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会从自己熟悉的角度想问题,重生的觉得对方也重生,穿书的觉得对方也穿书了。
薛允和孟清昼一样,胡思乱想半天之后得出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结论:“难道师姐也是穿书过来的吗?!”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孟清昼,但仔细想想,好像又有那么几分道理?
毕竟从一开始,孟清昼对待她的态度好像就和原著里很不一样。虽然好像有点傲娇,但肯定不是原书里那个睚眦必报,心胸狭窄的反派师姐。虽然态度也很傲娇,而且经常对自己恨铁不成钢,但是无论是自己犯错时各种挺身相护,以及悉心教导,都完全是发自真心,是全心全意对自己好的。
这发展,莫名和穿书文里那种穿书成反派的状况很相似啊.....
薛允踌躇片刻,决定试探一下。
孟清昼本来已经打算回房休息了,却见薛允用一种极其探究的目光盯着自己,看得她后背都有些发寒。
她小小打了个寒颤,咳嗽道:“怎么了?”
薛允问:“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孟清昼:“?”
薛允又问:“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你站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去给你搬棵橘子树!”
“他跑了连夜跑的买的站票!”
薛允噼里啪啦输出了一通,完全输出给了空气。只见孟清昼一脸懵逼地看着她,眼神清澈得令人惭愧。薛允能感觉到,她正努力从自己一堆乱七八糟难以理喻的语句里勉强提取出自己能懂的东西。
提取的结果就是——孟清昼思考了半晌,试探着问:“师妹,你饿了,想吃橘子吗?”
薛允:“.........”
薛允觉得自己很憨,双穿书一类戏剧性的事情,想也不大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薛允欲哭无泪地想:“啊,又在师姐面前显露出自己不大聪明的样子了。”
孟清昼也觉得是自己突如其来的问题把薛允吓到,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问了,吓得她说了这么一通莫名其妙的话。”
这师姐妹二人互相自以为很高明地互相试探了一番,结果各自心中反而更迷惑,迷迷瞪瞪地散了。
入夜,寂灵院内,各怀心事的二人分房而眠,心中俱是苦恼。薛允原本是想把今日寂雪君与阿棠的事情告诉孟清昼,可惜被这么一番询问下来全然失去了机会。
孟清昼坐实了薛允并非重生,但是心中困惑不减反增。她躺在床上左右睡不着,心中居然泛起了一阵诡异的酸意。
既然并非重生,那究竟这一世的自己哪里不值得薛允喜欢了,凭什么前世一眼就爱上了,今生便如此的......
陈年老醋开始在孟清昼心底翻腾,越想越是生气。她又想起来今日白天在薛允身上闻到的奇异香味,更是觉得闹腾。
那肯定是风月之地的熏香味道,只是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女人,居然敢勾搭她的师妹。
孟清昼越想越气,睡也不睡了,披着衣服起身打算去寂灵院里散散心。今夜清风朗月,对难以入眠的人来说倒是极佳的。孟清昼披着大衣在寂灵院的屋檐上找了一处闲适的地方坐下,正准备难得地赏赏月,底下却有一鬼鬼祟祟的影子悄悄在挪动。
是薛允。
她猫着腰,四处打量,尤其还往孟清昼房间那里看了很久,这慢慢吞吞地推开寂灵院的房门。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简直了。
平日里薛允都是极规矩的,到点就睡——虽然云芳多次劝孟清昼摘下自己的滤镜,说那只不过是小师妹懒罢了,但在孟清昼心里,薛允就不是那种会夜半出去胡闹的人。
她今夜这副诡异的样子,让孟清昼无端联想起了今日闻见的那抹其他女人的香味。
“不会是被哪里的野女人骗了吧?”孟清昼心想,“跟出去看看好了,师妹年纪小,被骗了可不好。”
这是来自师姐正当的关心——绝对不是因为在意那股香味之类的幼稚理由。
薛允其实现在很暴躁,一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的她是真的想睡觉——然而有人偏生不让她消停。
邀月。
今日薛允放走她时虽然有想过她可能会卷土重来,毕竟这家伙作为妖族探子简直尽职尽责,但绝没有想到是在当天夜里——这也过于不死心了。
毕竟是自己放跑的麻烦,还需得自己去解决。于是都已经睡进被窝里的薛允黑着一脸穿衣登鞋,操起随身的剑就出了门,心里发誓找到邀月之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定要先揍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一顿。
已经到后半夜了,天筑峰四处都很寂静,弟子们早已安眠。今夜皓月君又据说临时有事要去青染峰与晓风君夜谈,姬贺楼也夜宿红尘镇客栈,估计是去找姬云歌为她明日的比武参谋去了,正是天筑峰防备最弱势的时候,也是妖族探子潜入的最佳时机。
薛允感应到邀月所在的地方居然是皓月君的明月居——自上回被邀月潜入之后,其实明月居已经加强了各种禁制的防备,也不知道邀月究竟是如何破除的。
连自己设下的灵力标记都抹不去的邀月,实在不像有能打开皓月君禁制的本领。
天筑阁内长长的走廊既幽且暗,但唯独明月居里透出一丝亮光,作为暗中潜入似乎太大摇大摆了些,也不是邀月应有的作风。
为了不惊动邀月,薛允跳上了房檐,试图暗中观察,再一举抓获。她偷偷掀了一片瓦往下偷窥,结果明月居里的场景却和她所想大相径庭。
邀月倒的确在,但还有另外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他依旧是前几天见面时那身又破烂又邋遢的叫花子扮相,只是今日手里又多了个硕大的黄藤酒葫芦,里面灌满了香气扑鼻的酒液。
且这人很会享受,非常不客气地坐在明月居里皓月君的主座上,一面喝酒,一面堂而皇之地点了盏油灯,借着微弱的烛光在读皓月君的信件。
至于邀月——她被五花大绑了丢在一面,此刻正冲着这疯老头龇牙咧嘴。
“你到底是谁?!”邀月一边挣扎,一边沉声询问道,“抓了我想干什么?!”
今夜她的确是想趁今夜潜入明月居一探的,哪成想明月居里被设下了强力的禁制,仅仅依靠她现在的本领根本休想解开。
正当她有意退却之际,却发现有其他人前来,邀月唯恐被再次捉到,于是藏身了起来。
她本以为来的会是皓月君或是姬贺楼,再或者天筑峰的其他弟子,哪成想却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叫花子。
邀月心中正疑惑着天筑峰何时多了这么一个收破烂的,却发现这个疯老头站在设了禁制的房门口不动了。他双腿跨开,扎了一个标准的马步,然后吸气——呼气——猛地打出一拳。
“哗啦”一声,虽无实物破碎,但邀月明显能感觉到,皓月君房内的禁制消失了!
邀月还来不及吃惊,下一秒,天旋地转,她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藏身之地拖出,旋即便被这疯老头绑了起来。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疯疯道人是也。”听到邀月的质问,疯老头摇头晃脑,毫不避讳地报上了自己的笔名。
“你在嘲我不懂人族的文化吗?!”邀月恼怒道,“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这四个字里有名姓吗?!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夤夜闯入皓月君的房间,又为何要抓我?!”
“你这瓜娃子怎么一点幽默感都没有。”疯疯道人叹气,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至于老身我来干什么?你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咯。”
此话一出,暗中观察的薛允猛地一惊。
她本来还在猜测这疯疯道人会不会是皓月君的熟人,故此才帮忙捉拿邀月.......可如今看来,他似乎和邀月目的一致,不过顺手把她抓起来,免得她坏自己事的样子。
薛允对疯疯道人的印象还停留在卖自己和师姐的艳书上,虽知他大概率是个隐士高人,但绝不会想到他居然会夜探明月居,要窃取天筑峰的机密。
薛允还在犹疑怎么处理,疯疯道人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这疯老头笑道:“哎呀,今晚这明月居里倒是格外热闹,咋还有人前仆后继地来呢?”
薛允心道一声不好,还以为自己躲在屋檐上被发现了。结果疯疯道人一抬手,却是窗户破了,孟清昼穿着一身单衣外面简略披了件外套,有些狼狈地摔了进来。
薛允和邀月几乎同时惊呼:“师姐!”“你谁?!”
孟清昼此时倒是冷静,她虽穿的不算体面,身上却带了剑。当即还是摆出自己皓月君次徒的架势来,寒锋骤出,横剑以对疯疯道人。
她冷静道:“这位前辈.....未经皓月君许可夤夜造访明月居,可不是您这种高人应该干的事情。”
疯疯道人吹胡子瞪眼道:“嘿,少往我头上扣高帽子!你才高人,我不是高人,所以干什么都随我的心!”
任性还任性出道理来了!
不过,为什么师姐在这?
薛允内心的吐槽和困惑几乎要满溢出来,但旋即又有点庆幸自己并未被疯疯道人发现。然而她的想法果然还是太天真了,直接疯疯道人闲庭信步地踱步到她所在的屋檐下,笑吟吟道:
“徒儿啊,连着瓦片摔下来疼,为师就不把你拽下来了哈。”
薛允:“........”也是,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既是被发现了,再躲藏也无济于事。薛允叹息一口气,纵身从屋檐下飒然地飘落了下来。
她不满地哼哼道:“谁是你徒弟?”
孟清昼一路尾随薛允来的,不过提早被发现了几秒钟罢了,见了薛允平静地唤了声:“师妹。”
邀月见薛允出现却颇有些不可置信:“你为何会来?我明明请人将你在我后颈上种的标记给拔除了!”
哦,原来是还有同伙,能拔除自己留下的灵力标记,大概率实力还不弱。怪不得邀月今日白天才被自己捉住威胁离开,晚上又敢夜探明月居。
薛允无言道:“....为防止你半途又折返玲珑仙宗,我这才种下一明一暗两枚灵力标记。虽猜到你不会老实,但当天就折返我是没想到的。”
邀月咬唇,怒道:“卑鄙的人族!”
“你是不是只会这句!”薛允也很生气,“要我说你才卑鄙,我好心让你走,你不仅不走却还回来刺探皓月君的书房!听过农夫与蛇吗?我看你就是那条蛇!”
“你!”
孟清昼看着她俩吵得有来有回,一言一语之间尽是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心底的陈醋缸子好像又有点翻腾了。
她盯着薛允,目光幽幽:“师妹,你今日白天的经历,似乎很是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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