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挂着沈宴之的腿不好,平常的时候时重总是会特别注意。
但这次两人拥抱时,车子碰上一段没修好的石子路,即使司机猛打方向盘,还是没能避免剧烈的晃动,时重一个没注意重心不稳的压到了他身上,连腿上也没能避开。
“没事吧?怎么没系安全带?”被压住的人一脸着急,伸手环抱上方,小心把人护住,“等车稳定了在起来吧。”
“好的,安全带我刚刚忘了,等下系。”时重也有些懊恼,配合的伏在对方身上,尤其是腿,动也不敢动,就担心再撞到。
心里记着事儿,他一时也没注意自己的整张脸正好对着沈宴之的颈窝,只闻到了隐约的木质调香水味,心思一乱,没过多久,随着温热的吐息,眼前便是一片蒸腾的粉红。
车窗外,轮胎碾过路面,发动机的轰鸣作响,还有此起彼伏的喇叭声。
车内,则是截然相反的寂静,呼吸声和心跳声交相辉映,两人的身体不时因为车辆的晃动而发生轻微的触碰。
可能很快,也可能很久,车子驶过了这段凹凸不平的路段,重新平稳向前。
“可以了,放开吧。”时重顿了顿,语速有些快。
沈宴之却一动不动,继续扣着他的腰,声音有些沙哑:“稍微等等。”
“还要多久?”时重已经完全确认了腿上突然戳到自己的是什么东西了,整个人都僵硬得厉害,明明也不是自己的问题,可他就是觉得羞耻。
沈宴之眼尾有些红,勾起唇角反问:“再等等,还是你害羞了?”
“我是在帮你害羞!”时重又羞又气,脑子昏昏沉沉,脱口而出一句,“光天化日的……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不知羞耻?”
灵魂拷问:“难道害羞、羞耻这类东西还会转移?”
沈宴之认真点头,恬不知耻:“当然,害羞和笑容一样,不会消失,只会转移。所以阿重你帮我害羞了,我就不会感到羞耻了。”
时重:……气抖冷!
心满意足的看到小少爷气坏的样子,沈宴之愉快的多巴胺还没分泌完,就突然反应过来,诶?把人气狠了回头怎么哄?
试探性的呼唤:“阿重?小宝?亲爱的?”
“闭嘴,你好烦啊。”时重强逼自己忽略大腿上戳着的异物,自顾自的重新回到座位。
发现自己把人气狠了,小少爷好像被过分的羞耻感气到自闭了,连沈宴之试探着帮忙系好安全带的行为也没拦,就一脸“随便你吧,我不管了的”的表情。
心虚的某人这下没法子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哄。
时重眼珠子转了转,一方面是嫌他话多烦,另一方面是想要欺负(调戏)回去,便趁着他低头把安全带卡好的动作,对着嘴巴就亲上去。
沈宴之:???(震惊)(害羞)(还想贴贴)
可惜时重只亲了一下就完全不理他了,有点气鼓鼓,又有点洋洋得意的转头看向了窗外的风景,嗯,晚霞很漂亮。真好看。
驾驶座上,专心开车的孙师傅盯着面前行道树还没种好的,尘土飞扬什么都看不清的地面,还有左右两侧的荒山,充满积雨云的暗沉天空,揉了揉眼睛,只当自己是个什么都听不见的聋子。
一个小时后,华灯初上,夜幕低垂,黑色的商务车回到了南山老宅的车库。
终于下班的孙师傅和老婆打电话报备马上回家,对面的电话很快被十一岁的小闺女抢走:“爸比,你老板和他家小少爷和好了吗?”
中年人黑了脸,心里酸溜溜的,好在小闺女童言无忌了这么一句话后,手机就被老婆抢回去了。
谁知道他刚准备汇报下班情况,手机里就直接来了一句:“老公,他们doi了吗?”
“呃……咳咳……咳咳咳……”
这已婚的腐女说话就直接多了,开口就是石破天惊,以至于孙师傅那口气卡在喉咙里,拼命咳嗽起来。
另一边的老宅里,时重很早就休息了。
有熟悉自己习惯的胡管家在,晚餐的菜色、书房的学习、睡前的牛奶、洗漱的衣物,一切都恰到好处。
至于沈宴之,虽然说好了晚上回家谈谈,解释齐然的事,可真回到家,时重压根没有给对方解释的机会,理由也很充分。
“不方便,今天累了早点睡吧,爷爷去世公司那边估计会有连锁反应,沈氏集团也会受到影响,你明早要上班,不需要养精蓄锐吗?”
沈宴之:……又拖延?
被这根鱼线钓了许久,他心里颇不是滋味,仰面看着天花板,眉头紧蹙,甚至带着一点点凶:“你都不关心我的过去吗?”
好像在恶狠狠的抱怨:你都不吃醋吗?!
彼时,时重已经躺到了床上,听完叹了口气,翻身抱住他,闭着眼睛道:“不急于一时,已经发生的事儿又不会改变,不管你跟齐然究竟是什么关系,至少现在已经断干净了。”
吃完小少爷喂的定心丸,沈宴之松了口气,掀起眼皮重新扬起笑意,语气缱绻,“当然断干净了,我可是很专一的,除了阿重,就是工作,再没有半点别的了,你不信吗?”
时重睁开眼,却硬是从眼前这张深邃俊美的脸上中找出了一点可怜兮兮的低落,活像一只淋了雨的茶色小狐狸,湿哒哒的,眨巴眨巴大眼睛,一副被自己欺负了的委屈模样。
揉揉小狐狸的毛毛,吧唧一口,再次催促:“睡吧,你明儿还要早起呢。”
躺在床上的两个人都重新闭上了眼睛。
房间里的空调无声运作,室温是即使在夏日夜晚也并不炎热的程度,于是,他们顺理成章的就这么抱在一起睡了。
浅蓝色的被子下,两团拱起合拢成一大团,像是交颈的鸳鸯,比翼的大雁,也像是一对平常人家的真夫夫,走过相识、相知、相爱,然后步入婚姻的殿堂,最终会睡在一张床上的相濡以沫。
……
夜尽天明,连带着半夜突降的暴雨也渐渐小了,还剩些没落完的小雨正淅淅沥沥的下。
大约是前一日累到了,时重今天又一次起晚了。
醒来后,他的视线扫过床上的压痕,果然,某个大忙人已经不在了,还想半夜谈心呢,也不担心自个儿猝死。
就很讨厌这些不爱惜自己的人。
想到这里,时重心情沉了下来,也没了继续眯一会儿的心思,干脆起床。
洗漱完,走到卧室门口,他第一眼就看到门上贴着便签纸,凑近分辨上面属于沈宴之的字迹:我去上班了,小少爷记得想我。
咦,怎么突然开始玩这一套了?
时重顿了顿,把便签纸撕下来扔进床头柜里,才继续踩着拖鞋从二楼卧室下去。
一楼餐厅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在时家,早饭一般是中式的各种粥,加上馒头、饺子和花卷等各种面食,有需要的话也可以泡杯豆浆、奶类饮品,今天也不例外。
时重在餐桌边坐下,很自然的舀了口粥。
但粥才进到嘴里,他就表情奇怪的停顿了下,随后放下勺子,夹了一只煎饺,那张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奇怪了。
最后时重把目光投向玻璃杯里奶黄色的饮品,尤其是看到上面悬浮的红色枸杞子后,他终于忍不住仰头看向边上笑眯眯的的胡管家。
“胡叔,今天早饭怎么这么奇怪?”
胡管家反问:“怎么奇怪了?”
“哪里都奇怪!”时重重重点头,“先是海参粥,然后是韭菜煎饺,最后还有枸杞豆浆,这究竟什么意思啊?”
管家忧心忡忡道:“胡叔只是关心你和沈公子的感情问题。”
时重:???满头问号
“听说你们才刚刚吵过架,这夫妻啊,床头吵架床尾和,偏偏你们吵了这么久都不知道有没有和好,胡叔担心你们两个是不是哪里不行,特别让你桃姨准备了补肾套餐,时家几代人,用过都说好。”
说着,管家将目光看向桌子,仿佛可以穿透木质的桌面和轻薄的夏裤。
时重:“……”
丧心病狂的是,胡管家还不忘补充例证:“你和大少爷就都是当年的时先生一日三顿吃了半个月补肾套餐后有的。”
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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