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姜府

远处走来两人。一人是昨日见过的城主府佣人,另一人则是侍女打扮。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道:“夫人愁得卧床不起,丹师大人也不在,这可怎么办?”侍女满脸愁容。

一旁佣人安慰道:“姜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想必过不了多时便会回府。丹师大人这几日都不在府内,确实不巧。”

朝天闻言走到两人面前,佣人便行礼道:“江仙人早。”

“早。”朝天问道:“方才听见你们讨论姜家之事,敢问姑娘是否为姜家之人?”

侍女面带疑惑,“我是姜家主的侍女。请问阁下是?”

没等朝天开口,城主府佣人便在一旁为两人介绍。

侍女听后眼露希冀,小心翼翼地看向朝天问道:“江仙人是否有空前往我姜家瞧瞧姜家主的病?”见朝天面露为难,又急忙解释道:“家主大人常年脑热,之前一直是请丹师大人看诊。但小姐失踪后,家主高热不止,医馆医师看诊却说无能为力。”

朝天不会炼丹不懂医术,但见侍女言辞恳切,只好说道:“我不会医术,只能去瞧一瞧你家主人能否服用我有的丹药。若是不行,还得丹师出手。”

侍女欣喜万分,当即带着朝天出了城主府。

途中侍女絮絮叨叨,倒是让朝天知道了不少信息。姜家主并无修炼资质,身体素质平平。早些年时常头疼发热,生下姜小姐倒是好了不少。只是近些年来旧疾复发,见城主身体在丹师照料之下恢复得不错,便也请丹师看诊。

姜家小姐乃姜家独女,那是家主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小姐失踪当日家主还能撑着身子找人,可今日一早便倒地不起,只能躺在床上。”侍女满眼忧愁,“老爷又恰好回门派去参加什么试炼,现在也是联系不上人。”

朝天默默听着,两人不一会儿便进了姜家,来到姜家主的卧房。

姜家主面上泛着异样的潮红,却还是强撑着对她表示感谢。

朝天连忙摆手让家主回到床上,却觉得觉得家主身上萦绕着异样的气息,并不像是普通的热病。她仔细地检查了女人的面部,发现女人瞳孔涣散,竟和高源弟弟的情况类似。

但凡人怎会感染魔气?而且女人明显神志清醒。

朝天一时有些拿不准,大部分灵丹对人体都无害。但若是丹内灵气过剩,也是会又些负面作用。

她在纳戒中翻找半天后拿出清心丹。根据摘星阁的伙计所说,这丹药品质普通没有太多灵气,想必不会给凡人身体带来太多负担。

和家主说明后,女人倒是毫不犹豫地将丹药吞下。

没过一会儿,“感到体内有些凉意。”家主的声音听着没那么痛苦。

一旁的医师立刻伸手把脉,惊讶道:“脉象没有刚才那样强烈,这丹药有效果。”

朝天长舒一口气,但又奇怪,低品阶的清心丹并不是什么有市无价之物,偌大一个姜家怎会没有这种花钱就能买到的丹药。更不论家主夫婿还是修仙之人。

见姜家主面上仍有虚弱之色,朝天便不再打扰出了房门。

侍女跟在后面,对朝天不停地道谢。朝天借此问出了疑问:“姜家为何没有普通的灵丹?以姜家的实力买下清心丹并不难。”

谁知侍女却奇怪的看向她,“姜家当然有,但今早家主服用后病情并未好转。还是仙长的丹药更灵。”

朝天神色一震,直觉姜家主突如其来的发热与魔修脱不开关系,问道:“家主昨日和今日是否有接触外人。”

“并无。昨日家主一直呆在小姐房内,让下面的人去寻找小姐的踪迹。”侍女摇摇头。

昨日宋主管一行应该已检查过姜小姐的房间,但听了侍女的话后,朝天觉得仍有必要再调查一番,便询问侍女能否让她进入。

侍女向姜家主请示后便带着朝天前往东边的房间。

姜小姐的房间倒是颇大,除了雕花木床,还有一个宽大的木桌,上面摆了几本修炼心法。朝天翻了翻,应是炼气晋升筑基所用。

“你们小姐多大?”朝天问道。

侍女回道:“小姐十三岁。”

十三岁的炼气后期,资质比村庄之中的人都要好。书册上写满了笔记,看来这姜小姐也是个颇为努力之人。

朝天低着头,闻到下方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然而桌面上并未摆放任何燃香。

朝天弯下腰仔细查看,发现桌角边摆放着一盆金盏花。金盏花香味清甜,隐隐带有青草香味。然而除了这些味道外,她还闻到了一丝药香。

她直接蹲下来,用手拨弄花瓣翻了翻泥土,竟真叫她发现了异常。这花盆中的土竟是炼药失败的药渣,上面还用普通湿土浅浅覆盖了一层。

若不是朝天之前曾研究过炼药,但最后因灵力不足炼出来一大堆残渣,她还真发现不了。

侍女见朝天对花感兴趣得紧,说道:“小姐特别宝贝这盆花,平日里浇水施肥换土都是她一人动手,别人想搭把手都不让。”

朝天一愣,感情这药渣是小姐自己放进去的,就是为了隐藏她炼药的事实。

“这金盏花你小姐养了多久了,开得这么好?”

“大概是今年春季的时候开始养的吧。”

看来是今年才开始学习的炼药。只是为何学习炼药要瞒着家人?朝天悄悄抓了把药渣土放在手心,决定问问姜家主。

两人回到姜家主卧房,刚刚还躺在床上的女人,现在已能半靠着床头冲她微笑。姜家主挥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房间里只剩朝天两人。

“真是多亏了江仙长的丹药。医师本来已对我的病情束手无策,丹师大人又不在,要去灼雾城请丹师也得花不少时间。真是太感谢您了。”城主说着便要下床行礼,却被朝天一把扶回了床上。

凡人请丹修要花的钱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够承受的起的,一般每年都会给受供奉的丹师一大笔费用。一般的富裕人家能够供奉一位丹师就到财力上限了。姜家主能轻松地说出再去请一位丹师,想来财力不是一般地雄厚。

朝天试探道:“我听闻姜小姐年纪轻轻已是炼气期,姜家底蕴丰厚,可以考虑让她走丹修的路子。”

姜家主的反应倒是如她所料,轻描淡写地说道“姜家之人并不适合做丹修。”随即便叹口气,“她平日里从不会未打招呼便在外留宿,现在伊城内又多人失踪,真希望她只是贪玩没回家。”

朝天出言安慰,几番试探确认了姜家主确实不知姜小姐在修习炼丹,便起身告辞。临走前姜家主为表谢意,不仅给了朝天供奉的灵石,还送了她一小块地火龙。

出了姜府,朝天并未回城主府,反而去了离姜家最近的药局。城中其他商铺不是耷拉着顶棚便是墙壁开裂。这药局虽灰扑扑地,倒是并没有严重的破损,像是翻修过。

朝天找了个看着年纪不过十岁的药童,用城主府的名义询问他是否有见过姜家小姐。

药童怯生生说道:“我并不知姜家小姐长相几何。”

幸好她出门前拿了张他们调查时所用的画像,她将画像递给药童,“你可有见过此人。”

药童点点头:“是盈姜姐姐。”

姜盈,盈姜。这名字匿名了却又没有完全匿名。

“你知道她除了来买药,还会去哪儿吗?”

药童嘟着嘴想了半天没有回答,跑到一旁拉过来另一个年龄相仿但个子明显瘦弱一些药童。

高药童将朝天的问题复述了一遍,问道:“你不是和盈姜姐姐关系很好?你应该知道她一般会去哪儿吧?”

小药童却十分警觉,攥着拳头盯着朝天:“你为什么要找她?”

这番话反倒是把朝天弄糊涂了,朝天弯腰凑到小药童耳边,小声道:“盈姜被坏人绑架失踪了,我们们在暗中调查。”

小药童惊讶地张开嘴,却又立刻用手捂上。他将朝天带到角落,眼神中充满着不安:“我昨天才在养济院看见姐姐啊?姐姐被人绑架了是真的吗?”

朝天循循诱导:“你的盈姜姐姐被坏人绑架,生死难料。现在我们只能靠你提供的线索去救她了。”

小药童被吓到眼泪汪汪,立刻全盘托出。原来姜盈从一年前便开始每月到药局购买药材,为了掩人耳目,她从来都是在只有药童值守之时才来药局。而半年前,姜盈开始在西边的养济院免费派发普通丹药,便和这住在养济院的小药童有了些往来。

“盈姜姐姐人好心善,请你们一定要将她救回来。”小童紧紧拽着朝天的衣摆,不难看出姜盈在他心中有多重要。

朝天摸摸他的头说:“心怀善念之人会被天道庇护。”

离开药局后,朝天便一路奔向西侧的养济院。沿途的房屋越来越破,然而人却越来越多,不过多是些小孩。一些小孩躲在屋内扒着门缝看她,还有些胆子大的,直接站在街上盯着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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