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对方自顾自地在屋里找个位就坐下,似乎要来真的。温渡也麻爪了,挠挠头呆呆地坐着,有些不知所措。
但随即转念一想,无数穿越的小说主角已经证明了,失忆是最好用的招,而自己确实也是真没有记忆。
况且一时半会的,她的小脑袋瓜子也没办法急中生智出来什么更好的招。
温渡索性不说话,窝在床榻角落,扯过被子遮住大半身体,只露出黑黝黝的头发顶。
以及一只溢满警惕光芒的眼睛,死死盯着印刻在薄纱屏风上的影子。像是能洞穿障碍似的,一个劲的瞧。
阴暗的仓鼠{监视版}.JPG
阳光透过窗户斜斜的落在女人身上,隔着屏风,温渡注意力被她握着杯子的手指吸引。
拉长的影子被消除了所有骨节与硬朗的线条,变得纤细匀称,微微屈着,轻轻捻动茶杯。
忽的,门外传来一阵“沙沙”声的,女人把茶杯放下,手肘抵在桌上,撑着头,身影与屏上绢绣的花鸟鱼虫重叠。
似乎有人来了,温渡耳朵动了动,手指紧紧攥着被角,不自觉的用力,丝滑的料子被捏得不成样子。
脚步声愈发清晰,她看着那名应是叫沐烟的女子扶着名老媪,小心地迈过门槛,后面还跟着位看起来颇年轻的女子。
老媪看着已至古稀之年,满头银丝,脸上布满皱纹,月白色袍衫裹在她略微佝偻的身躯上,看着不甚强健。
几人进来向木椅上坐着的人见礼,屏风上那人影颔首,沐烟一行人便径直向温渡走来。
年轻女人搬来绣墩,扶着老媪坐在床前,一丝不苟地从肩上挎着的小药箱中一一取出工具。
温渡眼睛睁圆了些,透着股惊讶。这么大年纪的老奶奶还没退休吗?晏朝的职场也太虐待老人了吧。
老媪柔和的目光对上温渡略显清澈的眼神,心下了然。她温声开口,声音沙哑苍老却带着丝令人安心的沉稳。
“大人不必紧张,老身是太医院院判,受殿下相邀,前来诊断温大人身体是否不妥之处。”
温渡原本不是非常紧张,但随着这位院判的话语,一旁立着的年轻女子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尖锐到闪着寒光的银针映入眼帘。
她汗毛倒竖,下意识又缩了缩。好想逃,但身后冰冷的木板告诉温渡——笑死,根本逃不掉。
老媪见她这副模样,轻咳一声,含笑开口:“暂时还用不上针灸,老身先问大人几个问题,再继续之后的治疗。”
“嗯嗯嗯。”温渡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会超级配合。
“那老身便开始问了,大人可还记得从前的事?”老媪眼睛炯炯有神。
“今天之前的事全都不记得了。”温渡摇头,声音清脆,一副老实巴交的样。
老媪接着问:“今日忘的……可有被什么惊吓、情绪起伏过大,或是坠跌?”
“不记得了。”温渡表面微拧着眉,面露疑惑,实则在心里默默为自己奥斯卡级别的演技点赞。
老媪又追问了不少其他问题,温渡就一直摆着副苦恼模样,问就是不记得、不知道、不清楚。
为了不被对方察觉到什么异样,她刻意放空眼神,也不做什么小动作,只是一味的摇头重复。
“情况老身大概了解了,劳烦大人过来些,老身好为你把脉。”老媪面对这般不配合的病患也不恼。
尽管有些不情愿,但骨子烙印着的尊爱老人的美好品德催促着。温渡利落掀开被子,翻身滚了半圈,手腕完美地落在平放的脉枕上。
老媪身体微微前倾,凝神静气,伸出枯瘦的手指,分别按在温渡手腕的三个部位。
温渡一动不敢动,盯着老媪平静的脸,生怕这位看起来就德高望重的院判突然皱眉。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中医,从前在网上刷视频的时候就感觉中医这个群体很可怕,尤其是老中医。简直是眉头一皱,一路好走。
“浮大无根,节律紊乱,至数不齐,似随风落叶般散漫,飘忽不定。应是受惊气血逆乱的缘故,方至失忆。”
太好了,虽然听不太懂,但是不像是有大病的样子,这下可以安心了,温渡心中的小人蹦蹦跳跳。
“柳院判可有方子,何时能恢复?”女人极具冷感的声音响起。
是沈清越,温渡侧头便望见坐着饮茶的女人不知何时已起身,斜斜靠在雕着花纹的木制框架上,冷淡地瞥了她一眼。
“神志之病,变化幽微,且开几副安神的方子,吃些时日罢。”老媪摆手拒绝年轻女人搀扶,抓着床沿颤颤巍巍起身。
“老身我啊,该回府吃饭了。”说罢她自个佝偻着身子往外头走。
年轻女人几下功夫便收拾好小药箱,快步行至老媪身边,沈清越也不紧不慢地跟着出去。
屋内顿时只剩下两人,沐烟垂眸静立,气氛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
温渡目光散漫着,靠在床上,心中百无聊赖地想:这府里上到主子下到属下好像都不爱说话,一天到晚随机 cos木头人。
廊外情景与屋内的安静截然不同,老媪与沈清越缓步谈话,微风拂过廊上挂着的青白色竹帘,又落向水面吹皱一池清水。
“真好不了?”沈清越的声音听着没什么情绪。
在宫中待久些便能明了,太医的话是最弯绕的,好坏不能直言,要拐弯抹角的说,全凭听的人怎么理解。
老媪笑眯眯的,意味深长地问:“殿下怎么想?”
沈清越敛眸,不答反问,“院判可曾听闻一体双魂。”
“自然,神元志有载,昭启年间,五褚县有一书生,平素性情温和,一日骤然无故暴起伤人后昏迷,醒来被押上县衙。差役询问当日细节,书生大呼冤枉。
县官下令施刑,书生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也拒不认罪,后有一游方老道途径此地,为众人解释此乃一体双魂。”
柳玉竹作为医学世家出身的御医,在太医院历经三位帝皇完,自是博览群书、阅历丰富。
她停下脚步,侧身抬眸注视着沈清越:“殿下不妨有话直言,我一把老骨头也好回去翻翻医书。”
“现在这个就很好。”沈清越声音很冷,周身气势宛如在雪里浸过的长剑。
柳玉竹摆摆手,唤来不远不近地坠在她们身后的年轻女人。
“老身明白了,殿下不必相送了。”不想治就不想治,拐弯抹角说这么多。
沈清越微微颔首,也不客气。转身就走。
留下柳玉竹对着身旁的年轻女人笑骂一句,“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死德行。”
另一边,温渡躺在床上人都躺麻了,又不好起来。根本找不到原主衣服放哪,没有记忆真是麻烦死了。
脑内各种想法搏斗半天,温渡咬咬牙下定决心。她眼巴巴盯着面无表情站着的沐烟,语气也可怜兮兮的。
“那个……漂亮姐姐,能给件衣服穿吗?”说出这句话她马上就后悔了,但为时晚矣。
墨色衣角映入她眼帘,沈清越不疾不徐地走进,衣摆随着她的动作起伏,若隐若现的暗纹宛如翻涌的云雾。
温渡脸上一片绯色,耳朵更是红得像要滴血,丢人丢大发了。
“给她拿合身的衣服。”沈清越面无表情,眼底却闪过一丝不为人知的笑意。
对方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未免也太过好懂,和只刚出生不久的狸奴似的。
正午时分,阳光透过木格子窗,整个屋子都明亮起来。温渡站在梳妆镜前,垂眸打量自己的新衣服。
一袭宝蓝色的圆领锦袍,衣襟绣着金色似云般的纹路,在日光照射下显得熠熠生辉。
自动忽略掉一些穿得乱七八糟的小缺陷,温渡越看越满意,小嘴微张着,琥珀色的眼瞳中闪着细碎的亮光。
这光看着就是她买不起的国风好物,感觉是那种照片挂在社交平台上,会有无数古装爱好者pick的仙品。
边想着她的爪子还不住地伸手四处乱摸,白皙的手掌拂过锦缎表面,温渡感觉指尖传来一丝凉意,还有极其顺滑的触感。金钱的感觉竟如此美妙。
温渡脸上笑容洋溢,开心到搓手手,清澈明亮的杏眼中,隐约浮现出金黄铜钱模样。
王府侍卫统领在古代的话,应该算高薪职业吧,还包吃包住,就是可能不太包活。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墨色腰带松松垮垮悬在她腰间。这没办法,衣服什么的都是她手忙脚乱才穿上的。
温渡也很无奈,毕竟古人衣服实在是麻烦得要死,她一个现代穿惯了上衣下裤的实在不懂这种袍衫该怎么穿。
况且这种腰带设计得也太反人类了吧,这不是在为难她这种手残党吗。
温渡左手扶着要掉不掉的带子,另一只手手臂往身后探,指尖摸索到类似于卡扣形状的东西。
她胡乱地拨弄着,却始终不得法门,一张瓷白的小脸涨得通红。
就在她急得额头直冒汗,手臂酸得不行的时候。忽的,一只微凉的手掌附上她手背。
温渡吓得身体一抖,险些跳起来。谁啊,鬼一样,走路一点声没有。
“别动。”女人声音似冰泉缓缓流过玉石的清冽,带着一丝凉意。
温渡只觉自己被一股清幽沉香笼罩,剧烈跳动的心脏随之平静下来。
写完了,还挺艰难的,我太菜了。但是我这个故事还没写完,昨天上班的时候又想到两个梗,一个是《审判有罪》,一个是《再不谈恋爱就会灭族》,两个梗的大致背景和少部分剧情我都构思好了,超级带感[点赞],有空我把简介写出来,今天先睡觉了[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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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到底治不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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