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青衫真的很在乎她那些“**”,反复说了三四遍。
最后却又转回来,“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留着罢。”
又是红霞铺满了天。
那晚白云歇说起解青衫的书,笑得直颤,酒杯里的酒晃出去不少。
“我本来就没打算毁掉,给后来人见识见识多好。”
她笑着笑着,却突然呛到了酒,咳得躬起身、发髻散乱不已。
白负雪连忙去看,拉开白云歇纤细的手腕,正对上一双怆然通红的眼。
一滴泪从那眼眶滑落,砸到了白负雪的心尖上。
她从前日夜盼着白云歇哭,如今真的见到了,又心疼得难以接受。
“你何必……”
“负雪,”白云歇似笑非笑道,“这是我画的阵,我提出的计划。”
那一个“我”字咬得极重。
白负雪顿时失了言语。
她只觉得白云歇挺得那么直的脊背上,压着无形的重担,别离一次就更添一分。
到头来连后退的理由都没有,只能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凄怆,只能举酒杯向着明月,一饮而尽——
道一声,“诸君,幸会。”
*
寒涧封印大阵的修补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献祭的顺序与时间白云歇计算过,在别离的空隙里,她会坐在廊下抚琴。
头发也懒得挽、衣服也不好好穿,就盘腿靠着栏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了完这桩事我们就乘船出海,凤凰说蓬莱洲的珊瑚和珍珠都很好。”
白负雪想反问她“有什么好看的,不如睡觉。”
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吞进去,最后憋出句“随你。”
她不喜欢这样的日子,比刚来停云山时更觉得憋闷。
因为找不到发火的对象,怪来怪去,只敢恨这造化无常。
幸好,这一切快要结束了。
她没来得及松口气,山石长阶上就传来哒哒的脚步声。
白负雪舔舔犬齿,只有那个冒失的小弟子能跑得这样匆忙。
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白师叔,”小弟子跑得满头是汗,气都没喘匀就说道:“不知道为什么,那些魔物突然改变了行进路线。”
琴弦振出声嗡鸣,白云歇停下抚琴的动作,“嗯?”
小弟子手舞足蹈地比划,“全都往昆仑跑了!”
白负雪不耐烦地呵斥,“前因后果你倒是说清楚。”
或许是威压太盛,小弟子登时噤若寒蝉,瞪着眼睛不敢回话。
“别紧张,你慢慢说。”白云歇起身从回廊中踱出,低声宽慰道。
小弟子这才磕磕绊绊地把事情描述清楚。
原本应该按照既定路线往人族城池的魔物集体改道,过处生灵涂炭。
不仅如此,同为一方妖王的开明兽似乎也打上了昆仑,动静大到方圆百里都听得见。
整个昆仑的妖兽都在往外逃。
前后夹击,怎么想那只凤凰都抗不住,怕是最后也会放弃领地逃命。
“她不会走。”仿佛是猜到了白负雪的想法,白云歇突然开口。
白负雪不懂她为什么如此笃定,但既然都这样说了,料想下一步应该会抽调人手去支援昆仑。
可白云歇皱紧眉头,脸色白得吓人,唯有嘴唇被咬出了丝艳红的血。
她语速极快:“你去清点一下没用完的引灵蛊,然后联系裘掌门。”
小弟子连忙应“是”。
吩咐完,她似乎有些缺氧,单薄得如同纸片一样的身体晃晃悠悠,眼看就要晕倒。
白负雪往前一拉,把人搂进自己怀里。
怀中人没反抗,甚至反手抱住了她,额头抵着她肩,鸦羽似的睫毛轻轻颤抖着,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脆弱。
这次她们没久等,前线来报,用来牵制妖族与魔物的“饵”疑似出现在昆仑,而裘唐更是找不见踪影。
白云歇强打着精神核对消息真假,确认准确无误。
那一瞬间,总是潋滟着春光的桃花眼黯淡下去,像蒙上了擦不去的灰。
眼下最重要的是寒涧大阵,献祭的时间如果错过,就会在大阵上留下隐患和瑕疵。
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白负雪心烦意乱地续上冷茶,塞进白云歇手里。
“不想做就别答应,这种时候失踪,裘唐安的是什么心?”
白云歇抿了抿干涩的唇,“凤凰不会离开昆仑,那里有她认定的伴侣。”
为了保护心爱的人,凤凰甚至可以拼上性命,魂飞魄散在所不惜。
这听上去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正解答了白负雪的疑惑。
白云歇费劲心思做成的、能吸引妖魔的引灵蛊,曾经是她重要的一步棋。
靠此在妖与魔之间辗转腾挪,戏耍它们于无形。
如今棋子落向无辜的旁人,选择权丢给白云歇。
白云歇相交千年的旧友,“朝同歌、暮同酒”,如今撕毁了当初盟约,留下一场进退两难的局。
败在自己信任的人上,这比死还难受。
在死寂般的沉默中,白负雪蓦然开口,“现在去更正魔物的行进路线,还能救下昆仑。”
“不。”白云歇出乎意料地干脆。
她的手仍在颤,杯子里的茶一口没喝,唇上倒是有道深深的咬痕。
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狼狈。
白负雪难得耐着性子劝,“你若真袖手旁观,往后你会愧疚一辈子。”
“不。”
白负雪的眼神冷了下来。
白云歇全然不知,“负雪,我不会让她们的付出功亏一篑。哪怕是把我的命赔给凤凰……”
“够了!”
压抑的气氛被火星子点燃,炸得面无全非。
白负雪捏住白云歇的下巴,强硬地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那双眼睛里是惊慌、是无措,是根本没有准备好面对现实的茫然。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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