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骷髅

“你想去吗?”北泗反问。

他的本命剑在那一战中摧毁,他暂时不打算另找别的剑。

池栖雁知道瞒不了,便应道:“嗯。”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北泗变相得回答了这个问题,他也要去。

这个答案不出所料。

池栖雁眯眯眼,道:“那你可要保护好我。”

心里思索着到时如何摆脱北泗,好去干那件事。

腰际传来温热感,一摸起,是那块白玉在发烫,在提醒池栖雁时候已晚。

池栖雁脸一黑,居然还有门禁?

往窗外一扫,天已黑,确实时候不早了。

要是不提醒,他怕是能待到天亮。

“我,走了?”池栖雁心不甘情不愿地说,无意识地瘪了瘪嘴。

北泗抬手刮蹭过他的软脸,另一只手捏住他的指尖,道:“明日就能见,好好休息。”

手中触感有些不同,他话一顿,抬起池栖雁的手,对方的指尖有些灰灰的,道:“怎么不小心把手弄脏了……”

“你的书架有点脏。”池栖雁微皱眉,对这个房间很不满意,趁势道:“这的环境不好,能换个房间吗?”

正好,能离开这个布了天罗地网的房间。

北泗抹掉他手中灰尘的动作顿住,眼神落在书架处,道:“昨日我已清理过。”

按理说,不会有灰尘。

池栖雁微微愣住,快步走到那书架处,只有那处有灰尘,就像是有人用脏手触碰留下的痕迹。

他将手放在那处灰尘处,刚好能做出打开书的动作,书口处微微分开一条小缝。

里面,有东西。

池栖雁手僵住,他现在应该做的事就是将这些灰尘抹去,不至于让北泗看出异样。

但这一切发生的太快。

他甚至没来不及收回手,背后人就贴了过来。

“怎么了?”北泗下巴贴着他的脑袋,视线落在书上。

池栖雁手下意识捏紧,迅速找出理由,道:“这些书很久没翻了,大概是我翻书不小心沾到的。”

必须冷静,还没搞清楚里头是什么东西。

没准是这个房间之前的主人留下的。

行事切忌自乱阵脚。

他镇定地就要将书重新塞回去,却被一只手阻挡住了。

这只手骨节分明,轻轻地握住书脊。

小小的力道,池栖雁却不敢推开,睫毛微颤。

那只手将书拉进,就在快抵到眼前时,不再动了。

北泗眼尖地发现分叉的书口,扯唇道:“我来放。”

这里面夹着东西,既然放在他的房间,恐怕是给他的,若里头是关于他的事,恐是不好让栖栖看见。

栖栖貌似没看出异常。

池栖雁心里头不放心,不松手,道:“我来吧。”

北泗犹豫片刻,总不会出现什么差池,便松开手。

书一松,池栖雁就迫不及待地想塞回去。

突然,一张折叠的纸从书缝中轻飘飘地落下来,在空中飘了几下后,安静地落在地上。

白纸透出几道红迹,里头有字。

这明晃晃的东西贴在地上,谁也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池栖雁心脏一跳,率先蹲下身子,捡起这张纸。

弯腰的瞬间,他想通了。

这天罗地网根本就是障眼法,他的注意力被阵法吸引走,自会对别的事物注意力下降,容易忽视异常。

已经打扫干净的地方却异样地脏,引起怀疑,按北泗警惕的性子迟早会发现。

若他今日不在,北泗单独打开……什么狡辩的话语都无法及时说出口。

这张纸捏在手中,如烫手山芋。

正常人定会好奇地打开。

池栖雁定定地看着这张纸。

若他不打开,在北泗心中便会落下怀疑,可若是打开,里面的内容他无法保证,后果……他无法想象。

他极快地看了眼北泗,道:“我,打开了?”

北泗装作镇定地点头,他的考虑出于意料与池栖雁一致。

见此,池栖雁低头,顿了一秒,像是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迅速打开了纸。

赤红色的朱砂充斥人眼。

池栖雁呼吸凝滞一秒,重新喘气。

值得庆幸的是没写关于身份的事,可他的心却一下沉底。

一个字铺满了整张纸,细闻之下,这红色字迹分明就不是朱砂,而是……人血。

上书一字。

“死”。

池栖雁细看笔画,笔锋熟悉,是那个人的写作习惯,根本毫不掩饰自己的笔迹,摆明了是要让他发现,似警告又似威胁。

那个人,发现了他。

池栖雁勉强对北泗一笑,道:“这个……是房间上个主人夹的吧。”他想拉过对方的思绪。

“应该。”北泗顺势而言,拿过那张纸,指尖兴起火星子,纸张化作一溜烟儿,烧没了,吐言,“晦气。”

是那个卧底发现他了?试图以此恐吓他?很可惜,这点威胁算不上什么。

只要不捅到栖栖面前一切好说,可这纸似乎吓到他的栖栖了……

北泗从池栖雁手中抽去书,随意塞回去,抱住对方,摸摸他的脊背,如同给猫儿顺毛般温柔耐心,道:“无事。”

“我没事。”池栖雁一呆,脑袋搭在北泗的肩膀上,道:“只是一张纸而已。”

忽然,他推了推北泗,道:“我先走了。”

窗外闪过一道黑色阴影,极快极快,要不是他及时捕捉到,就没影了。

告别后,池栖雁出门,没带犹豫地往窗外那处地方走,没有任何人,唯有一颗百年巨树随风微微摇曳着枝叶,影子倒影在窗户上,如人在摇摆身子。

池栖雁转身欲离开,脚尖踢到土块,停下步子,打眼一看,脚下的草木比之周围异常的繁茂,生长极好,似乎有营养在灌溉着。

他踢了踢土块,土块刹那散架,碎成一堆,向来凝固成这种状态已久,晒干了水分,一脚就踢散了。

池栖雁想起指尖的灰尘,他抬起手,两相比较。

看土质,跟地下这土的颜色颗粒相同,应当是从这里抹过来的。

微微嗅闻了下,这灰尘带着草木香味,是土。

不止如此,还有一股味道,黏腻恶心。

他眸一沉,坤撼宗十天半个月不会有雨,周围也没有水源,这土块却凝结,这水是哪来的?

池栖雁脚尖一转,抬头仰望百年巨树,枝叶繁茂,层层叠叠,郁郁葱葱。

他闭眼,引出元魂,往上飞去。

穿过枝叶,腥气味越加浓。

一片绿色中终于出现不一样的色彩。

白色。

一具白森森的骷髅倒吊在粗壮的枝干上,绿色藤条拴紧他的脖子,白森森的脑袋低垂,脚尖无力地下垂,根据骨骼生长情况,不难判断出这是具成年男子的尸体。

小栖雁飞近些,仔细看了番,胸腔的肋骨断裂几根,尖锐的骨头尖直指心脏原在的地方,极大可能是心脏失血过度死亡的。

此人被吊在这里,浑身的鲜血透过伤口汩汩流出,滑过身体,凝聚脚尖,滴滴答答,滴滴答答,鲜血浸润了树下的一片土地,供给营养。

池栖雁复睁眼,收回元魂。

这具骷髅死了有段时间,这个房间周围无人,相对寂静,在北泗入住前,应该已有一段时间没人居住,否则死人的腐臭味早就引起注意。

化成白骨,空气中的臭味早就消散的差不多了,死人没有气息,修士根据气息判断人的方位,没了气息,自然难以发现。

池栖雁嫌恶地看了眼手,这下可真是脏了,这具尸体的主人原来莫不是住在这个房间的,可他现在了解得还不够多。

一具骷髅挂在树上,还跟北泗住的地方离那么近,他皱皱眉,又不好跑过去直接坦言说树上有尸体。

池栖雁便轻轻抬掌,骷髅随之飘了下来,浮动在空中。

两指碰在一起,到最后一步就能彻底粉碎骷髅时,他停住动作。

算了。

给这骷髅找个地方随便扔扔好了。

池栖雁悄无声息地干完事后,就溜回了自己的山头,缩进被窝里,被子上独属于北泗的清香味涌上,袪去鼻间残留的腥味儿。

他蒙住自己的脸,只留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很久之前,二人沿途曾遇见一堆人在埋葬因战乱而死的人,便帮忙一起埋土。

“为什么要葬这些人?”池栖雁面露不解,土地上藏着一个个小土包,每个土包里面都藏着人,或者是一个,或者是一对夫妻。

北泗对他的懵懂早已习以为常,池栖雁这个“原商户大少爷”对民间之事一无所知,提问时从不带有任何个人感**彩,犹如三岁稚童对此事单纯的好奇。

“入土为安。”北泗捧起最后一捧土,将它盖到土堆上,又道:“这也是留给家人的念想。”

只要想,随时能到这个小土包来与家人相见。

“那为何,这二人能葬在一起。”池栖雁指着有一对夫妻藏在一起的大土包,费解道。

北泗手抬起,想揉揉他的脑袋,眼角看见指尖的黑灰就停下了动作,道:“这二人是夫妻。生同衾,死同穴。”

“生同衾,死同穴?”池栖雁眨眨眼,这句话他喜欢得紧,也不嫌北泗衣袖脏,扯住后,就道:“这二人是一男一女,那若二人同为男子,也可以吗?”

北泗眉一弯,道:“自然。”

谢谢祝余宝宝,名称是空白的宝宝的营养液[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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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骷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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