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渐来给刘国梁发了微信，想约谈工作的事。
因为陈渐来手里还有项目的法律意见书没弄完，就约了晚一些。
她去了Sam的办公室，Sam出奇的意外。
“我打算和你一起做体育法的业务。”
Sam放下手里的文件。“不管怎么说，欢迎你来我的团队。”
她说完了话，就要出去，Sam上前拦住了她，：“你为什么放弃升职的机会，来我这？”
“因为体育法作为一个在国内比较新兴的领域，是需要有人开拓业务的。”
“你不想回头看看我吗？你知道，为了你—我特意来中国工作。”，他觉得她的回答很官方化。
陈渐来直视他的眼睛，说：“学长，读硕士的时候我们认识的，也有四五年了。但是，这是最后一次有关这个话题我向你澄清—我很高兴之后的职业生涯有您这样的长辈作为领路人，我羡慕你在体育仲裁上的高超争议解决能力，但仅止于此而已。搞体育法研究是我从大二开始就有的理想，但这并不代表您这样站在行业顶尖的人是我的理想伴侣。”
她拉开门，说：“我觉得自己是一个聪明的下属，您自然也是高明的领导。我把Jace手里的这单英国业务交接完，就过来。”
陈渐来从国贸开车出来，到刘国梁给他发的训练基地位置，本来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可是正好赶上了堵车。
她拿出手机给他发微信，“明天就走吗？”
她等了一会儿，车流便开始向前涌动，她看了一眼手机，没有回复，就启动了车子。
她到球队的时候，门卫看了看她的车牌，就把她放进去了。
陈渐来想起上次来这还是大四的时候，就远远在门外看了一眼。
她上大学那两年也多多少少往这儿寄过明信片和信件，不知道他看过没有。
她来到一个办公室，刘国梁正在里面等她。
“不好意思，刘指导，路上太堵了。”
“没关系没关系。”
她把包放下来，刘国梁递给了她一份合同，：“陈律师，球队以前是有一个首席法务的，但是我们没有系统的团队，这个法务在我打球的时候就在任职，但是最近他儿子呢，在荷兰定居了，他也打算移民了，所以我在想让你来顶替他的位置。”
她顿了顿，“刘指导，让我当法总，我觉得自己还不够格。”
刘国梁温和的笑了笑，说：“我们以前的法务和我交流过这个问题，他说确实你以前做的业务不是这方面的，可能前期是肯定有困难的。但是我觉得你有这个能力，而且那个老法务还要再留上一段时间 ，这顿工作交接时间里，你就多和他学习。毕竟这次在瑞士你属于受任于败军之际，而且事情暂时得到解决了。而且球队日常的法律事务就是审审广告合同，起草运动员合同之类的。”
陈渐来还要再说什么，刘国梁接着说：“目前球队最大的问题其实是樊振东这个案子接下来的诉讼风险，廖律师和我交流过，他充分肯定了你的能力，而且你要进他的团队了，这样我也更放心。万一之后有问题，你也可以加入到那面的体育仲裁事务里。”
陈渐来想了想，说：“您给我的任务真的是很艰巨，不过听您这么说，我也有一点信心了，我就尽量让自己的成长周期缩短，以服务好整个球队。”
她伸出手，和刘国梁握了握手，说合作愉快。
她笑了笑，说刘指导您目前还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她来到他的宿舍门口，敲了敲门。
来开门的是林高远，一边开门一边说：“皓哥，马上就睡了，正收拾东西呢，已经关灯了。”
林高远没去瑞士，不认识她。
她不太好意思，笑问：“你好，樊振东在吗？”
林高远倒是沉默了，倚在门框边上，说：“你是胖儿的粉丝吧，我劝你回去吧，上次有个和你一样的女粉丝扮成食堂大妈的女儿溜进来的，都找到门口了，胖儿是见都没见。”
陈渐来无语的笑了笑，说：“我不是…”
林高远打断她：“妹妹，别太过分了，见好就收啊。胖儿可说了，多关注球场上的他，少关注点私下生活。”
徐晨皓在里面问谁啊，一边走了过来。
徐晨皓到门口探出头，吃了一惊：“陈…陈律师？”
陈渐来说：“不好意思，忘了介绍我自己，我是球队的法务陈渐来，以后有法律问题可以随时和我联系。”
徐晨皓把林高远拽到一边，说：“来找胖的吧，快进来坐，我们在收拾东西。”
“就不进去了，不太方便，麻烦你把他叫出来吧。”
徐晨皓在一边喊：“胖儿，快点出来，陈律师来了。”
樊振东穿戴整齐，到了门口，看见了她，也是很震惊：“你怎么来了？”
他摸了摸后脑勺，说：“我穿个鞋，咱们俩出去。”
林高远一脸懵，看着出去的两个人，问徐晨皓：“这…这怎么回事？”
徐晨皓倒是镇定，一边叠着衣服，一边说：“她就是胖儿的绯闻女朋友，不对，经过昨天方博的私下爆料，应该是正式的了。”
俩人来到楼下，并排走着。
她先说话，：“我来了你好像不太高兴？”
他笑着说：“哪有？”
他的手一直插着袋，还低着头。
她笑着说：“我今晚上和刘指导商量了一下，基本上我就是球队的法务了，以后和你有关的商务合同都得经过我的手。还有那个兴奋剂的案子，我也可以跟下来了。”
他仍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她看他，问：“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说：“我和黄娅维聊了聊。我不想让你在这个节骨眼放弃升任合伙人的机会。”
她转过头，抱住他，又拍了拍他：“如果有一天咱们俩要有一个人牺牲的话，那就换我吧，因为你是为国争光而存在的，我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情去牺牲你职业生涯的时间，如果我这样做了，当年作为你球迷的初衷也就不存在了。离开了繁忙业务团队的陈渐来依旧是陈渐来，陈渐来不可能当不上合伙人，你信吗？我想在红圈所几年，之后就跳槽去做法务。这本来是我的职业规划，只不过你出现在我生命里，我让计划提前了而已。”
“黄娅维和我讲了，你刚入职的时候忙到哭，还被上级骂的事情。”
陈渐来却如云淡风轻一般，“你当年练球的时候不也没少挨骂吗？王皓采访的时候可是说过，他就说你动作不对，你就在一边哭了。”
她看他还不说话，就说：“有舍才有得。再说了刘指导给我的薪水也高，算上我在Sam那里的薪酬，比现在要好呢。”
樊振东看了看她，说：“可是…”
她急忙抢过话茬，说：“可是什么，可是没你高是吗？哈哈哈，你可是樊百万啊，我争取努力几年到您这个收入程度。”
他贴了贴她的脸，也笑了，把自己身上的围巾拿下来，给她系上了，他叹了口气，说：“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同意了。戴了我的围巾，可就是我樊百万的人了。”
她也笑了，说：“好”
俩人就这么抱着，他突然想起点什么，问她：“你和那个Sam Liao怎么回事？”
她抬起头，给他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说：“怎么，吃醋了？”
“她是我在香港上学时候的学长，当时我加入了港大杰赛普代表队，他是我们队里的oralist和队长，当时带着整个队伍拿了亚军和最佳书状。然后就是工作以后到了一个律所，我刚进来的时候因为法律英语学的还不错，就一直给他翻译法律文件来着。没错，他是像你想的那样，不过我已经拒绝他了。我和他就这么多交集，放心了吗？”
他低低地回答：“嗯”
她开始问他：“平时来找你的粉丝多吗？”
他郑重其事一般：“我都是保持社交距离的。”
她看他这么严肃，“别紧张，我没吃醋，我当年也是你的女球迷啊。再说了，今晚我算是见识到了，有林高远跟着你，我可太放心了。”
他们找了一个很黑的地方。
她看了看他的喉结，凑近了脸。
突然，旁边的路灯亮了，门外大爷拿着手电筒朝他们走过来。
“小情侣谈恋爱谈到这来了？你们是哪个队的？”
陈渐来脸红红的，樊振东看着她，拉起她的手，就跑了
大爷凑近一看，自言自语：“这不是小樊吗？”
走到大门的时候，楼上的窗户开了，徐晨皓朝底下喊：“胖儿，快上来，皓哥要来查房了，陈律师，快把胖儿放开，不然他要挨骂了。”
陈渐来一听，立马把牵着他的那只手放开了。
他回头抱住了她，楼上传来几个人的口哨声和欢呼声。
她笑着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两个月之后。”
他压低了声音，凑近了她，如撒娇一般：“你得每天都想我”
她笑着回答好，我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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