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
一定是一种精神疾病。
陈清舒微仰着脸，红唇半张，抹着晶莹唇脂，说话吐息间，一点水色在炫目的灯光中迷蒙闪烁。
沈曼辞的视线停留在唇上数秒，觉得自己病入膏肓。
“沈小姐？”陈清舒偏了偏头，眼底露出几分疑惑。
“嗯？什么？”
沈曼辞回过神，视线向上审着，慢慢踱到陈清舒的眼睛。
崔琳给陈清舒请了知名的化妆师，但沈曼辞觉得那化妆师大抵没什么水平。
挑起的眼线将陈清舒圆润的眼型拉长，卷翘的睫糊上厚重的睫毛膏，大片腮红从眼下鼻尖扫过，粉得很死板。
远不如陈清舒自己脸红时，从肌肤下缓慢透出的绯，既浓艳又清纯，根本没有词可以形容。
化妆师将她化成了精致的人偶，美得震惊全场。
沈曼辞的眼神带了几分警告，扫过围绕在陈清舒周围的人群。
场地霎时空旷了许多。
她才满意地收回视线，尽情收割着陈清舒的眼波和气息。
“我有点紧张，”陈清舒可怜兮兮地拎起裙板，将镶满钻的高跟鞋展示给沈曼辞看，“我怕一会儿又踩到沈小姐。”
之前都是在沈家练习，她穿着软底拖鞋，不小心踩到沈曼辞也并不会很痛。
但今天这双高跟鞋有些硬，她怕。
陈清舒的心脏怦然跃动着，她心里藏着一个小小的秘密，像是水母小小的触须，毒素蔓延，蛰得她心慌。
她要在舞会后，把礼物交到沈小姐手里。
带着她荒唐又无序的渴求，连肉带筋一并献上。
沈曼辞挑眉轻笑，凑到她眼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近到能分享呼吸。
陈清舒的身上有着白梅香，很淡，金合欢香气可以将其轻易覆盖。
“我教了你一个多礼拜，陈清舒，如果在舞会上跳错了，你就等着挨罚吧。”
沈曼辞敛下含着笑意的眼眸，视线落在少女略显暴露的领口。
陈清舒穿的是一件淡粉色抹胸礼服，雪白柔软的肌肤被外力聚拢，随着呼吸若有似无地起伏。
一颗艳得过分的痣巧妙藏在弧形向下的边缘处，颤巍巍站在小小的黑色三角悬崖上，像是想从领口逃出般，勾着沈曼辞的眼神往里探究。
乍泄春色。
沈曼辞呼吸一滞，指尖下意识缩了缩，然后小退了一步。
阿弥陀佛，情情爱爱，不知羞耻！
沈曼辞在心底暗暗骂了句禽兽，觉得自己真是没救了。
她心神颤颤，视线游移开，只觉秾红的唇色与洁净的雪白比剧毒更能要人命。
沈曼辞忽然觉得有些渴，心跳也乱了拍子。
现在是不必担心陈清舒跳错步子，她自己能不能踩对都是问题。
不应该。
她生命中什么时候出现过这样不受控的局面？
爱情实在是垃圾。
把她变成什么鬼样子了！
“什么惩罚呀？”陈清舒眨了眨眼，似乎对沈曼辞的异样毫无察觉。
如果没有刚刚不经意的一眼，这句话本该不会染上奇怪的意味。
沈曼辞眸色一深，喉间微微发涩：“想知道？”
身体似乎天然的知道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沈曼辞想不通，入空门的人是如何断绝欲念的。
凡夫俗子，怎么可能没有旖念。
陈清舒咬了咬下唇，沈曼辞的视线便不自觉被勾了过去，又是这个动作。
她下意识的小动作总是带着几分无辜的惑，眨眼时睫毛轻颤，咬唇时只咬某一侧，柔软的唇..肉沾上水色，一点一点从齿尖弹出来。
但凡细看这些小动作，沈曼辞总会觉得呼吸不稳。
她觉得自己是该惩罚惩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土包。
教她跳舞做什么，应该教她别的。
“不敢知道。”陈清舒小幅度摇了摇头。
钟声乍然响起，全场灯光暗下，短暂的一秒里，沈曼辞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在陈清舒耳畔低语：
“胆小鬼。”
红唇在黑暗中蹭过柔软的耳尖，像是落下一个吻。
下一秒，灯光重新亮起，聚光灯打在小门上，一只燕尾服豪猪缓缓上台。
陈清舒红着耳朵，礼堂太静，她不好意思开口，只能半嗔半怯地回头去看沈曼辞。
掌声响起时，沈曼辞冲着陈清舒挑了挑眉，用眼神问她：说的不对么？
远处的音响传来麦克风开启时的鸣叫，人群涌动，陈清舒下意识往沈曼辞身边靠了一步。
群摆太长，她不小心踩到一角，身形摇晃，下一秒手腕便被人圈住，一股力道稳稳托住了她。
“欢迎来到INK今年第一场舞会——”
粉色的羽毛披肩往下坠了坠，正好挡住指尖。
沈曼辞的手微凉，先是在极细的腕间磨了磨，然后缓缓向下，滑入湿润的掌心，插入指缝，扣住了陈清舒的手。
“我是慕空夜。”
人群爆发出欢呼尖叫，大量金色丝带“砰”地一声从天花板落下，慕空夜邪魅一笑，双臂张开，像是在迎接欢呼。
陈清舒的手先是顿了几拍，然后轻轻回握住。
沈曼辞新做的指甲略硬，轻轻刮过她手心时，像是一把迟钝缓慢的刀。
短暂的演讲很快结束，喧哗人声里，有人回过身取无酒精饮料，少女们紧紧相握的手骤然分开。
沈曼辞忽然想到自己逼问陈清舒避的什么嫌。
如今仿佛得到了答案。
低沉的大提琴音率先响起，灯光昏暗，沈曼辞余光瞥见豪猪正大步向她们走来。
她故意等了一会儿，在他穿过人群抵达之前，向陈清舒伸出手。
“这位同学，要不要和我跳一支舞啊？”
她掌心向上摊开，指节微曲，削葱玉指，白得发亮。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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