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这草包,还配活在世上?你和你娘一样都是个无用的废物。”掐在白君渊脖子上的手又加了几分力,手背上的青筋看得一清二楚。
白煜不懈地藐视着面前的男人。
白君渊对这种欺辱早已习以为常,他被掐得喘不过气,但依旧一声不吭,暗自承受着痛苦。
好在白煜没有杀了他的意愿,松开手,用婢女递来的金丝方帕擦了擦手,将手帕直接抛在地上。旁边的婢女熟练地跪着拾起手帕。
白君渊注视着面前的男人,这家伙又是闲来无事抽风。
“杀你,还用不得我亲自动手,你还没有那个资格,也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留下了你这个孽种。”
轻蔑的语气丝毫看不出,这是作为兄长对弟弟说出的话。
白煜是当今妖皇的长子,仗着母后是上任鬼界公主,又是嫡出,自然受得宠爱比剩余两个皇子受宠的多,早早就被立为太子,平日里在妖界横行霸道。
天有天规,妖也有妖规,而这个人从来不在乎什么规矩,反正出了事,也有这庶出白君渊背锅。
可怜这白渊虽然贵为皇子,但因母亲是个无名小狼妖,生他时便难产走了。原本母亲给他起名白君,但妖皇看不上这儿子,才在后面缀了个渊,意欲让他像快沉入深渊的石头,永生永世抬不起头。
妖界到处传言他命中犯羊刃,克周围的人,自然不受待见。妖皇也是念在和他母亲的昔日之情,才勉强留他至今。
这翠竹苑本是白煜应该驻守的地界,但白煜根本看不上这地,转身就拾了白君渊替身,妖皇怎么能不知道,只不过是默许罢了。
白君渊自小被欺压,身上永远是旧伤落新伤,连离心殿中烧柴的小妖都敢在他身上吐口水。
几万年的欺压,让他不再表露自己的一切,就像个没感情的木偶一般。任凭任何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还是二哥实在看不下去,才向白煜请求让他镇守人妖两界的翠竹苑中。
今日白煜受好友狐妖之邀,前往人界赴约。这狐妖在人界夺了个貌美如花的西夏王嫔妃,想着叫好兄弟一起潇洒。
这好色之徒一听有美人,这才离开妖界,路上通过翠竹苑,还要来欺负自己的兄弟一番。
翠竹苑所谓的后山禁地,那铁锁大门后连通的幻山,便是人妖两界相融汇的地方,虽然美名其曰是为了保护人类,只不过是妖皇想扩大地盘罢了。这靠近翠竹苑方圆百里就已是人族禁区,里面生存着各种各样修仙堕妖堕魔的精怪。
妖界和这人界的差异并不明显,有正有邪,**太满的妖时不时会去为祸人间,无欲无求的妖潜心修炼,力争有机会成仙飞升。论谁都不愿意生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界。
这唯独和人间最明显的差距,就是那妖们不农耕,有人型,半人半兽型,全兽型,在街道上来来往往,过自己的生活,也是热闹非凡。
“白君渊,这几千年不见,你这面容依旧秀丽啊,可惜喽,你若是个女子,我倒可以怜惜怜惜你”
白煜脸上露出猥琐的气息,说着就用手中的玉笛挑起他的脸。
白君渊露出一丝厌恶的表情,抬着眸狠狠地盯着他。“恐怕让大哥失望了。”
“大皇子训话,你竟然敢顶嘴,该当何罪。”
白煜身边的紫衣侍卫提起白君渊的衣领,恶狠狠地盯着他,真是狗仗人势,连个小小奴才都敢在皇子头上撒野。
他并没有理会这个不知名小卒,因为他知道,在白煜面前,他的狗地位都比这个庶出弟弟高。
白煜任凭奴才欺负着面前的男子,邪魅的挑起眼皮,微微弯着腰,掐着白渊的脸。
“瞧瞧,你这皇子都不如一个奴才懂规矩,啧啧,没娘的孩子呦,可怜可怜。来教教他规矩。”用玉笛在白君渊脸上连拍几下,撇眼望着自己的侍卫。
“是!按大皇子规矩,这顶嘴之罪,要打嘴十板,领五十鞭”那丑陋的面孔配着一脸奸笑,让人恶心至极。
“今个本皇子心情好,这么漂亮的脸,打花了就心疼了,领五十鞭吧!算是今日赏你的。”
白煜把玩着手中的玉葫芦,褐色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怀好意。
“多谢大皇子好意。”嘴上虽然是客气话,事实上心中的杀意又多添了几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那小妖弓着腰,谄媚地对白煜说“大皇子,这鞭子是去老树妖那领,还是用您专属的脱骨鞭哪”
“蠢货,老树妖那领一次刑都是有记录的,你要害本皇子不成?”一巴掌把这毛头小妖扇得眼冒金星。
“小的知错,小的知错”
说着就用手猛扇自己十几个耳光。他们都知道,惹了白煜的人,就算是话说的不中听,那都是要受罚的,赶上点背的,早就一命呜呼了。
白煜听着响亮的耳光,放肆地笑着。“好,懂事,有赏有赏”
小妖乐得连忙作揖又是跪谢。
“赏你——亲手执行这五十鞭,还有结束之后去老树妖那领五十鞭,打完后去我宫中领赏”
白煜故意加重了赏这个字,虽然表面上没说明,但暗地里小妖早就一清二楚,自己估计这会小命不保了。
小妖本来的狂妄一瞬间扭成了苦瓜样。
看到这一幕,白君渊哼笑一声冷冷地盯着这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蠢货。
白煜背着手,临行前撂下一句——废物也配活着?
小妖看着跪在地上的白君渊,恨得龇牙咧嘴,要不是他,自己才不会无缘无故受鞭子。一会的每一鞭,我都要让他皮开肉绽。
“那小的就开始了,三皇子疼得话就叫出来。”
白君渊依旧不理他,垂着眼眸。
看他无动于衷的样子,小妖被气得直咬牙。
“得罪了!”小妖把手放在后脖颈处,用力往上一抽,一条白骨组合而成的短鞭被缓缓抽出。
白煜一向心狠手辣,所谓的名白骨的武器,都是在过活生生的小妖身上提炼出来的。这只小妖就是用脊椎幻化的剔骨鞭。
小妖持起短鞭,卯足了劲,朝男人甩去。
骨鞭划烂男人的衣领,骨鞭带着血肉沾湿了男人的前胸。
就算是修炼万年,这皮肉之苦也是难挡。但白君渊除了额上冒出的汗珠,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这骨鞭不伤元神,不伤修为,只攻击皮肉,也是很不好受的。
鞭鞭削肉,跟活生生用刀子在身上剔骨无异。
看着男人没有多余的表情,让小妖感受不到快感,又添了几分劲。自己还累得汗珠大颗大颗滚落,五十鞭结束,自己反而气喘吁吁的。
白君渊不屑一顾,起身整理了番褶皱的裙摆。“回去交差吧”
小妖愤恨不已也没得用,只能看着衣裳沾满鲜红血色的男人缓缓离去。
当背影缓缓远去时,小妖勾起嘴角,眼眸中散出冷冷光感。
“白君渊,这次给你加点料,还请好好享受。”
一丝血腥味顺着嘴角溢出,还未淌出的,则被他生生吞回肚子。
几日未见这白君渊,不知道跑哪里逍遥快活去了,书房和他最爱去的凉亭都不见踪影,倒是奇怪。
正当我纳闷怎么一个偌大的人消失了踪影,确看到远处熟悉的墨绿和银丝,怎么走路一瘸一拐的,不对,他的状态不正常。我向那个身影奔去。
“白君渊,白君渊你这是怎么了!”
男人看到面前跑来一身淡绿色的影子,头上的竹叶发簪在阳光下格外晃眼。
“这么不懂礼节吗?”他压着嗓,鲜血趁机又滑落嘴角。
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我轻拽着男人的袖口,生怕稍有不慎弄疼他,急切道“今日不是接贵客了吗?怎么全身的伤,你是不是路上遇到劫匪了。”
“用不到你管,这是孤自己的事。”他不想让翠竹苑的任何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鲜血染红墨绿长袍,似那绿丛中抹抹绽开的花朵。
话还没说完,身体上的剧痛逼着他单膝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我跟随着他同时蹲下来,搀着男人,想用手抹去他脸上的血迹。但我清楚,我根本抬不动他。
“来人啊,快来人啊!”
白君渊捂住我的嘴巴,用手有气无力的比了个安静的手势。这家伙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都到这个情况了,还摆谱。
“玄觞,我去找玄觞,你等着我去找他,”
一时的不知所措,我从未见到这样的情况。他信不过其他人,那只能找玄觞。平时阴魂不散的家伙,到了关键时期,这个该死的家伙跑哪里去了。
还没等我扶他站起来,男人眼前一黑晕倒在我身上。
虽然看在看着他体格不健壮,但被他压住了裙摆,用尽再大的力,也没能抬起男人。
我捧着男人的脸,想唤醒怀中的男人“怎么办,怎么办,玄觞!玄觞!”
甚至连声音都变得沙哑不堪。
“玄觞,你死哪去了!!!白君渊他流了好多血,好多,到处都是伤口,我止不住血了。玄觞!”
我用袖口不断抹去他口中溢出的鲜血,这场面让我吓得声音中带了几分哭腔。按这个流法他会死的。
他救过我,但如今他生命垂危,而我没有任何方法。
怀中的男人仿佛睡着了般,苍白的白发上的血迹,就像那点点红梅,衣角上,连我的裙摆上也带着。
微风袭过,女人的墨发,男人的白发,在风中好像隐隐约约像对对方伸出的小手。一丝红线闪烁。
九霄上
青阳帝君皱着眉,“红鸾星动。”
看来青阳淮此世命中的情劫要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可是这颗星的位置怎么不在正轨,反而被一颗紫色的星石占据了。
命簿是天安排的,任何人不得左右,但奇怪的是,为何她的命定之人竟然是一颗妖星。
青阳淮历劫这世注定被情所伤,但他的命中之人应是一位西夏王子,怎么反而到了妖界?
难道有人妄想篡改她的命运?他的意图到底是什么?难道他不怕反噬?
一连串的问题冲击青阳帝君的思绪,不过肯定的是,始作俑者绝对与妖、鬼两界脱不了关系。
“泌阳,本座命你驻守通天镜旁,时刻观察下界情况,若有异动,迅速禀报”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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