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负雪磨了磨牙,懊恼自己竟然会被修士抓住。
她一改之前的萎靡不振,利落地跳下桌,瞄上了不远处敞开的窗户。
然而步子还没迈开,木门又“哐当”被踹开。
逃跑被当场,白云歇却仿佛不知道白负雪的想法,直接把水盆放下。
满盆清冽的水混着月光溅在白衣上,和寒气一起沁透衣袖。
她微微笑道:“现在总行了吧?”
白负雪:“......”
刚见面时还要打要杀,现在又是带回宗门疗伤、又是特意关照。
这女人的态度突然温柔得有些不正常,很难不让妖警惕。
她怀疑自己脖子上的契印并没有“主仆”那么简单,否则白云歇完全可以命令她自毁妖丹。
但白负雪没问,只是背过身,慢慢去解身后的绷带。
这便是暂时妥协了。
白云歇也很有礼数地转身不看。
她拈起自己湿漉漉的衣袖,“我算不上好人,只是此契也限制了我的行为,你大可放心去休息。”
挑剔祸斗瞥了眼简朴的床,冷哼。
见她没有半点要动的意思,白云歇循循善诱道:“等我研究出契约怎么解,我们再重新比一场,如何?”
她口中的“比试”,当然指的是村庄那场未完的生死之争。
白负雪低头系紧绷带,语气森寒,“你自己念的咒,你不知道怎么解?”
听出了祸斗的怒意,白云歇反倒拂衣坐下,翘着只腿也没个正形。
“嗯,不知道呢,但可以试试,”她可诚实,笑着解释:“此契来自妖神元凤,而我恰好认识一只凤凰。”
说是恰好,其实如今也只有那一只凤凰。
身后的妖怪好像在深呼吸,努力克制住暴起伤人的冲动。
她发现这只祸斗的情绪都摆在明面上。
比如此时,白负雪的话音里带着些许匪夷所思,“你和她很熟?”
白云歇挑眉。
嗯,不仅情绪外露,还不怎么会隐瞒。听她这么说,并不像是对凤凰一无所知。
她悠悠回答,“也没那么熟,不过是机缘巧合,知道了去昆仑的路。”
昆仑曾经是西王母的居所,山外云雾不绝、风雪如屏,更有灵障三千,寻常妖怪绝无可能抵达。
妖界传言,凤凰霸占整个昆仑地界,连那棵不死神木都成了她的所有物。
“你要和我一起去昆仑吗?”白云歇问。
恰好处理完伤口,白负雪回头,清凌凌的月光不偏不倚地洒下。
那人脊背挺得笔直,脚尖却一晃一晃地点着地,看上去吊儿郎当,并不是正经修士模样。
莫名其妙的,她从这道背影中看出了些许得瑟劲儿,像是笃定她必会跟着去。
“去。”
白负雪并不信任这个女人,于是没怎么犹豫,一口答应。
她又听见了白云歇的轻笑声,很轻,如同游散的云、轻薄的雪。
白云歇站起身,低头理了理衣裳,“那我把床让给你,明天就出发。”
说完溜溜达达出门,丝毫不怕祸斗会趁机逃跑。
这“运筹帷幄”的态度,惹得白负雪爪子痒,很想冲上去揪她衣领、将其压在身下,撕破这道貌岸然的假面。
她忍了好久,直到万物渐歇,只余风声,白云歇的脚步声也听不见了。
顶着背上的伤,白负雪硬是催动妖力打扫房间、将倒地的烛台归位、散去房间里的苦味和血腥气。
等一切收拾妥当,白负雪躺在冷硬的木床上,望着房顶面无表情地安慰自己。
眼下并非逃跑的好时机,要养精蓄锐,再寻找机会解除契约。
到那时,她一定会亲手杀了白云歇。
·
计划得很好,但白负雪没想到,昆仑尚还未至,她的刀先蠢蠢欲动了。
她现在就想杀了白云歇。
望着被打扫得焕然一新的庭院,白云歇拍手称赞,眼眸在晨光的照耀下亮晶晶。
“青萝峰从来没这么干净过,”她偏头朝白负雪笑,“多谢你,想要什么报酬?”
白负雪双手抱胸,光明正大地往旁边挪了一步,避开白云歇。她只是看不惯脏乱,其实根本不想为这个女人做事。
她以为只需要保持沉默,白云歇就会识趣地闭嘴。哪知白云歇瞧着仙风道骨,实际上是个超级大话篓。
她们出发,薄雾正漫过山野。
白云歇拿余光瞄她,“你妹妹——”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负雪暴躁地打断,“没感情,我只是不喜欢自己家进虫子。”
祸斗一族独来独往,并且极度厌恶人族,她会这么说并不奇怪。
“这样呀……”白云歇敛眸,顺手折了株沾露的止血灵草。
她们路过集市,新出锅的馄饨氤氲出热乎的鲜香。
白云歇停下脚步,连眼睛都舍不得眨,“吃不吃馄饨?你一晚上没吃东西了。”
这么点路硬是磨蹭了半个时辰,白负雪耐心快要告罄。
“不吃,要吃你自己吃。”她**地回答。
白云歇叹气,“一个人吃多没意思。”
最后她还是买了几个酱肉包子,自己吃一个,剩下的不由分说全塞白负雪手里。
油腻的触感直抵掌心,白负雪差点没咬碎银牙。
她用杀人的目光刺向白云歇,后者早有预料般递上一方湿润、干净的锦帕。
随后调侃道,“晓得你爱干净了,记得洗完还给我。”
白负雪转头把锦帕丢地上,还多踩了一脚。
她们穿过怪石嶙峋的山洞,无数萤火聚散离合。
白云歇死活要在小溪流边歇脚,摇摇折扇,便开始了单方面的闲聊。
“你也知道那只凤凰?”
祸斗冷脸站在几步远的地方,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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