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四章 去冷宫(2)

张思怡在皇帝的贺寿宴上都没有吃上热乎菜,俩人因着一个小药瓶而灰溜溜地被人带了下去。

也不知道赵麟是不是念旧情,竟然允许她们主仆二人回寝宫收拾一下包袱行李再去冷宫住。

其实,张思怡看得很开。做冷宫娘娘还是做皇贵妃,她都不在意,她就在意她自己是否可以过得开心舒服。至于获得皇帝的恩宠什么的,她觉得未必是好事情。

可是,宝萍看不开。

她一边帮着收拾衣裳,一边哭鼻子,满是自责与懊恼。

“贵妃,是我不好!”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冲着正在收拾金银细软的张思怡哭诉说:“我就不该把那东西带上的,也不该在宴席上给您。您说,我这还不如把药给您直接下了得了,横竖您都还是贵妃呀。”

真是好丫鬟,‘贴心’得张思怡只想骂人。

“你还想着给我吃药呐!”她眼刀甩到宝萍那边,恨不得手里有把刀,抵在对方脖子上‘好生’地问问:她张思怡的命到底是不是人命!

如此草菅人命,大赵王朝可有相应的法治来管管这丫头?

宝萍缩了缩脖子,而后又吸了吸鼻涕。她知自己理亏,便不敢多瞧主子,只能唯唯诺诺地回应说:“我……我就是这么一说,您何必较真?”

她心想,吃药也好过进冷宫吧。如今,皇上当着前朝后宫那么多人的面儿宣布皇贵妃打入冷宫,她们主仆是里子面子全都丢了个干净,旁人看她们想必是只余笑话罢了。

若是想住回来,坐回皇贵妃的头衔位置,不知是何年何月不说,也不确定皇帝以后是否还会想起后宫里有张思怡这么一个人。

想到此处,她一声长长的叹息,心里头拔凉拔凉的。

“你叹气干什么?如果你不想和我一起去冷宫,可以换个主子。要是连皇宫都不想待,你就去找张安邦,让他把你给弄出宫去。”张思怡大概能猜到宝萍在想什么,便有意放她走。

宝萍不是不愿意去冷宫,她就是觉得可惜。“贵妃又在胡说,我怎么可能不陪您去冷宫呢?”她把衣裳一件件叠好,规整地放入包袱内,且说:“我跟了您这么多年,在宫外又不是没过过苦日子,说实话,冷宫不算什么的。只是,我觉得您能做皇贵妃不容易,这一朝让皇上给贬了,以后只怕是在后宫里会遭人为难。”

也是,后宫就如同职场。老板提拔你,甭管你自己到底是几斤几两,有的是人讨好捧臭脚。但是,一旦老板看不上你了,还未等到降职,人也没倒,可却已经是树倒猢狲散,任谁都能欺上一欺。

现代世界里的规则也适用于封建朝代的后宫,说白了,就是人性的趋利。

张思怡懂规则,也曾在规则下苟延残喘,可她自始至终都唾弃这些规则。可能,是因为她还尚存一丝底线吧。

把金银细软收拾妥当放入能随身携带的小箱子,她盖上盖子,落上锁,并与宝萍说:“打入冷宫也挺好的,反正是混日子嘛,去哪儿混不是混?”

宝萍瞧着张思怡一脸的无所谓,她心中很是复杂。一方面觉得,主子不求上进,别说是帮张安邦在皇帝面前美言,就是保住她自己也都困难。好好的一个皇贵妃,最终落得一个进冷宫的下场。

可另一方面呢?她又觉得张思怡心态挺好的。有荣华富贵也好,吃糠咽菜也罢,都能活,且也能活得高兴,过得滋润。想来,这世间能有几个人看得开金钱利益呢?凡夫俗子居多,心里头干净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别瞎想有的没的,快点儿收拾,送我们去冷宫的人还在外头等着呢。”张思怡抱着她的财宝箱,走到宝萍身旁见人愣头愣脑的,便出声催促。

她发觉被褥与生活用品还没收拾,想着不知道冷宫到底是个什么条件,以防万一便就又吩咐宝萍道:“把能带的都带上,床单被子,毛巾牙刷脸盆……全都准备好。”

说的时候,她自己也不含糊。猫着腰儿,蹲在床榻边上,把床底的拖鞋都拢了拢,一股脑地全都装进她找来的麻袋里。

夜深,大概是过了午夜。

张思怡躺在冷宫的床上睡得还算是过得去。只是,兴许是换了床,她睡惯了寝宫里的那张,现下总是有那么点儿不适应,不能深睡。

半梦半醒之间,她翻了个身,面孔朝着床里,突地觉得后背有些许凉意。

她将被褥往上拉,裹紧到脖子处,且心里暗暗吐槽,这大夏天的,冷宫是比外面的宫殿冷上一些。

当真是因为冷宫冷才会后背有一丝凉意吗?

她疑惑的思绪略过脑海不过一瞬,突地听见有门被推开的吱呀声响。同时,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冷风吹了进来,使得她的后背隔着被子还能觉察到凉意。

几乎是下意识的转回头去看,漆黑之中,她看见了一个提着灯的人进到了她的房间。

昏黄的在烛光在圆形的灯笼罩子里缓缓摇曳,幽幽的光亮只能照出提灯人的衣衫,而非面孔。

随着人影的逐渐靠近,张思怡本能地往床铺里面卷缩。她抱着被褥躲在床角,无比惊恐地看着向她渐渐走近的身影。

她想张口问‘你是谁’,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于害怕,她竟然说不出话来。

当伴随着两人距离的缩短,幽黄的灯光也从提灯人的衣衫上移到了他的面孔。

她眯着眼看清楚后,发现原来是赵麟!

“你有什么毛病,大半夜不睡觉提着灯到冷宫里来干嘛?”她忍住骂娘的冲动,问对方。

赵麟将灯放到床脚边,他坐到床边,看她卷缩在床上,一副受过惊吓的模样。似乎是不恼她骂他有病,他看她像个小兔子,软软糯糯的,心里竟有些怜爱。

“为何要给朕下药?”他柔声问她,并伸手将她拉到面前来,不让她缩在角落。

“你为什么半夜要来冷宫?”张思怡不回答他的问题,她反问他她想知道的东西。而且,他深夜跑来特地问下药之事,她怕他想要治她的罪。

赵麟察觉到他吓到她了,他轻抚她的背脊,想要帮她抚平情绪。“朕来,就是看看你。冷宫条件不好,朕怕你受委屈。”他目光看向她的被褥,软软乎乎的,看得出她把贵妃寝宫里的东西都搬了过来。

又是深情人设,张思怡很疑惑,赵麟究竟是喜欢她呢,还是不喜欢呢?若是喜欢,为何要试探口风,防着这一对兄妹?可若是不喜欢,那又干嘛大半夜巴巴地跑来关心?

无论是哪种情况,她都不能陷入他的温柔陷阱里,毕竟他哪怕是喜欢,喜欢的也不过是原本的张思怡,而不是她。

“我没有想故意给你下药,我都说了,是我自己吃的。”她回避他犀利的眼眸,低头把在贺寿宴上说的又说了一遍。

她是当真不愿吐出实情,赵麟何尝看不出来呢?“你自己给自己喂壮阳药,你倒是玩得挺花的。”他讥讽回应,也间接透露了他不信她鬼话的意思。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张思怡没有退路。她照实说,无非就是拉宝萍和张安邦一起砍头,多两条人命陪她罢了。她死了,如果可以回现代倒也值,只怕是她死了也回不去,还要多拉两条人命造孽。

“我需求大,这东西效果好。何况,吃药的是我,又不是皇上您,你只管舒服就是了,伤身子短寿的是我。”她破罐破摔,不要脸皮地说出这等虎狼之词。

赵麟知道她没有害他,之前那晚她也不知情。讲实话,他不会与她计较,更不会杀她,毕竟他与她不是仅仅相识这大半年而已。

“是有人在逼你吗?若是不愿意,不必这般做的。”他引诱她说真话,话语里也藏了几分心疼。“这半年朕没来看你不是因为不喜欢,只是朝中政务实在繁忙,朕没日没夜地看折子都做不完。不知不觉,等你哥哥从南边打了胜仗回来了,朕方才意识到原来朕已经登基半年有余。”

他在向她解释吗?可为什么要解释呀?他们明明一个是皇帝,一个只是妃嫔;一个高高在上,一个是养在深宫的金丝雀,不对等的社会地位和情感关系让强者那一方从不需要向弱者解释。

张思怡心里头混乱,她看不懂他,可却也惧怕他不过是在用温柔当做诱饵。无奈,她只能摇头,继续否认道:“没人逼我。我说了,这是我自己吃的。而且,也就我吃过。”

也许是怕他继续多问,她主动靠近他,有意反问:“皇上是觉得那一晚的体验不好吗?”

她真大胆,这种话都能随便当着他的面说。赵麟对上她那双晶晶亮的眼睛,他很疑惑她到底想要什么?

“那一晚……”他的思绪被带到了那夜,回想帐中春意,他轻声说:“胜过贵妃封妃那夜无数……”随后,便是一声轻笑从他唇间发出。

他见她大胆,便也不再顾忌多的,直言:“贵妃很卖力,朕十分满意。”

他在调戏她,张思怡的脸微微发烫。好在夜深,屋里除了床脚的一抹黄灯皆是漆黑,她低头将羞涩掩盖,不去在这个话题上与他多说。她怕,他借机发挥,再来一次。

她并非真的不知羞耻,不过是想掩藏内心的想法罢了。赵麟看穿她揣着明白装糊涂,便就也不再逼问。他从怀中掏出药瓶,还给她,道:“别再让将军送这种东西进宫了,伤女子身体。”

原来他都知道!

张思怡发觉他心思深沉,明明心里门清儿,可就是能忍住。倘若是换作别的皇帝,只怕是立马治罪,一个不留。

但是,他为什么要忍着不说?是顾及他与她的往日情分,还是说张安邦对他还有用处?

眼睛看着他掌心里的药品,她不懂,也明白后宫与朝堂上的事情她不该多问。

赵麟见她不收,他就起身把药瓶放到了床头的柜子上。心里思索片刻,他转过头与她说:“当然,你若是实在喜欢……朕可以叫太医去配一些不伤身子的。”

喜欢……喜欢什么?张思怡听出了他话里的孟浪之意,她涨红着脸,不敢接话茬。

“今夜朕就是来看看你,你不要多想,好好睡便是。”赵麟走回到床脚,他提起他来时拿着的灯,表达了他不留夜的意思。

只是,他在走之前,还有一个问题。

“你不是张思怡。这半年,你是在何时入的宫?又是用了什么法子进来的?而她,你将她藏去了哪儿?”他目光凌厉,仿佛这一夜所有的温柔都是假的。

张思怡被戳到了心事,她呆愣地看着他,心内叫嚣着她是张思怡,只不过不是他的皇贵妃。她也想知道真正的皇贵妃去了哪儿,为何她的灵魂会从现代进入到这具身体里?

不仅仅是他在疑惑,她也同样。他想要她给出答案,而她的答案谁来给?

赵麟似乎是知晓她不会说,他没有等她回答,也没有想要治罪的意思。他看了她一眼,随后便抬脚离开了冷宫。徒留她一人坐在床榻之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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