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振东这几天在张弛有度的训练，陈渐来忙着改赞助商和广告商那面的合同。
两人自从那顿中午饭之后就没见过面。
陈渐来早起的时候，收到一封邮件，她擦了擦眼睛，大约浏览了一遍，给对面发了封回件。
她给刘国梁发信息说：“刘指导，您给我发的这个全队的代言合同需要每个代言的运动员签字摁手印才可以。”
刘国梁回复她：“盖体育总局乒乓球队的章，签我的名不可以吗？”
陈渐来也赶紧解释：“不行的，代理商那面的法务不会答应的，因为代言产品是要落实在每个队员身上的。”
刘国梁过了好一会才回复：“你现在到训练中心来，我让他们排着队给你签名摁手印呢？”
陈渐来回复了好的，又赶紧穿上外套，拿着一大摞合同装进箱子，跑进了训练中心。
她第一次来到这里临时的乒乓球训练中心，场地很大，被分成几十个小球台。
因为是男队的训练中心，她一进门就有人往这面看。
她四下张望了下，有点失望。
秦志戬教练看见了她，她打了招呼。
秦教练点头示意，就把一队的人召集了起来。
陈渐来把箱子放在一个空闲球台上，把合同依次摆开，又把印泥放在了一边。
她看着长长的队，但依旧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
她一个一个的递去印泥，连看着他们的签名是否签对了地方。
她看着方博、周雨、徐晨皓、程靖淇…许昕
陈渐来停顿了下，抬头看了看，长大了嘴巴“昕…昕哥？”
许昕一脸疑惑，停了一下，说：“你好。”，就回头离开了。
后面还剩下王楚钦，她看着王楚钦签完了，就追上了许昕，虽然有点尴尬，但还是拿出纸和笔来，说：“能给我签个名吗？”
许昕顿了顿，看了看周围，拿起笔说：“你就是新来的法务吧。”
陈渐来赶紧回答：“是的。”
陈渐来看了看走远的许昕，竟然有点伤感。
许昕这一比赛周期之前都在养伤，虽然这次勉强来比赛了，但是队里都传闻全运会过去之后他将要退役了。
她走回桌边，正收拾合同要离开，突然想起什么，就上前去和秦教练讲：“樊振东的还没有签。”
秦志戬说陈律师你等一会，我叫他出来吧。
秦志戬走进里面的屋里，过了一会，他出来了，说陈律师你进去吧。
陈渐来问这样可以吗，不太方便吧。
秦教练板着的脸突然就笑了，说：“里面就小胖和队医在呢，没问题，这两天他训练不错，进去看看吧。”
陈渐来听了之后也笑了，说好。
陈渐来拿着一份合同和印泥就进去了，里面的队医大叔正在给他按摩，她蹙了蹙眉。
大叔开始有点惊讶，但还是和她打招呼：“陈律师。”
她眯着眼睛笑着回复，把合同摆在他面前，伸手递给他笔，他接过来，摸了摸她的手指。
队医大叔还在给他按摩，陈渐来没说什么。
樊振东轻声温柔的说了句“谢谢”
陈渐来看他轻盈的落笔，行云流水的签上了名字。
队医来了电话，和樊振东说等一会，我去接个电话。
看了看陈渐来，说陈律师要不你先帮我一下，说完转头看着樊振东问：“小胖不介意陈律师帮你按吧？”
樊振东嘴角翘起，毫不掩饰地回答：“我不介意啊。”
陈渐来看着队医大叔走了出去，又回头看他。
他呲牙朝她傻乐，“还不来帮我按摩？”
陈渐来一边上前去，一边问：“怎么搞的啊，才几天不见？”
“没事，都是小伤小病的。”
她去他腋下找正确的按摩位置，问他：“是这里还是这里？”
他把她的手抓住，放在胸口处，望着她说：“这里。”
陈渐来抽出手来，说：“别贫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他看看她，宠溺的笑，陈渐来开始学着队医大叔那样给他按摩。
他问她：“刚才看见昕哥了？去帮黄娅维要签名了吧？”
她有点惊讶，但没停下手里的动作，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见的呗。其实你不用去，我和黄娅维之前的协议就是她帮我追你，我帮她要到队里所有人的签名，连着把昕哥约出来吃顿饭，我都快帮她弄好了。”
陈渐来听了突然被逗笑了，说你们俩还挺有契约精神。
她又叹了叹气，说黄娅维要知道昕哥要退役的话，不知道有多伤心呢。
樊振东说：“没办法，姚彦一直在家带孩子，昕哥也一直没空管小蛇，加上伤病，就寻思退了。”
陈渐来听到伤病这个词，一下停住了。
樊振东看着她的样子，抱着她的腰，说：“害没事，我还能打很多年呢。”
陈渐来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说：“那你还躲在这屋不出去，我看见队医把我吓死了。”
樊振东看着她，“我不这样怎么给咱俩制造机会啊？”
陈渐来打他一下，正好打到胸的位置，樊振东捂住了，说好疼啊。
陈渐来弯腰赶紧说对不起对不起，忘了你这还有伤了。
他突然就笑了，把她抱在腿上，圈着她的腰。
陈渐来抱着他的脖子，说万一有人来呢
樊振东什么都没说，凑近了脸。
突然，后面有声音传来。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程靖淇看着坐在樊振东腿上的陈渐来迅速闪到一边，顿时惊掉了下巴：“小胖…陈律师…你…你们？”
樊振东倒是很镇定，笑着说：“是啊？怎么了？”
陈渐来脸红了，像做错事的孩子，拿起合同就跑了。
樊振东看着陈渐来，说：“明天记得来看我比赛。”
程靖淇感觉受到了一万点暴击，等恢复过来的的时候，竟然有点生气：“好啊你，樊振东，你这都瞒着我？”
樊振东摊了摊手，说：“没办法，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我得保护她。”
程靖淇摇了摇头，有点无奈：“樊振东，你太不仗义了，从前球队里就咱俩关系最铁，没想到你谈恋爱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我还…差点去翘了你的墙角。”
樊振东看他这副跳脚的样子，说：“你不也见识过了，翘不动吗？”
程靖淇摸了摸头，气呼呼的说：“哎呀，我这个脑子啊！”
他坐在樊振东旁边，从后面抱着他的肩膀，笑了：“什么时候的事？”
樊振东一边叠着毛巾，一边笑了，说：“在瑞士的时候呗”
程靖淇来了劲，说：“快讲，我要听细节。”
樊振东锤了他一下，把毛巾撇他脑袋上：“细节个屁，我和她好不容易见了面，都让你给搅和了。”
程靖淇呆呆的，樊振东边要走出去边说：“赶紧出来训练吧，等会秦指导又该骂人了。”
程靖淇说好嘞
樊振东回头看他：“要想知道细节，要么我把我打赢，要么之后喝酒把我喝倒，选一个吧。”
程靖淇跟上来，说：“算了吧，这俩哪个都不可能，我不听了。”
程靖淇过来扶他，说慢一点，小心牵扯到旧伤口。
程靖淇问他：“想好和陈律师以后要长久的走到一起？”
他说：“嗯，她为了我放弃了很多东西。”
程靖淇点点头，说：“我怎么有一种看见儿子脱单的专属于老父亲的欣慰感觉？”
然后装腔作势的来了一句，“你站在此地不要动，我去给你买两个橘子回来。”
樊振东笑着骂：“滚，当年我老给你带饭，你可没少管我叫爸爸。”
程靖淇不乐意了，说我也没少给你带饼。
樊振东攀着他的肩膀，说：“大淇哥，你也老大不小了，早点找个合适的人啊。”
程靖淇不屑，说：“好不容易看上一个，还被你截胡了。”
樊振东也不乐意了，说：“不是我截胡，是你横插一脚没成功好吗？”
他们俩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就走出了休息室的屋子。
休息室的凳子上反射着夕阳的暗黄色光晕，打在樊振东连着耳机的手机上。
耳机里传出微弱的歌声，陈奕迅的声音时高时低，正好在用力演唱着那句：“很多东西今生只可给你，保守至到永久，别人如何明白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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