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赛项目的最后一天，陈渐来早起晨跑。
边跑边给黄娅维打电话，她说自己看见许昕了，不过内部消息是他要退役了。
黄娅维沉默了一会儿，说算了，这有什么的，他早晚有一天得退役。
陈渐来停下来，把手机拿到耳侧。
来来往往有一些在这附近住的居民和来观赛的观众，她特意放低了声音。
“学长给我打电话了，问我有没有空去参加他的婚礼，我说现在我在云南，有工作要忙。”
黄娅维又是很沉默，说：“他也给我打电话了，不过我不能去。”
陈渐来也不说话了，她了解黄娅维，这个时候她只能静静陪着她。
黄娅维突然说：“来来，这么多年了，他什么都有了。”
陈渐来说：“最近业务多吗？要不然来云南找我，正好昕哥在这，你不还和他约定了把昕哥约出来吗？”
黄娅维说不去了，今年你和Sam做了小胖这个案子，Sam肯定成年度权益合伙人了，Jace已经被基金挖走去
当法总了，下半年就走了。
陈渐来低了低头，说：“对不起，我没站在你这边。”
黄娅维说：“不用和我道歉，Jace这个人这么冷血，我可记得她当时骂你的时候。只不过有的时候和她的关系怎么掌控不是由我自己决定的。”
陈渐来问：“那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黄娅维说：“不知道，最近很累，老师还把我请进了他那个落灰的办公室找我谈话。手底下有个一年级律师今天把标的额写错了，这个客户直接给老师打了电话，我被老师给骂了。”
陈渐来说：“想抱抱你。”
黄娅维突然问她：“昕哥什么时候退役啊？”
陈渐来说：“具体也不知道，就是全运会之后吧。”
黄娅维“哦”了一声，又问：“来来你说我如果不去的话，是不是显得太没风度了。”
陈渐来接过话茬，说：“黄娅维，你是不是还没放下他？”
黄娅维脱口而出，急忙辩解：“怎么可能？”
陈渐来却是很平静：“有的时候别太别扭了，我觉得就你的性格，最后还是会逼自己去的。不过要是换我，我不会那样做，因为我觉得做人开心最重要。”
气氛又沉寂下来。
陈渐来突然说：“等他再封闭训练什么的，我陪你去度假吧。”
黄娅维说：“一言为定啊。”
陈渐来挂了电话，正要接着跑，却听见后面有人在叫她“渐来”
她听着声音像某个人，但觉得应该是错觉，就没回头。
那人又叫了一声，陈渐来猛地回头，震惊了。
“姚…姚栋？”
站在他对面的人穿着休闲装，正牵着一条金毛，朝他微笑。
陈渐来也笑了，说：“啊呀，我以为是谁呢。”
姚栋上前来，说：“这么巧啊，你也来看比赛吗？”
陈渐来点点头，说：“是的，我男朋友在这比赛。”
姚栋停顿了下，想了想说：“我有点震惊。”
陈渐来“噗嗤”笑了，说：“怎么了，后悔了？当初就不应该拒绝我？”
她看着他，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时间拨回她大一的时候，姚栋比她大了两级，是她认识的第一个学长，她兴冲冲地和人家表白，姚栋明确拒绝了她。
陈渐来本来觉得很尴尬，但是大一下期末考试的时候，姚栋从窗台撇进来一个纸条，上面写着：“考试加油，未来可期。”
后来他们就成了好朋友，两人的相处也很平淡。
后来姚栋去了美国读研究生，再也没联系过。
姚栋笑着调侃说：“不不不，渐来你太优秀了，我配不上你。”
陈渐来说：“算了，你可别在这捧杀我了。怎么回国了？”
姚栋牵了牵狗绳，说：“我妻子的母亲最近身体不好，我们就从美国回来了。”
姚栋问：“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业务呢？”
陈渐来说：“在**所做体育法，还兼职国家乒乓球队的法务。”
姚栋拉拉绳子，说：“是廖孟诚那个团队吗？最近他的团队可是在圈子内火的很。”
陈渐来点点头，说是的。
姚栋称赞，说太厉害了。
两人正说着，陈渐来感觉有人过来，还给她披上了衣服。
樊振东吃完早餐出来散步，在一条小路旁边看见陈渐来和一个男的聊的热络，他撇了撇嘴，就过来了。
姚栋看了看樊振东，又看了看陈渐来，说：“啊我明白了，渐来，要不然你在乒乓球队兼职法务呢。”
樊振东听他叫“渐来”，挑了挑眉，伸出手说：“你好，我是樊振东。”
陈渐来急忙解释说：“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樊振东。这是我的校友，姚栋。”
姚栋笑得更开心，说：渐来这是追星成功了，以前老是看她发一些你的动态。”
樊振东听到这，有点得意，嘴角弯了弯。
姚栋问他，”我儿子是你的球迷，可不可以给我签个名字，我们今天是来看你比赛的。”
樊振东看着他拿出来的笔，说“好啊。”
说完就搂着陈渐来，陈渐来裹紧了衣服，说：“那就这样，你要是来北京就找我和黄娅维。”
她说完，樊振东就板着脸拉她走了。
他搂着她的肩膀，她抱着他的腰。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过了一会，陈渐来问：“吃醋了？”
樊振东没看她，说：“没有，就是感觉你们之间没那么简单。”
走到宿舍楼下，陈渐来抱了抱他，说：“你说的没错，不过我和他之间就是朋友哦，都很多年没见了，他都结婚有孩子了，有什么不放心的，今晚好好比赛，我去给你加油，明天你问我什么我都告诉你。”
樊振东说：“好。”
陈渐来摸了摸他的手臂，问：“伤好点没有？”
他摸了摸她的手，说：“好多了，不会耽误比赛的。”
她摸了摸他的脸，说：“笑一下，对不起我是真没想到能被你看见还误会了。”
樊振东说：“你的解释我很满意，今晚上我有采访，你也得去看。比完赛，你在门口等我去找你。还有，接下来几天，我们在云南玩一玩。”
陈渐来和他碰了碰头，顶着鼻子，说：“你也要好好打，我等着你。”
樊振东又说：“我有点生气，是不是要做点什么补偿我？”
陈渐来朝他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他低了低头，陈渐来说完脸红红的，他沙哑着声音，坏笑着说：“那一言为定。”
陈渐来回公寓的时候，发现方博在门口等她。
她上前问：“博哥，你今天没有比赛吗？怎么找我来了？”
方博问她：“跟你咨询点法律问题。”
陈渐来打开门，说坐吧我给你倒杯水。
方博陈述了事情经过，大概意思是他和某跑车品牌订购了一辆车，他付了全款，然后经销商说没有他要的颜色，要去从德国总部给他调一辆回国，后来这个车前几天到了国内，他要去提，经销商不干了，说要加100万，因为这个车市场价上涨了。然后方博不愿意，代理商就用他的形象给这个车子打广告。
陈渐来问他，你们签合同了吗？带来了吗？
方博说：“有，我带来了。”
陈渐来倚在桌子边，看着合同。
方博看了看她，欲言又止，问：”黄娅维最近怎么样了？”
陈渐来笑了笑，说：“她最近不太好，所里明争暗斗的事情挺多的。”
方博刚要问什么，陈渐来说：“博哥，别担心，这家汽车公司的法总，是我和黄娅维的师弟，这个汽车的溢价是我可以去和他协商的，但是有关用了你的形象这个问题，我可能不太专业，而且我手头有别的案子。”
方博脱口而出，说：“那怎么弄？”
陈渐来把合同放在一边，严肃认真地问他：“博哥，你对黄娅维是认真的吗？”
方博义正言辞，说：“当然了。”
陈渐来也回答：“那好，黄娅维是知识产权方面的专家，你拿着这个案子去找她吧。”
方博眼睛一瞪，说：“真的啊？”
陈渐来说：“是，但是她收费可能有点高。”
方博笑着摆了摆手：“这是小问题。”
方博离开之前，问她：“你看我有戏吗？”
陈渐来回答：“那要看你能不能把握住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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