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默接到这个电话，一点也不意外。
林昊禹和林昊辰的性格完全不一样，林昊禹贪得无厌、不知好歹，林昊辰的骨子里则永远流着善意的血。
而且在林昊辰看来，林昊禹永远都是家中那个为他抗下风风雨雨的人，他不想要撕破脸。
“周总，我……我想请你帮个忙。”
“如果是你哥哥的事情，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周默丝毫没有留情，“实话告诉你，我瞧不上他，他现在已经上升到人身攻击了，如果我还一直保持沉默，是不是有点不像话？”
电话那头犹豫了片刻，犹豫着问道：“我哥哥他不是故意的，如果可以，还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周默轻笑了一声：“你这样搞的我真的很像反派。”
“对……对不起。”
“你又没有做错，为什么要道歉？”
周默忍不住扶额，觉得主角应有的优柔寡断的性格在林昊辰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你知道的，我是个商人。”
林昊辰急着说道：“交易！我可以谈交易！”
周默：“你拿什么和我谈，林氏集团现在压根就不是你的，你手上的股份和陆永勋现在拿到的股份一样多你知道吗？”
林昊辰不解：“陆先生，为什么会有林氏集团的股份。”
“你忘记我和你说过，”周默耐着性子说道，“你哥哥会赌博，这些股份是他压在赌场的，已经输掉了，他手里的股份所剩无几。”
“也就是说，你现在手里的掌握的权力，不足以和我做平等的交易。只要你一天拿不回林氏集团，你就没有和我做交易的资本，这样让我很难办，我从你身上得不到任何利益。”
“小林总，我和你说过，我是个商人。”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仿佛想不出一个好的方法，但是又不忍心放弃，于是只能选择僵持不下。
周默对林昊辰的性格多少已经有些了解，他说这些话，不过只是想要逼他一下，但是没打算将对方逼入绝境。
“当然了，商人不会放过任何一桩生意。我不觉得这个交易走入了死局，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对于夺回林氏集团的决策权，你要有信心。”
“你拿回决策权，有两点好处，一来就是防止林昊禹把公司押入赌场，这关乎你们整个家庭的收入，你也不希望你的下半辈子在帮助你哥还债的日子里度过吧。第二点，你最好主动要求到公司工作，看看公司的报表，你就知道林氏集团在走下坡路，你掌握决策权，我和陆永勋可以帮你扭转这个局面。”
“至于你哥，只要他乖乖的，他剩下的股份，可以让他安安稳稳地吃林氏集团的红利，下半辈子不用愁。”
“你哥哥这种人，吃软怕硬。我相信，你也清楚这一点，你只是不忍心，但不代表你不了解他。”
“我需要确认这一点，和善良的人做生意没问题，但是我不喜欢和拎不清的人做生意。”
“拿到林氏集团的决策权，和我合作。只要你能明确这个目标，其他的条件我答应你也无妨。”
对方只是沉默了几秒钟，立刻坚定地说道：“我可以做到。”
“没问题，相信你的承诺，”周默想了想，说道，“既然我们能达成共识，有一些事情我可以和你分享。”
林昊辰是个有善心的人，在他面前，若是有足够的自我暴露度，就能够激发对方的善意和信任。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周默也大概知道，林昊辰愿意去帮助和相信的人，基本上都是在他身边长久陪伴的人，以及对他倾述过自我的人。
比如陆永勋，又比如洛烟。
与其说林昊辰喜欢他们，倒不如说林昊辰想要保护他们。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他悠游寡断，但是又有极高的圣洁度，如果不是这个世界给他加上了主角光环，怕是要被无数个林昊禹这样的家伙啃得渣滓都不剩了。
果不其然，林昊辰听完了周默的话，语气已经带着一点愤怒：“既然是你母亲的心血，怎么能流入你弟弟他们手中。”
其实周默处境和林昊辰差不多，但是林昊辰可以忧愁别人的事情，却丝毫不觉得自己面临的处境有什么问题。
“改名字这种事情，对正岚集团没有任何损失，甚至能够让正岚集团回到它本来应该有的样子。”
“周总，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周默淡淡地说道：“我已经想好对策了，暂时不需要你帮我做什么。如果后面有需要，我会告诉你，当然了，不会让你白做，一定是合理的交易价格。至于现在，我只是觉得，我们是互相信任的合作伙伴，所以我的动向和目的，我要告诉你。”
“我已经和你坦诚了，那么你呢？”
“小林总，我能知道你明确的意向吗？总不能，我们合作到一半，你胳膊肘往外拐，那我的真心可就错付了。”
林昊辰：“我和我哥虽然不是同母所生，但是自小一起长大，我也知道他不一定是真心待我，但是我不忍心做得太过。”
周默可以听得出来，林昊辰此时的语气，相比起之前已经坚定了很多了。
“有你这句话，我相信我们后面的合作会很愉快。”
“我不会在网络上说什么，我也会雇佣一些营销，稍微冲淡林昊禹在这个事情里的存在感。”
“他的这些行为，其实也算是帮到我了。林氏集团的事情，你和陆永勋多上心，我接下来估计要忙正岚这边的事情，无暇顾及你们，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以随时打电话和我说。”
林昊辰见周默松口，“吁”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好，你自己也小心，如果……如果有我能帮忙的事情，你也尽管和我说。”
“倒是真的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啊？”
林昊辰正准备挂掉电话，闻言立刻说道：“之前都是你帮我，我还没有帮过你什么忙，你只管说便是。”
周默强调道：“我对洛烟真的没兴趣，她是个不错的设计师。我的母亲，希望她亲手创办的集团，能够容纳优秀的设计师，这也是我把她招到正岚集团的初衷，至于其他的，没有了。”
林昊辰沉默了片刻，坚定道：“好，我知道了，如果有类似的困扰，我会帮你解释。”
“好，谢谢。”
周默还是第一次和林昊辰道谢，也是出于真心的道谢，这个世界的主角倒是也不讨厌。
但是挂掉电话后，系统不乐意了。
【系统003】：宿主，你这样的做法，不利于做任务。
周默问它：“帮我查一下我的积分，我想兑换一点东西。”
系统“噢”了一声，开始机械地报出了周默的积分，并且把商店里面有的商品都报了一遍。
商店里面的商品很多，系统报一遍需要一点时间。
周默趁着系统有事干，不会烦他的时候，开始实施了自己的计划。
林昊禹的这个事情，阴差阳错地，把正岚的一些往事给抖出来了。
本来只是一点小小的风波，周默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把风波搅大。
正岚集团里面这么多人，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高层的八卦，只有少数人知道早期的正岚还有一位了不起的设计师，叫做孟岚。
周默也没有做太多主观上的内容，只是让一些营销号开始推送早年孟岚设计的作品。
在完成了这些工作的时候，系统也反应过来了周默是在忽悠它。
【系统003】：宿主，我怀疑你在诓骗我。
周默笑道：“说诓骗多难听，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跟着我，任务能够顺利完成，相信我。”
【系统003】：我相你个鬼！
……
蝴蝶只是轻轻扇动一下翅膀，也能够引起巨大的风暴。
关于孟岚的一些事迹，在网上逐渐发酵。
一些客观发生的事实，引起了一些主观论调。
孟岚曾经为周正辉的付出值不值得？
周越挥霍正岚收益是否有道德压力？
几十年过去了，周正辉是否还会想起这个曾经和自己白手起家的妻子？
正岚集团本就是孟岚和周正辉的财产，这家公司的继承人按理来说就是周默的，周越凭什么来染指。
周默不指望这些风向能够让他立刻夺回正岚集团，但是至少能够牵制出周越，让他的竞争力也能够小几分。
周默很少刷社交账号，只是从林昊辰的事情，再到如今正岚集团的事情，他都是借助了社交网络上的风向开自己开路，所以这几日习惯刷一刷情况。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周默按灭了手机屏幕，随手抓起面前已经满上的威士忌，抿了一口。
一旁的陆永勋问道：“周正辉还是偏爱周越的，一把年纪了，身边有个美人，还有个闹腾的小孩，还是挺热闹的。你就是太稳重了，他在你身上找不到任何情绪价值，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他俩身上。”
“我不在乎，”周默说道，“我只是要拿回属于我妈的东西。”
陆永勋：“这话不假。但是你现在用这种低劣的手段对付周越，好像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周默“嗯”了一声：“低劣的人，就配这种低劣的手段。你以为他心理承受能力多少大？就网上这些论调，有他受的了。不需要我再做别的事情吓唬他了。”
陆永勋：“你在拖时间？言论已经发酵两天了，你还没有动作。”
周默挑了一下眉毛：“我发现，你挺了解我的。”
陆永勋无奈地笑道：“虽然和前些年有些不一样了，但是我还是能从你最近的行事轨迹，猜到你大概的想法。”
周默凑过去，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还不是时候。我最近在查正岚的股份分配，这里面，好像有些问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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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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