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是恢宏气派的大宅子,匾额上赫然写着“何氏”这两个大字,门口的镇宅狮子也是气宇轩昂的很。
这不巧了。白天那伙人不正是何族的吗?
整个宅子被无形的阵法所包围,池栖雁的眼里印出它的纹路,区区镇宅**,一指便能毁了。
池栖雁轻抬手,随手划拉一下,就裂开一条缝,悄无声息进了宅子。
甫一进入,一股清透气息就包围而上,冰冷沁骨。
原来这艾幽草就在何府,不曾想这当地名望大族背地里竟干这些偷偷摸摸的事儿。
不加思索,池栖雁就晓得北泗的内心打算,是怕将他卷入斗争。
一想,池栖雁微微勾了勾唇。
突然,几声微不可闻的衣袂翻飞声入耳,池栖雁隐于红柱之后,两张熟悉的脸印入眼帘,是白天的刀疤男和说书人。
有意思。
这两个人明显对这个地方轻车熟路,与他硬闯的方式不同,他们依据秘路而进。
按理说,这两人是何族的敌人,刀疤男原也是何族人,何族人会对此毫无防备吗?
四周静悄悄,风吹草动清晰入耳,冷冽寒风生生刮得脸疼。
那两人摸索着前进。
金光乍现,一张弥天大网罩下,极速地向那二人聚拢!
缩,缩,缩!
那两人法术轰炸却未对金网造成丝毫的伤害,反倒加快它的速度。
不出其所料,两人被捆在一起,无处施展功法。
暗处的人踏步而出,三长老顺顺自己的胡须,对刀疤男笑道:“你呀,还是跟以前一样莽撞。”神态亲切,仿若对待亲兄弟般。
低头看那瘦小身高的说书人,叹道:“师兄啊,我还真以为你死了……亏得我白伤心了。”语气充斥遗憾。
“我呸!你个黑心肝儿的!”刀疤男激动唾骂道。
三长老不恼,抬手就要灭那两个人的口,池栖雁冷眼旁观,毫无波澜。
要攻击到时,变故陡生!
一道白色锋芒从内向外放射剑气,黄网不堪承受,碎成漫天片状,那二人瞬间挣破,齐力攻向三长老。
三长老忙忙后退,抬剑格挡不及,被这意外所杀。
池栖雁不看那处,查看周围,却没一熟悉人影。
这剑芒他熟悉得很,正是北泗的,可他人却不在这。
兵分两路,还真不是单独行动呢。
两方混战一触即发,四拳难敌,对方增援源源不断,那两个人迟早要败,显然现在是为拖延时间,吸引敌人的注意力,恐是北泗在另一头行动。
弟子见情形不妙,悄悄离场,想跑去告知其他长老。
池栖雁右手微抬,地上的落叶悬地而起,化叶为剑,万剑齐发,贴地而行,所有人都未曾注意到脚下,浑身莫名其妙泛起阵阵疼痛。
战斗的二人隐隐察觉敌人实力削弱,然敌人步步紧逼,他们无暇细思。
发现的人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叶抹喉,倒地不起。
这时,那股熟悉的剑气袭来,池栖雁微感惊诧,为何北泗的气息如此近了他才感知到,分明对方的修为低他许多。
池栖雁心一紧,地上倒着的人伤口一看就不是剑伤,北泗来的太快,他还未来得及伪装他们的伤口。
北泗如此聪慧,定会起疑心。
大脑极速运转,刹那,他思索出对策。
池栖雁踏出一步,地上枯叶嘎吱作响。
旁边的黄衣人闻见动静,扭头一看,杀意沸腾,劈剑而下。
池栖雁挑好角度,跌倒在地,仿佛是被吓倒的,用巧劲避开那一剑。
黄衣人表情一滞,自己挥个剑而已,对方怎么被吓成这样,泫然欲泣的,好不可怜。
池栖雁趁机往自己的脸上抹了点泥,选好角度,微微仰头,眼眸含泪,抖着嗓子道:“不要杀我……”
黄衣人眉一横,哪管这些,举剑,身子就被霸道的内力狠狠震了出去,五脏肺腑碎裂,死前只有一个想法。
怎,怎会有人有如此内力?!
池栖雁就这么看着那个人直飞出去,随即就被来人拥进怀里,他状似害怕地将头偎进对方的胸膛。
对方硬挺的胸膛贴着他脑袋,心跳急速跳动,阵阵敲击着他的耳膜,表达了主人此刻的心焦。
池栖雁扒着北泗的衣襟,一瞬后悔,不该如此做……他把北泗吓到了。
但木已成舟,池栖雁眼一闭,只能想方设法让对方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
北泗未语,只将他护宝贝似的护在怀中。
何族人见此情形,自知落于下风,战气不足,截截败退。
四人不恋战,当即破阵而出。
池栖雁抬头打算看一下情形,头顶就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他道:“闭眼。”
知道是怕吓着他,池栖雁就埋下脑袋,不看了。
四人移动的速度极快,转瞬脱离战场。
这时,池栖雁才被放下,就等着北泗的“审讯”。
北泗先将他看了一圈,确定没受伤,才松出一口气。
接着,面色又转为沉重,眸光沉沉,“他们逮你过去的?”
天知道看见池栖雁差点丧命时,他几乎喘不上气,五脏六腑的内力横冲直闯,哪顾得上隐藏什么身份,直接一掌就击飞对方。
急到忘记自己递给池栖雁的玉佩能护住他。
此玉佩若真遇到性命攸关之时定会护住主人的,不用他出手,池栖雁也不会有事。
池栖雁茫然地眨了眨眼,那双猫儿眼因困惑和受惊而微微放大,显得可怜可爱,疑惑着道:“可能吧,不知道为什么睡得很沉,醒来就在这了。”
至于为什么睡得沉,北泗默了一瞬,是他考虑不全了,这班人极有可能因白天拂他们的面子记恨于心,才干出这等偷偷拐人的腌臜之事。
至于为何他设在房间的阵法会被这帮人所破,他狐疑一秒,暂时归咎于自己与邪物的生死一战,至今法力还未恢复好。
看着池栖雁纯真的眼眸,北泗为自己的大意懊恼,声线软下,安抚道:“是我的错,下次决计不会再让你落入如此境地了。”
“你下次行动定要告诉我。”池栖雁想起什么,又道,“不能玩文字游戏。”
北泗被说穿也面不改色,只是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池栖雁。
“还有,你怎么跟他们合伙了?”
两人傍若无人的恩爱差点亮瞎旁边两人的眼,说书人一看到自己发挥的时候了,咳嗽几声,成功拉住二人注意,才道:“此事啊,说来话长……”
池栖雁一挑眉,说书人莫名感觉威压,改口道:“还是长话短说吧。”
不亏是说书的,说得是身临其境,言辞动人。
这艾幽草就是刀疤男,说书人,那师姐三人所盗。
“我身材瘦小,不似平常男子,就剃了胡子,扮作孩童蒙混过去,但何燕却被刺穿心脏而死……”说书人神情悲痛。
不等说书人将话说全,刀疤男愤恨难堪地插嘴:“我取回那草才知是要给族长那草菅人命,瘫痪在床的儿子用的!我呸!”
知道后,刀疤男这下不干了,就要取回,被追着杀,脸上的疤痕就是如此留下。
说书人也愤慨道:“这何儒是个畜生,残害无辜,该了瘫在床上,要让他重新站起来指不定怎么祸害人呢。”
池栖雁听得无波无澜,他们如何该他什么事,别拉上北泗。
他更关心的是北泗,他询问地看向北泗。
北泗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池栖雁看,道:“捡到的。”
那二人脱离混战后,北泗遣散完百姓出楼,脚下异样,抬脚一看,地上放着一张叠起的纸。
上书:子时一刻,何府,艾幽草。
“所以,你就这样去何府了?”池栖雁对着北泗微微一笑。
纵使他很相信北泗的能力,但是任谁知道自己的爱人半夜单枪匹马为了自己孤身入险境能不气不慌的吗?
这两个同谋还是陌生人。
北泗被这一问,略感心虚地悄悄凑近,用手捏了捏对方的手,道:“那场混战,我见他们未伤及无辜……”
说书人忙点头认同,这可算是看出来了,这大个子仁兄还是个夫管严呢。
下一秒听见池栖雁的话,他一下呆愣在原地,原以为此人是个花瓶子,不曾想竟聪明如此。
“你知道最近因艾幽草而来的外乡人甚多,便故意在酒楼这外乡人常来的地方说书,因当地人绝不会帮你,你看出北泗是修仙之人,故意将那剑打偏,就为验证他的能力,见他帮助百姓,就知他心底善良,你那纸条一早就备好了。”池栖雁道。
言下之意,说书人与刀疤男是在守株待兔,也是在赌,赌能找到这个人。
那两人并未反驳,明显默认,就看见那个一直对着他们冷脸的男人笑了,对着身边人道:“栖栖,你好生聪明啊。”
男人的眼睛里倒映着池栖雁的身躯,眸中寒潭荡开点点波纹,洋溢出异样的光彩,池栖雁对视着,没忍住红了耳垂,“少贫。你早就猜到了。”
北泗老老实实承认,“那笔迹已干,混乱的场合怎来得及写字,一早就备好了。我正好也需艾幽草,与他们各取所需罢了。”
这下,那二人彻底傻眼,他们自认计谋天衣无缝,可这两夫夫竟都跟明眼儿人似的,晓得的一清二楚。
“不愧是夫夫啊……”刀疤男未加思索,呐呐道。
偏生在场三人皆是修仙之人,耳力好,这含在嘴里的话都听清了。
不知道是不是刀疤男的错觉,他觉得空气都变温和了不少呢,全身都轻松了。
“那处密室并未有艾幽草,但阴寒之气极其严重。”北泗缓缓道。
刀疤男惊诧,又恐北泗认为自己所言皆是哄他的,说:“定是藏在了别处,我们当时分明已经拿到了手,它就装在四方黑色盒子中,摸着冰冷刺骨的很……”
“你打开黑色盒子看了吗?”北泗只是短短一言,刀疤男激动的情绪瞬间凝固住。
刀疤男试图找到根据,“我们听令找到这个黑盒子,我保证里头就是艾幽草!这世界能盖住艾幽草本性气息的容器压根没有!黑市的艾幽草已经不见了!不在这能在哪?”
“艾幽草的消息传播如此广,为此而来的外乡人尤其多,难道是别人?”说书人不同于刀疤男,他冷静分析,自言自语道,“外乡人哪来的权势藏起来不被发现?此地又没有冰山……”
“何燕的尸体在哪?”北泗反问。
“被,被黑市的人处理了……”刀疤男喃喃回应。
黑市的人会将偷东西的贼尸体好好处理吗?
肯定是不可能,定是胡乱丢弃了。
空气一片安静。
一个念头浮现在所有人的脑海中,能自然而然存在,而且阴寒冰冷的地方,此城,只有一个。
那就是……
乱葬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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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暗地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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