏乘风他们,我缠住他。”
只怕外面也有埋伏。
公孙雪面色有些不好,那个迷药效力太强,她现在看人都有些模糊,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找到魏乘风他们俩。
她勉强站起来,最后看了陆双鲤一眼,转身离开。
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下楼梯的最后一个台阶时,她眼前已经有些发黑,一时间没看清楚脚下路程,一脚踩空摔了下去,整个人扑在地上。
简不知被陆双鲤缠着分身乏术,如今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得赶紧找到魏乘风两人才行。
公孙雪咬破了嘴角,疼痛刺激地她勉强维持住一丝清醒,顾不得弄脏的衣裙,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只是她的猜测果然不错,她根本走不出听雨小筑的地界,已经有一群人围了过来。
“你们奉了谁的命令?谢无极?还是背后另有其人?”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白凛生掌管银月楼多年,她就不信他手下一个衷心的人都没有,帮派变节这么大的事情,派出来接头的还是个内奸。
那些人蒙着面,全身上下看不出一件能表示身份的物件,声音闷闷的,“我等受谁指使你无需知道,只要知道你今日走不出这地界,若是交出天水碧,我们还可以考虑留你全尸。”
“即如此,怕是无法善了了。”
若是他们在这里败了,只怕尸体也要被毁,到时候这世上都没有人知道他们已经死了。
公孙雪不是这么容易就妥协的人,不然她也不会特地隐藏身份,冒险潜伏到魏乘风身边来。
那群人见她软硬不吃,也不欲与她多说,一道道剑气挥来,公孙雪挥起灵力抵挡,黑衣人怔愣了一下,“不是说留下的人不会武功吗?”
“不会武功不代表不会其他。”
公孙雪挑眉,她只是身手不行,对于真刀真枪的动手打架不在行而已,又不是不会其他保命的东西。
她压低声音念着口诀,人群四周突然涌现出成片蝴蝶,粉紫色带着磷光点点,似幻似真。
傍晚的天幕逐渐被染成了斑驳重影,周遭的环境犹如时光倒流般重重褪色,时间在这一刻静止,纷飞的落下于半空中奇异的停止。
公孙雪睁开双眼,蝴蝶的磷光洒在那群人身上,手中结印姿势随着口诀变动。
只见磷光在一瞬间变成薄如蝉翼的刀片,与飞叶一起刀刀划破黑衣人的喉咙,那些人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便在静止中丢了性命。
这种在瞬间冻结一切的招数只对普通人起作用,若来的是灵力深厚的高手,怕是连一秒钟都撑不到,她反而要被反噬。
鲜血淋漓的场面她见过不少,这却是她第一次亲手杀人,而且一次性杀了这么多。
公孙雪嘴唇发白,视线从被鲜血染红的落叶上转移,强忍着身体和内心的双重不适,转头看了二楼一眼,打起精神离开。
也不知魏乘风他们两个有没有中招,这个迷药的效力太强,若是还有下一波人,她怕是撑不了多久。
怕什么来什么,公孙雪没走出多远,只听身后“砰”一声巨响,她回头看去,只见从二楼跌落下来一个人,一身鲜亮的衣裙,头发上系着小铃铛,飞落之时发出叮铃声响,紧接着有一人飞扑上来,搂过她一同跌落在地。
是陆双鲤和谢温年。
连他们两个都不是对手。
公孙雪回头,再不看他们一眼,只闷声往前跑。
简不知的目标是她身上的天水碧,只要她跑远了,陆双鲤就安全了。
楼上简不知擦拭干净手上的血,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两人,不知是对谁说的,“做戏而已,何必如此拼命。”
公孙雪的身影已经离听雨小筑越来越远,他丢开手帕,飞身朝着她的方向赶过去。
今日来的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公孙雪走一步跌一步,粉裙子已经沾满了灰尘,连长发也凌乱染了尘埃。
她挣扎着站起身,视线之内出现一道身影,模糊不清,但那身形明显不是魏乘风或者是程遇青。
她踉跄着后退几步,用力的闭眼又睁开,眼前还是一片模糊,甚至越来越看不清,“简不知。”
简不知双手背在身后,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还有心情与她聊天,“你这小娘子着实聪明,旁人都没看出来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世上唯有一人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下药。”
简不知挑眉,“你焉知我下药时神不知鬼不觉?对你的那几个朋友如此自信?”
公孙雪眼前只能看见一个朦胧的影子,如此紧急的情况之下,她竟然笑了起来,美丽的脸庞在四周围着的蝴蝶磷光之下忽明忽暗,漆黑的双瞳清澈幽深。
“我的三位朋友,总有一天将高居英雄榜之上。”
“可惜,你怕是看不到那一刻了。”
从他们踏入兰溪镇的地界开始,简不知就不可能让他们活着离开听雨小筑,“你的那两位朋友,这么久没回来,只怕早已命丧黄泉,而你,也将在不久之后去陪他们。”
“那倒未必。”
她相信镇上的两人即便遇上了难事,也能安然脱困,如今危险的倒是她这边的境遇。
紧要关头,倒也顾不得什么禁术不禁术,拼一把她们在场的三人还有生还的机会,若是不拼,肯定撑不到魏乘风他们赶回来。
她把手串缠在受伤的手掌之上,淋漓的鲜血逐渐融入菩提之内,身边蝴蝶群舞,衣裙与落叶无风自动。
简不知脸色有些不好,“看来是我小瞧了你。”
他手中凭空出现一把长剑,通体银色,唯有剑刃正中央有一道红色的线从刀柄处眼神到剑头,显得格外妖异。
“我这剑许久未出鞘,如今拿你祭剑正合适。”
公孙雪严阵以待,逍遥医仙简不知手中佩剑乃邪剑不归,传闻以活人鲜血炼制七七四十九天而成,非寻常不出鞘,既出鞘必见血才回。
“也许是我拿你祭法也未可知。”
不管有什么天大的本事,在禁术面前也无人能敌,不然又怎么叫神器呢。
简不知眼看着她手中凝成一把透明长刀,不知用了什么法术,身手与方才全然不同,不似一个没有武功的人,刀刀致命,竟让他开始招架不住。
这本预计三十万字左右,不过如果我啰嗦的毛病不改的话,应该会更多点,第一次写这么长的篇幅,有点不敢往多了写,怕字数到极限了撑不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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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银月暮色(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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