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词一出现在头脑中,众人寂静几瞬。
“是乱葬岗吗?”刀疤男尽管心中已确认了**分,却仍不敢置信地问出了声。
北泗点头稍作回应。
这交谈已耽搁了几分功夫,说不准何族的人就要追上来了。
“你们没有族长和大长老吗?”池栖雁像是单纯的疑惑,可刚才的对话依然让说书人和刀疤男不敢小觑他,纷纷思索他背后话意。
刚刚动静如此之大,然而始终不见族长和大长老的身影,这不应该,除非他们不在府中。
“你们随我来,我知道乱葬岗在哪。”说书人立答,同时也在心中做好了在乱葬岗碰上那两个人的打算。
北泗偏头看向池栖雁,池栖雁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就在北泗即将开口前,池栖雁马上微微撇下眼睫,一双猫儿眼都难过的微眯了起来,他只道:“没关系的,虽然路上黑,但总不至于又被人逮了去。”
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生不出一丝气,反倒心疼的不得了。
可遑论北泗宝贝他宝贝得紧,方才那一幕着实凶险,他也不敢独自落下池栖雁一个人了,反正自己的实力护他绰绰有余。
“你跟着我放心,到时候怕了就跟我说。”北泗无奈一笑,环住池栖雁的肩膀,转头面容冷淡地对对面的人说,“走。”
说书人当即领路,大脑回想过刚刚池栖雁一泯而过的笑,有股计谋得逞的味儿,算了,两夫夫间的情趣罢了。
黑夜沉沉,树林森森,阴风刮过,拂过树梢,传来沙沙声,越靠近目的地越是阴森,杂草荒芜。
还未近,一股恶臭的腐烂味就直冲而上,就如臭鸡蛋和烂肉混杂的气味,难闻异常。何况此地不止一具尸骨,而是万万千,岂是常人能抵抗的。
说书人偏眼一看,这凡人竟是淡定无比,丝毫没有被这恶臭味所影响,比他这修士还要冷静的很呢,猝不及防就与那双眼眸对上,浅褐色的眼眸在黑夜中显得暗沉异常,瞳孔却晶亮得很,说书人心下一骇。
清脆的骨裂声乍响,说书人身躯一颤,低头一看,原是个白骨头,这下被踩碎成渣渣了,黑泥土中数截白骨半露不露,蜷缩的枯手斜出,拦住去路。
好歹也是见过血杀过人的人,一行人相安无事地前进,森森尸骨倚叠如山,连绵不绝,正在腐烂的尸体上蠕虫蠕动,苍蝇停飞,乌鸦啄食腐肉,血红色的眼珠子凝视着来人。
“是何燕!”刀疤男大叫,几只乌鸦被惊飞了,他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忙压低声音,“在那边!”
就见一女子躺在尸堆外围,浑身沾满了鲜血和周边污秽,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黄色族袍,唯有那张露出的脸还能让人分辨一二。
刀疤男本就是个冲动的性子,见同门的身体哪还能淡定,立即便奔了过去,原来啄食的乌鸦被惊得展翅飞离,又停在远处注视着。
刀疤男颤抖地看着那具几乎没了人样的尸体,面部泛紫红色,装心脏的地方露出一个大血窟窿,心脏被掏空了。
“他们怎么……怎么把她的心掏了……”
昔日鲜活的人现在只剩下这一具冰冷的尸骨,往昔种种闪过脑海,他蹲下身子,伸手想要触碰一下对方。
“别动。”北泗出声。
无论何时何地,在未明白情况的前提下,肆意触碰,都是大忌。
这些乌鸦看着奇怪得很,那眼神在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就像……有人在透过乌鸦监视着他们的行动!
但是来不及了!
刀疤男听见想停下,可反应仍慢了一秒,他僵了下手,刚想问怎么了,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双紧闭的眼眸霎时睁眼,红通通的瞳孔直直地盯视着,手甚至没来得及撤离,何燕那双腐烂了一半的手直接狠狠地握住了刀疤男的手!
死了一日的身体已变得柔软,手指软的过分,冷冰冰的,力气大得惊人,握得刀疤男汗毛倒竖。
刀疤男试图脱离,好说身体也是壮实,竟然奋力也挣脱不了,那群乌鸦跟着发了疯似的向他飞扑,用嘴椽啄食他,把他当成了食物。
他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抖了抖唇,一咬牙,挥起大刀对着那手臂就是一刀猛砍!骨头嘎嘣一下脆裂,骨肉分离,那只断手还扒在刀疤男的手腕上,刀疤男忙取起丢开,用刀击飞空中的乌鸦。
乌鸦嘎吱叫,尖锐难听。刀疤男运气,气下丹田,一阵怒吼,气流飞窜,击飞了乌鸦,然而这还没完,不知从哪来的乌鸦,源源不断地向四人袭来,黑色的羽毛与黑夜融为一体,唯有那双红眼分明,数数双眼睛漂浮在空气中,密密麻麻。
“这乌鸦怎么攻击我们?”刀疤男觉得自己方才的举动闯祸了,猛攻的同时,感觉自己莫名有些力不从心,道:“是因为我动了那个尸体吗?”
“有人在通过乌鸦监视我们。”北泗说,手上的剑舞得漂亮,几朵剑花下去,便在自己的身边留出了真空带,乌鸦连他和池栖雁的边儿都沾不到。
这乌鸦如此之多,这么下去显然不是长久之计。
“啊!”说书人突然发出一声惊叫,他的脚被扣住了,紧绷感越来越多,是枯手,露出半截土堆的枯手!
两三只枯手拉住了说书人的腿,将他拖拉下来。
噗噗噗……
破土声,埋在土里的枯手挥舞着,朝他们抓去!数具枯骨拨土爬将起来,颤颤巍巍地攻击过来。
池栖雁看似埋着脑袋,实则暗中观察着四周,眼瞅着一只枯手就要挨到北泗的边,他直接一踢脚,那枯手跟个球似的直接飞出,哐哐哐,就是猛猛地撞击枯骨!
乍然听到一阵脆骨声,三人闻声看去,只见那片枯骨直接被撞翻在地,叠罗汉似的,前面的还没爬起来,后面的枯骨就踩了上去,场面一片混乱。
池栖雁本意就只想踢开那只枯手,不曾想还能发生连锁效应。
“真厉害。”北泗宠溺地夸赞道,池栖雁也害羞似的回以一笑。
说书人默默地转头,将扒着他裤腿不放的枯手就是一顿猛攻。
北泗一心二用,反击的同时寻找破阵之法。
池栖雁站在北泗的背后,与乌鸦的眼睛对上,那双浅褐色的瞳孔渐渐泛出点红光,几只乌鸦竟呆愣地在原地飞了几下,就逆乌鸦大群逆流飞行,乌乌压压的,无人在意这几只乌鸦。
一眨眼,就是俯视的视角,以鸟的高度看见更广的范围,尸山血骨压根见不到头,只知道目光所及皆是尸首。
北泗剩下的那只手紧紧抓着池栖雁,回想起疑点,一路走来皆没有异象……直到,方才刀疤男直接与何燕的尸体接触。
先前交谈说书人说何燕是被刺穿心脏而死的,而刀疤男却惊言何燕的心脏被掏空了。
得看看那具尸体。
北泗不放心把池栖雁交给别人,就一剑挥去阻挡飞扑过来的乌鸦和枯骨,走近何燕的尸体,这对他而言很轻松。
他偏头,发现池栖雁有几丝不同于平常的呆愣,眨眼又恢复了正常。
越靠近尸堆,那恶臭味越是浓重恶心,北泗面色不改,“怕的话就闭上眼。”
池栖雁点头稍作回应。
砰!
大块头的落地声,那刀疤男膝盖直直跪在了地上,那把大刀插在地里勉强支撑住自己,嘴唇泛白,那些刀疤渗出汩汩鲜血,生生染红了整张脸,面容可怖。
说书人被刀疤男的状况吓得精明的脑袋呆了一秒,给了旁边的乌鸦机会,接着脑袋被重重地啄了几下,他反应过来,扇子一个回旋镖就扇飞好几只乌鸦,靠近了刀疤男,下一秒就要触碰他。
但他很快就停住动作,眉头一拧,在到达乱葬场前,一切正常。而现在,三个人都没有异常,唯有刀疤男出现异常,跟他们不一样的是,刀疤男触碰了那具尸骨。
因此,很大概率,何燕的尸骨身上带着一种具有感染性的毒,就连刀疤男这样的修为也无法抵抗。
要让他抛下刀疤男这是决计不可能的,他只能围在刀疤男身边,抵抗天上和地上的生物。
刀疤男非常狼狈地挥开靠近的乌鸦,五脏六腑都传来灼烧的刺痛,他忍不住大声喘气,艰难抵抗着。
满天乱飞的乌鸦挡住了北泗的视线,使他无法看清刀疤男现在的状况。
问题出在那具尸体。
北泗朝刀疤男的方向看了眼,就回头继续向何燕走去。
只见两只乌鸦停在何燕的尸体上,好奇地探头探脑,踱步来踱步去,最后停在了那个窟窿边上。
北泗看着这两只诡异的乌鸦,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
那两只乌鸦将头探进了大窟窿里,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在啃食什么一样。
是蛊虫!
那虫子漆黑无比,被鸟嘴吊住,胡乱翻腾,那乌鸦就这样把它们吞了下去。
几乎是瞬间,本来还活蹦乱跳的乌鸦抽搐着倒地,胸腔停止了起伏,完整的身躯融化成一滩黑水。
电光火石间,北泗就想到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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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夜探乱葬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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