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人最忌讳的是想太多,这句话放在现今的薛允身上简直不要太合适。
如果她知道自己昨晚究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也许还能安慰自己不过是酒后乱言乱语了一通,惹得师姐害羞不过躲了起来。
然而世上并没有如果,薛允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最后孟清昼转身逃跑的一幕,所以脑补的空间就被无限放大了。
薛允宿醉醒来,坐在床上头疼欲裂,想到昨晚自己也许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情,头....疼得几乎要炸裂开来。
有些人酒品不好,喝醉了酒后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这事薛允是知道的。
穿书前在现代薛允就认识这么一位学姐:平时里文文静静的,却偏偏酒品很差,一次聚会上喝醉了被同学送宿舍,在路上闹腾得不行,拼命往自己舍友身上蹭,还要亲别人,惹得同行人哭笑不得。
当然第二天这位学姐就愧疚地道歉并且发誓以后滴酒不沾了,薛允却记下了这件事。
只是——没想到风水轮流转,有一天这种事情会轮到自己身上,前世自己酒品挺好的,怎么到这就不行了呢?难道是这具身体的原因?!
——没错,越想越离谱,薛允早起脑补了一通,已经十分笃定自己对孟清昼肯定是做了些什么了。
不然以孟清昼清冷自持到八风不动的秉性,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她慌里慌张地御剑逃跑?!
这种想法在云芳提着两人份的早餐来到寂灵院时到达了顶峰。
云芳困惑道:“诶,小师妹,怎么就你一个?孟师姐人呢?”
薛允哽咽,支支吾吾了半天,硬是不好意思说出昨夜自己可能对孟清昼做了点什么导致她被吓跑了。只是心虚说道:“昨晚便没见着,云芳师姐也不知道孟师姐去哪了吗?”
云芳点头,奇怪道:“是没见着。我听大师兄说,昨日小师妹你醉酒后皓月君就散席让孟师姐送你回来了,按理说不应该就在寂灵院睡下吗?难道是又出什么事了?”
薛允捂脸,内心痛苦道:“别骂了别骂了,是出事了没错,但八成是我惹出来的啊啊啊啊!”
好在云芳也未曾过多追究,孟清昼在天筑峰事务一向繁忙得不行,半夜有事情似乎也是情理之中。今日是武道盛会第一日,先是各小门小派的修士上阵比拼,云芳正是来找薛允去观赛的。她本想等薛允吃完了拉她一同去,谁知中途外门弟子膳堂那边却出了些琐事,云芳在外门弟子中还算有威望的,于是被拉去处理事务。
寂灵院中又只剩下孤单寂寞又自闭的一只薛允,眼神灰暗地喝粥吃早餐,感觉人生十分灰暗。
“师姐——跑哪去了干什么了啊啊啊啊。”
昨夜孟清昼落荒而逃后,其实去了红尘镇。倒不是刻意想去红尘镇的哪里,只是单纯心乱了,所以漫无目的地乱逛罢了。
薛允放飞萤火虫后吃吃向她笑的那一幕像是一块烙铁,滚烫得印在她的脑海里,连带着那样那句要把自己作为礼物送给她的话。
愈是刻意想短暂忘却,越是忘记不掉,那画面像是不听话的兔子,非在自己脑海里蹦来跳去,时时刻刻不让自己解脱。
孟清昼三世何曾受过这样酸酸麻麻的折磨,并不要你命,却让你无比在意。
夜半的红尘镇依旧热闹,四处熙熙攘攘,门庭若市。孟清昼漫无目的地在红尘镇上走着,居然真让她撞见了个熟人。
人群中有人发声道:“欸,孟大小姐?如此深夜,你怎么在此处?”
孟清昼这才回神,发现说话者医仙谷少谷主姬云歌。此刻她为穿着医仙谷的白色长裙,反而是一袭水蓝色的常服,手里提着一个油纸袋子,隐隐散发出热乎乎花糕的香气。
想是出来买夜宵的,却在这撞上了。孟清昼点头示意:“姬少谷主。”
姬云歌平日里不拘一格,脾性也暴烈,但此刻观察却是入微。她见孟清昼神色游离,又在红尘镇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出声问道:“孟小姐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我可以什么帮得上的地方?”
“不必了。”孟清昼下意识拒绝,“姬少谷主想来是买了夜宵要回去与阿棠姑娘一道用吧,我就不耽搁你们时间了。”
她这样说,姬云歌反倒越发在意起来,坚持道:“孟大小姐可以说是我与阿棠的恩人,如今看你似有困扰,虽我未必能帮你解决,但是听听给点建议总是可以的。至于这花糕——阿棠想来是不会介意的。”
再拒绝反倒显得矫情了,孟清昼又正好有困扰之事,当即也不再推拒。二人随意在路边找了个茶肆,点了壶茶水叫了几盘小点心,开始聊了起来。
虽说想谈自己的心情,孟清昼却羞于说这是自己的事情。她思考半晌如何开口,最终在姬云歌满脸期待的表情中缓缓说道:“其实,这是我天筑峰一位外门弟子的事情——望姬少谷主为她保守秘密,她.........”
姬云歌:“........”
孟清昼刚起了个头就发现姬云歌表情可谓满脸复杂,心中惴惴不安,问道:“姬少谷主为何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姬云歌:“.......”
姬云歌:“没什么,孟大小姐,你继续。那个天筑峰外门弟子,如何了?”
孟清昼于是道:“哦,那我继续说了。那位天筑峰外门弟子有一位师妹,自入门以来就是她手把手带的,这个师妹平时有点懒,又很佛,还有点咸鱼,但是很听这个师姐的话,所以师姐也喜欢她,希望她以后过得幸福。”
姬云歌嘴角抽搐,但是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微笑说:“哦,原来是这样。依孟大小姐所说,这师姐妹关系想来是很好的,不知道困扰是困扰在何处呢。”
孟清昼犹疑了一小会,含蓄道:“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就是突然有一天,这师姐居然觉得自己小师妹很......很可爱,见到她的时候就有些.....呼吸加速,行为也慌乱了,总之就是不能冷静。医仙谷世代行医,岐黄之术冠绝天下,举世闻名,我想问问姬少谷主,这......可是得了什么病吗?”
姬云歌不知如何表达自己复杂的心情,她指尖轻轻扣了口桌子,又喝了口茶才把自己心底涌起的成吨尴尬压下去。
姬云歌镇静道:“.....依我多年行医的经验,并没有这种病。硬要说的话,怕是相思症吧。”
孟清昼斩钉截铁:“不可能。”
姬云歌说:“孟大小姐又不是那外门弟子,怎么就知道不可能了。依我看,这就是爱上了。”
孟清昼继续笃定道:“不可能。”旋即她又觉得自己太直接了,于是婉转地打了个补丁,“咳,这位外门弟子,一向是把自己师妹当亲妹妹看待的,所以不可能。”
姬云歌:“........”
姬云歌十分后悔自己一时起意说要帮孟清昼解忧,孟清昼明白没有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在夜风中吃了满嘴的狗粮。
孟清昼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是来请别人为自己解忧的,这般强硬否认似乎很拂姬云歌的面子,于是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我看已经如此深夜了,不如姬少谷主早些回去歇息吧,占用了你这么久的时间,实在抱歉。”
差不多已到后半夜了,姬云歌朝茶肆四周望去,果然发现客人寥寥,连道路上的行人都少不一半。她心知再不回去阿棠怕是要出来找她,于是起身向孟清昼告辞。
只是她又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临行前补了一句:“当真是相思病啊,孟大小姐可要注意点,莫让美好成为遗憾。”
孟清昼“咳咳”了一声。
姬云歌赶紧改口:“我说错了,我意思是孟大小姐可要注意回去提醒那位天筑峰外门弟子,有些东西若是错过了,当真是一辈子都会后悔的。”
傲娇毁一生,不是闹着玩的。
和姬云歌聊了大半宿,彻底将孟清昼的困意给聊干净了。不知是逆反心理还是什么,总之此刻孟清昼坚定地认为自己是出了什么问题才会对薛允又如此想法。寂灵院自然是不好回去了,孟清昼便随意在红尘镇找了间客栈住下。
次日晨就是武道盛会的第一日,孟清昼大半夜才睡下,只浅眠了几个时辰又起来前往青染峰观礼。
今日都是小门小派的小打小闹,因此皓月君和晓风君并不在场,姬贺楼倒是在一处空中楼阁占据了个好位置观摩。想来姬云歌要参与此次盛会到底还是让他精神紧绷,连这些小鱼小虾都得仔仔细细打量评估,看究竟实力如何。
“大师兄。”孟清昼向姬贺楼打了个招呼,坐在了他的身旁。
姬贺楼回了声“师妹”,为孟清昼沏了一杯茶,眼神却依旧盯在比武场上,目不转睛。
孟清昼失笑道:“师兄倒也不必如此紧张,依我看,云歌姑娘虽然自幼修医道,但也没有大师兄想的那般脆弱,打这些小鱼小虾还是绰绰有余的。”
姬贺楼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太过紧张,有些尴尬地叹息了一声,无奈道:“虽然气她不争气,非要与一只兔妖厮混,但我父母早逝,只余这一个亲妹,到底还是不希望她出事。”
姬贺楼似乎不欲在自己的事情上多谈,只略微提了一嘴,便转移话题道:“说来薛允小师妹呢?你们两个不一向是形影不离的,怎么今日却不见她?我今早路过膳堂,还听云芳说起你昨夜并不在寂灵院,可是发生了什么?”
孟清昼的笑容原本来还极其端庄,闻言逐渐尴尬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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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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