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御正低头看了下桌上放置的档案,有点不悦,她很烦这种造成矛盾的人,她不管抢功,也不想多管彼此的竞争,可是这招数下作低端,长此以往,这矛盾就会牵扯到她,她还要花心思解决,真是没有眼力见。
“我这边都整理完了,上官御正您看看。” 那不要脸娘子一脸谄媚,双手奉上,玄净故意留了心眼,每一封书签上都写了不同的字体。她字本就还在练习阶段,若熟悉了,一眼就能看出。
上官御正翻了翻,果然一眼就看出不是一人整理的。玄净不说,她也没打算管,只是心里觉得懂事。
那直肠子娘子可忍不住,把自己保留那一沓放到上官御正面前,“上官御正,在下只能有这么多了,我只负责我这沓,您要是在这里面发现错处,我定马上更改。” 这娘子话里话外都是您要是在别的地方发现是我的字迹,可是出问题了,您别来找我哈。
上官御正有些胸闷,果然出事。
现下大家说的委婉,这四人对自己还有大用,现在这事也不能发作,毕竟抢功算不得什么大事。
只能找了由头,训斥了几句。
上官御正严肃时,眉眼深深,竟生出了两份凌厉。
“为何是李娘子去司膳司?我从未安排过你们做这个活,有谁能给我个解释?”
那不要脸娘子低了头,不发一眼,只是眼神不停斜视玄净,仿佛再说你敢告状,你等着瞧。
玄净委屈,她没有啊,她冤枉啊,上官御正自己聪明,管她何事。
上官御正眼神突然变得锐利,犹如刀剑一般扫视一圈,那不要脸娘子抬头看了一眼,被那眼神吓住,低头不语。
“这是最后一次,若再有人随意发号施令,被我知道,做那些无关的事情,就出宫去吧,我这里容不下。”
说罢,拂袖离去,走之前还让侍女搬走了已经整理好的文档,送去她的府上。
这要去赴宴,还这么忙,真是日理万机。
玄净还在感叹,上官御正工作量繁忙,那不要脸娘子倏然走至她跟前,一双眼眸瞪的圆,似乎是怒火中烧,无处发泄。
“你竟然还敢告状,你这个下贱胚子。” 她恨狠的瞪着玄净,恨不得吃了她的骨头,洗干她的血,她可从未被上官御正骂过。
骂完了自觉不过瘾,直接轮圆了胳膊对着玄净的脸甩了巴掌。
玄净反应不急,那巴掌扎扎实实的打在了她的胳膊肘上,身体残存的肌肉反应,她习惯了,肘击加防御。她以前被她前世的爸爸扇耳光都是这么躲掉的。
“啊啊啊啊” 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玄净只觉的手肘有些闷闷的疼,很轻微,不细细品都感受不到,那娘子的手,可活生生的肿了一大片。
疼痛加生气,让不要脸娘子肩膀都随之颤抖。
玄净无奈耸肩,她还是张口解释道“我真没告状,娘子你不是和那大侍女关系好么,你亲自问问不就知道了,何必过来说我。”
玄净也不想看她在那掉眼泪颤抖的样子,像是她把她怎么了一样。
那娘子不信,一双眼眸里还喷着火,可玄净一脸呆滞无奈的样子,看起来蠢笨又呆,这几日也任由自己欺负,想必也没这个胆子,且自己主动提了人证,想必真的不是她。
可现在如此狼狈,那娘子觉得被驳了面子,声音故而变得更尖酸,声调也更大:“好啊,等我问了如果是你,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有你好看!我们走!” 喊了她那徒弟俩人就要走。
那小娘子呆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和为难,这胡桌上还有好些文档没有分类呢。
“怎么你也想造反了?“
那娘子被揪着上衫子,被那愤怒眼光瞪着,瞳孔不自觉的收缩,吞咽着口水,连忙把手中还拿着的东西放下,离开时踉踉跄跄。
回头望着还是一桌的卷轴,还是不自觉的嗫嚅到:“那这些做不完,怎么办?”
“上官御正怪罪怎么办?”
声音很快就被那不要脸女娘子愤怒的怒骂掩盖,飘远。玄净还以为那娘子良心发现,原来是怕被怪罪,哎。
果然没人爱工作,都是怕完不成被怪罪而已。玄净看着桌上还剩这么多的卷轴,和那直肠子娘子相视苦哈哈一笑,今日怕又是要忙到宵禁的冬冬鼓响完了。
六街鼓绝行人歇,九衢茫茫空有月 ,幸好裴府离这偌大的皇宫比较近,急赶忙赶终于回到了裴府,她可是有一阵子没回来了,还怪想念大家的。
上官御正看她努力,之前也答应过她,特意赏了她好多笔墨纸砚,这东西可矜贵,她可以分给兄长弟妹们了。
不知为何今日气氛极其怪异,她回去时候,每个人都对这她甜甜地喊玄净小娘子,去到阿娘住处的厢房时,除了大伯和阿耶居然都在聚在一块儿。
可是为什么那裴松风也陪着一起?
几人聚在一起玩叶子戏,玄净好奇,没玩过。也没见过,有点像扑克,也有点像麻将。
悄悄摸摸站在后面看。
那吴娘子虽然身子孱弱,也一脸高兴的在一旁对着阿娘的牌小声指指点点。(1)
李光一副得意,他刚把阿娘的小牌抓了去。
秒柔则是把大牌都紧紧的攥在手里,打的有些谨慎。
裴松风面色如常,只是嘴角若有似无得向上,想必是胸有成竹,果然他算出了李光手里的暗牌。
“啊,我竟然被骗了!!!! 你就只有一张八!”李光挠头,他的牌都被这可恶的裴郎炸光了。
秒柔因为谨慎,虽然没被骗走多少,可总是质疑这个,不相信那个,被阿娘故意用实牌唬住,也是输了。
玄净站在秒柔身后,看的津津有味,这就是叶子戏啊,这牌面也是做得精致,用的竟然是这是象牙么?这上面居然还能绘制了花鸟鱼等纹样,这是什么样的工艺品啊,她自己拿了一张打过的叶子令牌,在手里不停端详摸看。
看她们玩,她也只能通过出牌摸索看懂一点,那就是这裴郎手里明明只有一张八,可却用一个钱币图案的说是有两张,大家还都相信了。
“你想打么?” 裴松风早就看到人,那一抹盛装娘子,气质已然与之前不同,多了些稳重,眉目间也染了些愁思,他早就听坤郎说过,这娘子去了华阳观修行,和他兄长当年科考一样的阵势,后又听说去了御正身边,跟着做事。
这还梳着双环发髻的小娘子,脑袋里到底放了些什么?
此时的玄净,虽然还是梳着双髻,可也变成望仙髻,上官御正让她们在宫里休息时也有专门的侍女侍奉,如今穿着打扮,也都更贴近宫里的贵女们,穿着鹦鹉纹的石榴裙,肩搭了郁金色披子,还有那宫里时下流行的墨绿袹複。
玄净对着那裴郎的牌看了看,摆了摆手,他这牌其实一般,可多是靠他自己多猜,靠算牌,靠炸,靠骗,才能赢,她可没有这个本事,她现在还看不太懂玩法呢。
“净娘回来啦,怎么眼底这样疲惫。” 卢娘子她们打的太入迷,还在自己输牌的复盘中,看见玄净,立马推了牌,上前捏住自己小娘子的手,怎么累成这样。
卢娘子心下埋怨,劝过不要进宫的,这样可好,年纪小小,一股子自家郎君的下衙的疲惫感。
“阿姊!!!你都饿瘦了!”秒柔也是许久没见,直接上去就抱住了,看阿姊面色疲惫,又很是不舍的从玄净身上下来。
李光则是兴奋的上前,想要说好消息。今日可是双喜临门,众人都是很高兴,所以闲暇也有了劲头玩些叶子令。
玄净只见李光,不见李宗,今日大伯母也不在,她可好奇了,不然这叶子令如此有趣,也应当是大伯母在这里呼喊,哎我怎么又被你们这群小儿骗了的声音。
“大伯母和阿兄今日怎么不在呀?”
“阿姊还不知道嘛?”李光终于抓了空子,一把把玄净拉在自己身边。
“大伯母的兄长来长安啦,我们应该叫。。叫大舅父!他们准备在西市开木材行。”
“还有哦阿姊。那卢府的人终于把阿娘的嫁妆还回来啦。” 李光特意趴在玄净耳朵边说,可他那兴奋的腔调,在座又有谁听不到。
卢娘子坐在那哑然失笑,她这些小童们没有闯祸她就安心了,能帮她制造谣言,也算是有所助力吧,她也从不指望她们能怎样,健康成长就好。
不过卢娘子清楚,这件事能成,估摸着和玄净有关,那李娘子亲自求了皇后,上官御正亲自递的名帖,玄净也跟了几日宴会,想必文人学子们也都有所耳闻,声势起来,这身份就不同往日了。
“我们今日还去看了呢,可惜阿姊不在。“ 秒柔星眸里也闪烁着高兴,她用手比划了”好大一座府邸呢“
坐在上首一直不说话的吴娘子打趣:“比这里如何呢?”
“那怎么和这比,肯定是你这里最好啦!” 卢娘子眉开言笑,也开怀的挪揄回去。
“等我们收拾好,搬过去,定会邀请你前去吃乔迁宴哦”
卢娘子低声追着说道”别明日宫宴吃完,看不上我的乔迁宴咯。“
此次宫宴乃皇后主持,多邀了一些朝中有功之臣的娘子们,听闻还有吐蕃的使者和那新罗的使者也都回来。
玄净虽然没参加过宫宴,不似秒柔他们这样兴奋,可是她跟着上官御正,从选址开始就有一起参谋,比如是在花园里,赏花品酒,更有初春乐趣,还是做三舟连宴更有趣味,还是曲水流觞更有雅静。
我国的叶子戏以天文历法为基准,牌分“以、像、四、时”4类,与扑克中的4种花色同出一辙。叶子戏大约在13世纪传入欧洲,经过数百年的演变,揉合了中外各国的纸牌游戏,才逐渐形成了国际公认的纸牌模式——扑克。
关于叶子戏的记载,最早见于唐人苏鹗的《同昌公主传》,内有“韦氏诸宗,好为时子戏”的记载,并且到了五代时期,记载纸牌戏的书已经大量涌现,著名的有《偏金子格》《小叶子格》《击蒙叶子格》等。 [2]
就是之后改了之后就是类似牌九的玩法,我发现有关叶子戏的资料不是那么多只能靠自己的理解写了一些 (请某些国家不要在偷我们的文化了啊啊啊啊啊 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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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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