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湿的头发扫过方槐的脸颊,丝丝凉意协同温暖的怀抱一起扑来,方槐无奈配合孔令羽。
方槐心下一松,他躺在毛茸茸的地毯上,静静地看着上方的孔令羽,“现在只有你,我的注意力也在你身上啊。”
方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孔令羽的头发,说。
上方的男人低着头乖巧地配合方槐手上动作,方槐也没想到自己会将乖巧与孔令羽联系在一起。
孔令羽低着头,他背着光让方槐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但抓着地毯的手缓缓收紧,手背上的青筋乍现,“现在不算。”
方槐调整了舒服的姿势,“嗯?”
“现在只有我,所以不算。”
方槐被孔令羽诡异的逻辑震惊了,他忽然笑了一声,顿时没法了,推了推脑袋旁男人的手,示意让他起来。
“孔令羽,你好幼稚啊,起来。”
手上还没有动作,忽然豆大的泪珠砸在方槐的脸上,抬头看到孔令羽发红的眼眶。
方槐脑子“砰”得一声响,他呆愣地躺在地上,看着面无表情落泪的孔令羽。
过了好久,方槐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
孔令羽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睛,将眼底恶劣的情绪遮掩,他的唇角不经意地上翘,但在方槐苦恼地掏出手帕递给他时,嘴角再也压不住,他只能一只手接过手帕,用手帕遮住忍不住上翘的嘴角。
“你...你别哭啊,我现在只在看你啊。”
“我什么时候过多关注其他人了?”方槐捕捉到孔令羽脸上一瞬即逝的笑,明白自己又被这家伙骗了。
有些气恼地说:“孔令羽你在耍赖吗?”
“那你允许我这样做吗?”孔令羽压低身子,两人额头相抵,眼里藏不住的欣喜,咬住手帕的一角,声音缱绻:“这样哭吗?”
明明是他占据上风,但是在询问的时候还是会忐忑,他害怕方槐将他推开。
方槐听出了孔令羽的小心翼翼与试探,没有推开孔令羽,只是摸了摸孔令羽还未干透的头发,说:“孔令羽,其实我不太喜欢毛孩子。”
“不管是出于责任还是什么,我对它们只有欣赏,但算不上喜欢。”
这也是方槐独居多年,从来不养活物的原因,饲养一只宠物不管是什么类型,都需要一定的责任心和耐心,方槐不甘随意对一个生命负责,至于央浓的边牧是因为小家伙热情脾气好,他也不能打消小家伙的热情。
其实他更喜欢家里不太聪明的小埋。
方槐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顺着孔令羽的额头往下,将孔令羽叼着的手帕拿下来。笑着帮孔令羽挤出的假眼泪擦去,这次他故意使坏趁孔令羽闭眼的时候忽然用手借力半撑起身子。
将声音压到最低,用鼻音哼哼 :“你可以试试。”
两人说话聊天总是前言不搭后语,外人听起来会觉得云里雾里,但只有他俩明白彼此话里的意思。
方槐的性子很磨人,这是孔令羽之前在方赫年口中听到的,起初他不以为然,但现在明了,方槐真的——很磨人。
总能把人心钓到半空,让人心心念念到抓耳挠腮。
方槐不会将话说死,他会留有余地,总会给孔令羽很多机会,不管是前进还是后退。
就像现在,他说他算不上喜欢宠物,又低声含糊又近乎挑衅地贴近孔令羽,仰着下巴说:“你可以试试。”
试什么?试着侵入方槐的世界,占领方槐的世界,让方槐沾染上自己的气息?
孔令羽眼里闪过一抹幽暗,但是随即立马被狂喜取代。
带着无数细小疤痕的宽大手掌摸索着,顺着方槐的手臂一路往下,手指骨节凸起,手背绷起青筋仔细看还能发现这家伙的手在颤抖。
跟方槐修长莹润的手相比,孔令羽的手真的很粗糙,上面满是细小淡化的白疤,骨节大且粗,爆发力十足。孔令羽就是用这双手打赢黑水巷的流氓瘪子,在一路攀上现在的位置。
现在这双手颤抖着轻触细腻的掌心,两只手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方槐因为痒意手指微微蜷缩,但还是没挣扎。
他静静地看着孔令羽,看着那双骨节嶙峋的手温柔且霸道地分开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扣住方槐的手背。
孔令羽眼圈沁红,就连眼睛也发红,他抑住呼吸,说:“好。”
“可以起来了吗?”
方槐没了力气躺在地上,孔令羽依旧呆呆地看着他,他们保持这个尴尬的姿势好久,方槐最终败下阵来,他试着动了动僵麻的手指说:“起来吧。”
“好。”
孔令羽似乎还没有从欣喜中缓过神,他痴痴地盯着两人交握的手,上扬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住。
方槐无奈,他的手仿佛不是自己的手了,又麻又酸还不听指挥,在孔令羽恋恋不舍地松手后,动了动手腕,缓过劲来起身收拾被打翻的医药箱,将散乱的绷带放回原本的位置。
“我来。”
孔令羽看方槐收拾绷带,立马起来收拾自己做的破坏,三下五除二将散乱的桌面收拾干净,再将药箱放回柜子里,脚步也带着几分雀跃。
方槐被他按在沙发上坐着,笑着看他收拾。
他的生活多了孔令羽,好像也很有意思。
两人坐在一起就算不说话也不会觉得无聊,方槐目不转睛盯着电脑,孔令羽望着他。
医院那边的事情早已落幕,辞职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最麻烦的是人情。
曾经的同事听到方槐真的辞职后,纷纷发消息惋惜,最后无奈说:“以后有机会出来聚聚。”
方槐平时在医院人缘还不错,少不了一一回复。
解决完工作的后续,方槐如释重负地伸了个懒腰,旁边幽怨的目光将他盯得后背一凉。
方槐将电脑关机,转头看看大厅上挂钟的实际,清清嗓子开始赶客:“孔令羽你该回家了。”
那目光又幽怨了几分,方槐心虚地抬手挥挥说:“明天见?”
孔令羽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回应:“明天......见。”
他不甘地起身,来到门口看方槐笑眯眯的送他,抿了抿唇,接过叁,一脸期待地看着方槐。
方槐看他站在门口,疑惑地问:“是有什么东西忘了吗?”
孔令羽咬咬牙,饶是他知道方槐的性子,也忍不住上前捧住方槐的脸,低头,在方槐呆愣的目光下,轻轻吻了吻方槐的额头,声音低沉沙哑:“明天见,男朋友。”
说完,退后摸了摸方槐滚烫发红的脸,撑伞走近朦胧的雨幕中。
生怕方槐反悔一般走得又快又急,但走远了,又一步三回头,朝方槐挥手:“明天见。”
“明天见。”方槐倚着门框,看着孔令羽的身影逐渐消失,才关上门,摸了摸额头说:“我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跑这么快?”
孔令羽这边还不知道方槐的心思,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几天就算是加班也带着笑。
要知道换做以前,把他叫到公司看这些漏洞百出的文件,他会把负责人后悔出生,但现在不一样了,他还会噙着笑指出那些愚蠢的错误,让他们下去改。
“老板的笑好恐怖啊。”
“而且每天都这么笑,我都快被吓死了。”
“一副小人得志的笑,很恐怖啊啊啊啊!”负责人抱着文件,心虚地承认错误,但是对上孔令羽笑眯眯的样子还是觉得毛骨悚然,在心里无能嘶喊。
茶水间,正好是休息时间,几位关系要好的员工端着咖啡聊起老板最近诡异的状态。
“你们不知道吗?”一个男员工喝了一口咖啡,被苦到了又往杯子里丢了几块方糖,故意吊着大家的胃口。
“知道什么?快说。”
旁边的女同事催促,“别卖关子了。”
“咱们老板恋爱了,听说还是自己暗恋了好久的竹马呢。”男人顶着同事们的死亡凝视,说:“就是老板办公桌上的相框里的男人,追了好久呢。”
“是啊是啊,我上次给老板送咖啡,他桌上的照片又换了,不过主角没变只是场景变了!”另一个同事神神秘秘地说:“是boss跟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的合照,你别说,还挺养眼的。”
“我靠,没想到我们老板竟然玩纯爱那套,我还以为按照我们老板的性子会搞强制呢。”
“真的吗?你们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男人得意地喝了一口咖啡,顺便捞过一旁免费的办公室零食吃了一口说:“当然是真的了,我还听到谈经理打趣老板呢,说什么机关算尽、厚颜无耻啥的...”
“你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
男人将嘴里的零食咽下去,看到对面的同事对他挤眉弄眼,皱眉问道:“还是眼睛里进虫子了?”
他还想再说,却看到同事让他往后看,还露出了自求多福的表情。
男人咽了咽口水,僵硬地回头看到自家老板正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不知道听到多少。
“啊!”
“老板你怎么在这?!”
“老板喝咖啡吗?还是要吃零食?”几位员工都心虚地上前给孔令羽倒咖啡递零食,孔令羽只是接过咖啡,拿着一眼就能看出情侣款的被子在几人面前晃了晃。淡淡扫了一眼茶水间的几人,说:“上班时间注意影响。”
说完就走了。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失业了!”
“我靠,没想到boss这么爱炫耀啊!”
“怎么了?老板炫耀什么了?你们有发现什么了?!”
“没事了,孩子看不出来也正常,我不怪你,上班去吧孩子,你该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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