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你怎么就能把这领兵的权利教给了那萧肆业,这轻骑部队听他的这要损失多少啊。” 裴郎身边的侍从无不焦虑,这人蠢笨也就他本人不知道,这萧副都护近日都不怎么理他了。
裴松风迈着大步,往李玄净的住处走着,他也是接了她送来的信,说是突然有了计谋,让他帮着配合,这萧郎都不用激怒就能上钩,不知道萧家怎么养出这么个蠢货,当然他也知道可能是故意养出来的。
”还记得先前那劫粮的事情么?故技重施罢了,到时候自有办法让那萧肆业独自待着,自然不会因为他而损失了得力部将。“
这孰轻孰重他还是分的清楚的。
侍女传了话,推门而至,李玄净坐在桌上看书,次次来,次次都是这样一副景象。
沉静看书的容颜,低头时睫毛打在面孔上有些影子,遇到不懂的总会轻咬嘴唇,她看书沉浸。
裴松风用手指扣了扣桌面,李玄净不出索然的被吓到,猛然抬头。
安然回归的裴松风有了些胡渣,平添了些成熟和沧桑,这郎君竟然未梳洗就来看了她。
“还未恭喜裴郎旗开得胜。想必这劫粮的能老实好一阵呢。“ 玄净拉着那裴松风坐下,恭喜的话说起来甜腻腻的,笑容绽开,人的心彷佛被春风拂过,慰贴舒心。
凤眸看着李玄净,想到那送信的鹰,想问问她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还驱动了部落酋长的鹰时,眼角却扫到了那白皙的脖子上,有些淡淡的印子。
看的清了,是指,这白皙的脖子被人掐过,还是郎君的手掌。声音降了温度,面孔也肃然起来,玄净不知发生什么,只抬着一双澄碧的眸子看他。
“你脖子是怎么回事?” 声音略带了是嘶哑和不悦,一只大手竟然轻轻抚了上来,对着那指印摩挲了两下。
玄净有些害怕,这郎君的强势样子又出来了,她不太会应对,有些不知所错的也跟着摸上自己的脖颈,嘴巴里还是蹦出了实话。
“没想到,没想到,这是意外,本也是计划的一层。”
“这是萧肆业做的?”那声音透露的孤傲和狠厉,让人听起来不寒而栗。
“你不要命了?” 猜都猜的到,这小娘子一定又是做了什么大胆的事情,他不管她的计划,也认可她的聪慧计谋,可这用自己身体做代价,不是一次了。
话语如刀,冷冽的割过来,那迫势的目光等着她的解释,她没办法呀,不然怎么说得动那萧肆业冲动行事,自然是类以诱之。
这裴郎也是关心自己,她知道解释这么多,不如示弱来的有效。她从前遇到这种场景只会一味的辩解,自以为这裴松风应该去骂萧肆业,如今她和那古丽娘子学了不少,家人爱她又给了她好些底气,身边之人对她好,她自然也感受得到。
“嘻嘻,下次不会了,我保证,我像菩萨保证,我像真人保证。”
裴松风:“。。。” 他竟然不忍心再苛责下去了,他吃软不吃硬。
坐榻上的郎君缓了面容,随意拿了李玄净正在看的兵法书,上面批注是郎君的字迹,端正有力,上面还写了自己的一些见解,净娘可留意等字样。
“ 对了,你要和我商讨什么?
李玄净: “我想同萧肆业一起去抓捕那叛军。”
裴松风:“不行。”
李玄净: “为何不行?我不比那萧肆业聪慧?“
此话一处,裴松风身后站着的侍卫没忍住,笑出了声,连忙憋了回去。裴松风也是扬了嘴角,心里很是认同。“你比他聪慧,可也不行,他死了就死了,你不能死。”
这话多少有些暧昧了,李玄净诧异极了,这话能从这郎君嘴里说出,自己也是混出个眉目来了。
李玄净将心里话娓娓道来,总要告诉他为什么。不然这萧肆业就这样下去,还会害到他们。
"裴郎先前同我说过这军营驻扎都有讲究,一是地势要好,二是水源好,最好能放牧,这叛军逃跑,也定要找一个不好功的高处,或周围可随时藏好伏击的地方,安全都是最紧要的。“
裴松风盯着她的眼神有些古怪,这小娘子就这么短的时间读了些兵书,就能说的这样头头是道,彷佛亲上过战场一般,可是这些内容其实说的对,那些谋臣给他的意见也不过这些,他也无法反驳。
把手中的兵书扬了扬,“你都从这里学到的么?”
李玄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兵书若无注解,她虽然能看懂,可没有阿兄给他的列举的古往今来的示例,她也只能说出来,可做不到运用。
“这都是那些受伤了的兵将和在修养的老兵告诉我的。”
裴松风手指轻捻过纸张,翻了一书页过去,又问道“他们还同你说过什么?“
”还说过之前裴郎你用的那招叫做假之以便,唆之使前,断其援应,限之死地。“ 这讲的就是裴大使利用那萧肆业多次失败的情况下,埋伏了兵将在那空的粮车里的计谋。
李玄净掉书袋一般的背了出来,这些知识都让她收益良多,要不是有求与他,她还想再自己私藏一阵子。
裴松风略略沉吟,这倒是个人才。“这兵士可是受伤了?”
李玄净摇头,并不是。不同那些重伤的兵卒,只是年纪大了些,貌似武力值也不太行,一直被弃用了而已,估摸着哪怕上了战场也坐前面送死的那批,那人看样子是故意让自己常常有些小伤,好修养在后面的。
“是个郁郁不得志的老兵士了,他还和我说若要抓那叛军,以逸代劳为上策。“
屋中沉寂了须臾。
裴松风似乎是思考,片刻过后,裴松风问了李玄净要了那兵士的姓名,喊了他去别处等待,等下自己亲自问问这以逸待劳是个什么说法。
李玄净求了这么久,话题越跑越偏,急着往回拉,裴松风不接茬,给她再次气成包子。
她又不是玩闹,她只是想趁萧肆业先行走,那萧都护只会嫌弃他累赘,自然会将他放在后方,到时候精锐的骑兵都会跟着萧都护走,古丽娘子的部落队伍留下,不管是遇到叛军他们自行逃跑,亦或者他们自己亲自上场,都能直接让那萧肆业就地正法。
这既不影响裴松风他们的目的,也能完成古丽娘子所念所想,怎么看都是极其完美的计划。
“我只是想让古丽娘子为自己报仇而已。”
“我知道。” 他没半分的犹豫就说了出口,看着那脖颈上的指纹。眉宇间的从容消失了。
“明日答复你。”
李玄净知道再攀扯下去只会讨人厌,悻悻而归,准备明日再来徐而图之,走到门口才发现这是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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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松风别了沮丧的李玄净,带着侍从去见那主意极多的兵士。
这兵士已经等在屋内许久了,哪怕有人让他坐着等会,他也害怕的一直站着,他回想了一生做过的错事,主意哪怕再多,也算不出这裴大使亲自见他是为了什么。
这一辈子都坐冷榻子的人,哪里能想到自己是因为智谋被举荐了呢。
裴松风脚步刚踏进屋内,那姓王的兵士就结结实实行了一个大礼,穿了一身粗布麻衣的还挺整洁,一直修养,哪怕看着瘦弱气色也还好。
裴松风随意找了榻子坐了,示意这王兵士起身也坐,可是他哪里敢坐。从地下爬起来后,就挺直了身子站的笔直。
“在下王奇任职于三营四队步兵,先前是突击兵,受了伤,如今在养伤。”
那王奇郎君没等裴松风问自己就先交代了。
“我听李通事所言,你对行军打仗颇有想法。对抓捕那叛军李遮匐之事,说过一个一劳永逸的计谋,可有此事?”
裴松风语气并不严厉,奈何自带威严,又加上官职着实高,他这一生见过最高的官就是队里的队头了,以为是这裴大使怪罪他乱说话,又吓得趴在地上行大礼不起身了。
“在下只是乱讲的,那小娘子,啊不对那李通事为人和蔼,对我们这些受伤的兵士们多为照顾,闲暇时间随意攀谈,绝没有私下交谈议论为了扰乱军心啊。 ” 王奇兵士声音颤抖,本就瘦弱的身体打起了摆子,这军中军规的每一条,他可没有命犯啊,他现在有些后悔,多说了一些话。
“这事我不会怪罪,你只需同我解释下一劳永逸就好。”
那王奇兵士心中还是害怕,裴松风发了话,也只好哆哆嗦嗦说出内心所想:”
“示之以动,利其静而有主,益动而巽。有了上次您的行动,他们定会防着你,不若让别的将士替了您,将他们引出来,打到疲惫再有您功之,他是逃跑,自然我们贸然功之定会被埋伏。“
他本心如死灰,想着如果要死,被军法处置,不若吧自己心中所想都说出来,声音从颤抖也渐渐变成了侃侃而谈。反正他若去了战场,可能也会死在里面,若这计谋能用,他也算有些价值。
武死战为荣,他这样也算死得其所,也不亏了。
“三日后出兵,你做押官,随我一同。” 裴松风的话仿若石子扔进深潭里,王奇怔住,身体麻木不能动,连起身行礼道谢都不会了。
两行泪从那兵士脸上划过,重重跪在地上。”王奇在此谢裴大使提拔,定竭尽我所能 ,同将士们一同抓获那叛军。
“你虽然同我一起,这之后我要你去李通事那协助她做她要做的事情,你可听好?”
王奇诧异抬眼 ,看裴大使的面孔不像玩笑,这李通事不是娘子们,娘子也要上战场么,这多危险啊。
不过他只敢在心里质疑了下,连忙回到“定竭尽所能。”
吐蕃终于要结束啦,终于要 抓到那叛军回长安啦。
人物备注:王奇 (npc) 只是吐蕃之行出现的。
张录事,录事是官职名,之前是在营州做事,然后被 调到这里了。
这里唐的时候兵营的一些小知识,欢迎捉虫。
队是军中活动单位
比如队是干部,押官(执法文职) 队头(对账)执旗副队长
两名护旗*左右咽气 负责带领下面的中队,小队士兵
两万兵一般可以分成七军 每军的长官为总管
中军四千人,战斗兵两千八百人也就是五六个队
战斗兵分为 弩手四百人,拱手四百人,骑兵一千人 跳荡 突击兵五百人 奇兵 五百人,。
左右虞候各一军 每军两千八百人,战斗兵一千九百人。
四千人四个营,六个总管 每个总管统领一军 不到三千人,分成两只三个营。每营以前 二十个队 没对物是人
物是人队要陪五个帐篷,十人痛睡一张床。这十人也就是一伙
像这敌军开进的时候 右虞候骑兵先出行然后是步兵, 再是友军骑兵,步兵 前军奇步,中军骑步,后军骑步,左军骑 步 最后是左虞候骑 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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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吐蕃(12)准备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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