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外,除了有几声虫鸣,其他的显得格外寂静。月亮被薄雾遮住,夜里更加黑了几分。
“是时候了。”我吹灭烛火,利索地披上了玄色的外衫,用偷偷从窗帘扯下的小半块黑布挡住了面孔,一切准备就绪,自信满满。
悄悄推开房门,生怕有一点动静就影响了周围房间里的婢女们。
我秉着呼吸,用脚尖点地,早都将碍事的裙子换成了夜行衣。蹑手蹑脚缓缓走出殿门,看身后没有动静,便加快脚步往书房走去。
路上心里激动万分,虽然怕被发现,但本姑娘是有应对计谋的。如果被发现,就说自己梦游,没被发现,那就好好整蛊玄觞一顿。
心里窃喜着走到书房合欢树下,先仔细观察了土壤的松软程度,用手比划了下动手位置,才发现出门太急,没带工具,只能用手了!
“这个家伙,把东西埋了两尺多,真是费劲”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汗水。泥土带着汗水,让额头上多了几条印子,活像只小花猫。
酒坛子的影子逐渐显现出来,看来这家伙藏了两坛酒。
盘腿坐在土堆旁边,把酒抱在怀里,打开盖子醇香味迅速蔓延,还散发出淡淡桂花清香。不错看着有一定的年份了。
之前只见过爹爹和其他几位叔伯推杯换盏,这还没亲自尝过,好奇心驱使我小酌一口,辛辣味顿时顺着舌尖,滑过喉咙,但回味居然多了几分甘甜。
“还不错,比白水好喝”
想起长辈们包着坛子大口饮酒的样子好不潇洒,青阳淮也学着举起酒坛咕嘟咕嘟的喝起来,嘴角旁溢出的酒水沾湿了衣裳。
“嗝,好酒 ……嘿嘿嘿”脸上的红晕预示着她快不胜酒力了。
“怎么又多了一坛啊,嘿嘿,喝掉,……喝掉”
眼前的重影让她误以为凭空冒出了一坛酒。
不一会功夫,两坛酒被她喝得精光,满足的躺在土堆上望着漫天星空,她伸着手想抓住,却偷偷从指缝流出。
“舒坦,糟了……嗝……喝多了,爹爹要责怪我了,回家,回家。”
酒精早已麻痹我的神经了,但是还是能感觉到嘴巴上木木的,想必是喝得太猛了,也没多想,就顺势将面罩带回脸上。
爬起来时总感觉天昏地暗的,嫌面罩太闷,便随手扯了下来,摇摇晃晃地往房间走,却发现天旋地转。
“今天的路真奇怪,会动。”
本该是岔路口左转,她却跑到了右边。
推开门,醉醺醺地褪去了披风,宽了衣,摸索着爬到了床上。
睡觉,睡觉,她像小猫一样往被窝里钻了钻。
还是被窝里舒坦,这衣服穿得人别扭。
“你在干嘛?”身旁的男子淡淡的道了句,看着面前醉了酒的小花猫,他心里微微一颤。
她没有回复她,哼哼了一声,又往前窜了窜,脑袋贴到了男子的胸膛上,小脑袋还蹭了蹭。
温热地呼吸,醉醺醺的酒气扑鼻而来,白君渊眼眸微微颤动了下“你喝酒了”
“一丢丢,一丢丢,娘亲不要告诉爹爹”定是娘亲开我的玩笑呢,这件事可不能让爹爹知道,否则得挨骂。
“娘亲?你看孤哪一点像你娘亲?”他被这句话逗得想笑,还是按耐住了。
酒劲上来感觉浑身燥热,除了我以外周围的都是冰冰凉凉的。我并没有抬头,顺着手往娘亲胳膊上搂。
“娘亲,我想喝水,我感觉胃里好燥”
她的手也因为醉酒变得烫呼呼的,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小肉手的温度。
青阳淮没成想她竟然把手伸到他的胸膛上。
“娘亲,你别背对着我,我想喝水”顺势往他背后上贴。
“冰冰凉凉的,娘亲睡觉不盖被子。”
白君渊被她的大胆行为震惊到,这女子,把我当成了她娘亲?重点是她的嘴怎么了,肿得跟挂了两根香肠一样。这家伙不会是对酒过敏吧!
“你抬头看看孤是谁?”
我迷糊着眼,半睁只眼,看见一袭墨绿色里衣,几缕白发垂在胸前,一只手托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你是?你是”
天哪,我梦到个大帅哥啊,白发帅哥,管他三七二十一,梦里嘛,有便宜不占是乌龟。
“知道还不快滚”
我冲他嘿嘿一笑“呦,跟我玩欲情故纵,来,让本姑娘香两口。
白君渊不知道她这个姑娘家家的是从哪里学来的话,真是恬不知耻。刚准备伸手把她揪起来扔出去,确被面前的女孩一把握住了手臂。
迷迷糊糊之间,我感觉面前的人是白君渊,那个肾虚男。可是梦里面闻不到味道,所以他肯定不是,本姑娘嗅觉灵敏得很。
“你是,你是梦中的帅哥,大帅哥,你怎么长得像那个肾虚男啊?不过偷偷告诉你,你比他好看多了。”我挑起他的下巴,端详着面前模糊不清得脸,就算是看不清,从他那挺拔的鼻梁,就能看出,骨像不错。
“肾虚?谁告诉孤肾虚?”白君渊才得知,原来他在这这村丫头心里是这个印象。
还没等白君渊张口说话,嘴角边像蜻蜓点水般被柔软的唇覆盖住,又迅速地撤离。
是的,他被大香肠嘴亲了。
“你真好看,给你盖个章,来再来一个。”我噘着嘴一点点向他靠近。
白君渊吓得愣了神,天哪,被这种鬼样子亲一口,真是噩梦一宿啊,
“你”
白君渊的话没说完,“花痴,你平时就是这么随意轻薄男子的吗?”
没等到她的回复,就听到均匀的呼吸声。这家伙,睡得真快。
白渊低着头,凝视着女人,伸出手,指间快要触碰到脸颊,却停止不前。他停顿了片刻,又用指尖轻轻点了下她的香肠唇。
虽然说肿得通红,但是看起来并没有那么丑陋,反而像个鸭子一样。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傻乎乎的,但还有点……还有点可爱。
不,不行。不能让一个凡人扰了局。他收回一切感情,又恢复了之前的冰冷。
但目光还忍不住落在女人的脸上,如果按以往他的性格,不得把面前女子杀掉,而今日感觉说不出的奇怪。
他跨过她,下了榻,抱起榻上的女人,往她的屋子里去。
路上有丝丝凉风吹过,怀中女人又往他胸膛上贴近几分,好像只取暖的小猫。
他把她轻轻放回床榻上,替他盖好被子,用手拂去脸上的灰尘。坐在旁边不知怎地望着这个女人目不转睛,明日醒了,看到这副模样,她会不会被吓到?
反应过来后抽身准备离去。袖口反而被肉乎乎的小手抓住。
“不要罚我跪在地上顶水壶了。”
难道她已经酒醒了?
下一句话推翻了他的猜想
“嘿嘿,帅哥,亲亲。”
……花痴,他甩开衣袖,阔步往出走,这女人真是贪睡!贪吃!还好色!
“呦,玄觞,今个怎么神采奕奕的?有啥喜事,说出来让兄弟们乐呵乐呵!”
“是啊,好久没看到你这么得意的样子了”
玄觞狐狸尾巴翘了起来,潇洒地抹过鼻头,现在凳子上叉着腰,神气得不得了。
“你们一会看看青阳淮的模样你们就晓得了,我猜中这臭丫头片子要摆小爷一局,我就偷偷在桂花酿里加了点佐料,按她的性格,昨天那是定然偷挖出来喝了。”
“哎呦呵,你俩人可真是活宝啊,不过这上了年份的桂花酿在咱们这可是少见的稀罕物,你就舍得?”
玄觞更得意了“这就是你不了解兄弟我了,这酒自然不是咱们这的,是我前天去人界偷来的,听说那家老爷听到珍藏的酒被偷了,气得乱跳呢。”
在众人此起彼伏的笑声中,大门被一脚踹开。只见一手叉着腰,一手拿棍子,裹着面纱的女人闯了进来。
“玄觞你个狗东西,给我滚出来!”
众人见这架势不对劲,连忙假装有事情忙,陆陆续续逃地无影无踪。
看着玄觞人模狗样的蹲在长椅上,我气不打一出来,抄起棍子就往他身上劈。
今早一起来梳妆时几乎没给自己吓晕厥,我们自小喝马奶酒长大的,怎么会被汉人的酒灌醉,肯定是这家伙故意整得我,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老娘今天打得你跪地求饶,老娘和你姓!”
玄觞才不是傻子,怎么会站定让她打,连忙慌不择路地东躲西藏。
从屋内追到屋外
“臭丫头,是你嘴馋,偷酒吃!”
“你怎么不说你把我养的鸡偷吃了干净!”
“哎呀,哎呀别追了,平手了,平手了!”
“休想,你给老娘整毁容了,怎么叫扯平了!”
“我赔,我赔,我赔你所有治疗费用,我赔。”
听到他愿意负责,我才饶了他一命,否则非要卸掉他一条腿!
玄觞清了清嗓,趴在树上指着我道“青阳淮,我是个讲道理的,你要先告诉我你怎么了,我才能对症买药啊!”
这家伙搁这给我装糊涂呢,我一把扯下面纱,两条丰盈的香肠唇显露出来,我指着嘴巴,对他吼道“你自己看!”
“啊哈哈哈啊哈哈。”
这家伙抱着书笑得越发猖狂,我依然忍不了
“你等着,我上去收拾你。”
我用膝盖一顶把木棍一分为二,挑了一节顺手的别在裤腰上,抓着树就往上爬,怒火已经让我变得无法理智,此刻定要拿了他,让他吃点苦头。
玄觞看我这架势,今天他必倒霉,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让让她,姑娘家家的,有多大的力气,打就打一下吧。
“停停停,青阳淮。我可以允许你给我一棍,不伤及要害就行,我认怂行了吧。”
我明白按我的速度,刚上去这家伙就会跳下来跑了,再抓就很难了,蚊子肉也是肉。等我抓到你,我再收拾你。
这下二人才商量妥,一前一后的下了树。
玄觞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凑到我跟前,眼睛一闭,一副勇敢赴死的面孔。
“说好了,不许打……”
还没等他说完,我早就将怒火聚集在右拳之上,蓄力一击,就冲他眼窝冲去。
“你好毒!”
“彼此彼此!”
“你们听说了吗,昨天咱们主上让玄觞君和青阳淮在书房门口跪了一夜。好像是因为斗殴。”
女妖“天哪,我们玄觞君有没有哪里受到伤啊,太心疼他了。”
“听说,一个眼睛被揍紫了!”
男妖“胡说八道的,淮儿姑娘那么伶俐可人的姑娘怎么会出手那么重!”
女妖嘲笑道“还淮儿姑娘,人家认识你不,叫得那么亲切,早成了香肠嘴姑娘了。”
于是这个谣言越传越离谱,最终还是穿到我的耳朵里,我听到的是——青阳淮为了和玄觞争宠,二人大打出手。
……就,就挺无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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