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看一点点。”
木秋心虚地摸摸鼻尖，合上楼鹤川递过来的书。
看到楼鹤川一脸了然的表情，她又有点不服气，重新翻开书册，明明困得快要神游太虚了，还是绞尽脑汁，想了个相关的问题。
“师兄，这本修订记录是你写的吗？前后字体差别还挺大的。”
木秋说，指尖落在‘丹砂、云母食用过量，致使人昏沉不醒，甚至可致死’一竖处。
楼鹤川闻言望去，看见木秋指着的内容，他愣了愣，随后含糊不清道，“算吧，断断续续写的，不是同一时间段。”
木秋困得眼皮直打架，没注意观察他的神色，也没往别处想，懒懒地点头，在困到之前继续找话题，“那要怎么确定哪处存疑，哪里有误的呀？总不能效仿神农尝百草，一个个试过去吧？”
木秋转头，背对着楼鹤川，无声打了个哈欠。
再回头时，她眼里的困倦藏都藏不住，却还勉强支撑起身形，翻动书页，自问自答道，“感觉不太可能。如果是尝试后才知道的，那人不是神仙，就是恶魔了。多少种死法啊……”
说着，她手中的书再次脱手，滑到腰腹处，人也跟喝了安神汤一样，挣扎着晕乎乎朝前倒去。
她是真的，困到在说胡话，还是真的，“一直存在”？
楼鹤川思忖，飘渺的目光像飘荡的山岚，将木秋完全笼罩，潮湿又粘腻。
他盯着她，像秃鹫锁定猎物，又似神明怜悯信众。
木秋一无所觉，仍旧顺着重力，向下倒去。
在她额角堪堪砸到茶几时，楼鹤川伸手，迅速而准确地托住木秋的侧脸，却不至于使之难受。
他俯身弯腰，一手托着木秋的头，一手斜着向前伸，去够藏在木秋手后面的枕头。
半睡不睡中，木秋模模糊糊感到，有人将她推到在床上，还给她垫了个柔软的枕头，动作轻缓而温柔，行动间带着一股好闻的、她有点熟悉的香味。
“微明……”
木秋不自觉呢喃出声，痛苦地往里缩了缩，在无尽的梦魇中轻声道，“对不起……”
楼鹤川取披风的手顿了顿，他回头，深深地看了眼罗汉床上屈腿蜷缩着睡觉的少女，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她确实认不出他的伪装，也记不得幼时为他起的道号。
甚至，她或许和他一样，已经在漫长的光阴中，丢失了太多太多的记忆（如果她真的是“师妹”的话），但无论重来多少次，无论是否有效，无论是否记得，她总是会作出一样的选择。
可惜，他醒得太迟了，其他人也一样。
楼鹤川沉默着，将两层披风叠在一起，随后轻手轻脚地搭在木秋身上，凝视着她并不安稳的睡颜，轻声说，“不用道歉，没有人怪你。你已经努力过了，回来过了很多次，只是师妹忘了。”
“他们都忘了……”
楼鹤川说，抬眼向外看去。
窗外阳光正好，北风呼啸，院中的梅花树在风里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会分崩离析，但它终究，还是坚强地，扛过了一个又一个冬天。
* * *
木秋这一觉睡得很沉，很安详，梦里难得清静，没有讨厌的小乞儿，没有车祸，也没有任何人死亡。
等她再醒来，已经月上中天了，她也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被角都掖得整整齐齐。
不知道是男二抱她回来的，还是清玻搞的？
盆里的炭火烧得正旺，窗子支起了一条小缝，整间屋子暖和且不憋闷，很舒服，就是睡得太久，整个人糊糊涂涂，又困又渴的。
木秋掀开被子下床，在灰暗的室内摸索，给自己倒了杯凉水喝，又啃了两块没吃完的糕点，才算缓过劲儿。
“系统，这具身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比如白血病、癌症之类的？”
木秋挠挠头，一脸不解地，又灌了一杯凉水。
“我怎么觉得我这么虚啊？天天睡都睡不够，还好容易饿、累，除了没掉头发，其他一看就是身患绝症的前兆啊！”
木秋夸张地说，她并不期待能得到回应，只是夜深人静，想随便找个有共同经历的对象说说话，单方面说话也行。
[呸呸呸，不许胡说八道，你好着呢！再活个百八十年都不是问题！]
失踪的系统却不按常理出牌，居然一秒上线，回应了木秋。
木秋无语地扯动嘴角，小声反驳道，“骗人吧？你上回还说我的灵魂强度不行，不让我插手剧情呢。”
[那是一码事吗？]
系统心虚地提高声音，阻断木秋发散的思维。
[灵魂虚弱，不等于这具身体有病啊！你听我的，好好苟着做任务，我保你活过大结局，熬死主角团。咱争取比女主活得都久，做百岁老人！]
“听你胡扯，我还能活得过女主？我头顶又没女主光环……”
木秋无语地弹指甲，她懒得和系统争辩，就换了个话题说，“诶？你好了，怎么又不发疯了？报告出来啦？”
[没呢，我下线冷静一会儿，找其他系统调节好了。]
“行叭，有结果了记得第一时间跟我说，”
木秋点头，一点也没多想，可能是最近系统的能量实在不够，她感觉自己的状态比刚穿书那会儿差多了。
她那时候可是能单骑走千里的女人，刀剑悬于顶都面不改色，还能和神秘又疯批的同伴交锋，现在呢？
纯纯一个睡不饱的废物。
木秋站起来，原地活动一圈，感到一阵力不从心的疲惫感，她叹了一声，漫不经心道，“统，我跟你说，女主今天来找我了，男二也在场哦。你猜怎么着？”
[有屁就放，没事儿我下线了，你记得千万千万别自己掺和到剧情里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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