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天的生平事迹讲起来并不长,最后还和来缅怀的人搞了个戛然而止。
“今天我们在这里怀着沉重的心情,深切地悼念我的朋友耀天先生…… ……”
现在讲话的正是国际药联的李彦博士,他常年坐在实验室里,但身材并不浮肿,反而劲瘦挺拔,眼眸像是在墨水里泡过般黑,但并不是混沌,而像是上好的玉般剔透。
冼秋一的视线短暂地和他触碰上,又快速离开。
不知哪一根神经搭错了,还是又觉醒了上课系统,单单李彦博士的讲话是他听得最认真的。
叶延坐在冼秋一旁边也有被冼秋一莫名其妙的神经点吓到。
怎么有点像是女婿见到岳丈的那种毕恭毕敬?
追思会完后,叶延理所当然地蹭上了冼秋一的车,他告诉冼秋一先走,他上完厕所再去停车场找他。
“你就是冼秋一?”
刚才还在台上演讲的李博士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他一身黑色正装板正严肃,像是在看实验数据般扫了眼冼秋一,“状态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如果你有任何不适记得联系我哦。”
他将名片在冼秋一面前晃了晃,随后不经意间卡入冼秋一的衣领处。
冼秋一往后退了一步,躲过李博士往颈后走的手。
他拿出名片,语气里带着怒意:“我不是你的实验数据。”
李彦耸肩回道:“也许吧。”
他带着审视的目光扫过冼秋一的后颈,但由于被强抑制贴包裹着,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从刚才短暂的触感推断一二。
上厕所极快的叶延看着眼前这风流公子,试探着开口 :“你们认识?”
李博士偏过头看了叶延一眼并顺口接过话:“才认识。”
叶延这下认出来了,搭讪的不是别人,而是国际药联的李博士!
那个在学术上享受盛名的李博士!
他不该蹙着眉,带着眼镜,一丝不苟地盯着实验数据吗?
怎么还搞白大褂限定皮肤。
果然不能一概而论,做实验的不一定都是老学究。
还有可能是会在大街上随意搭讪的衣冠禽兽。
“记得联系我。”李博士摆了摆手,转身消失在小巷口。
“他在说什么?”叶延打量了眼冼秋一,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李博士想碰的是腺体。
腺体怎么能随意碰了?这人怎么这么轻浮,难道不知道腺体属于**部位吗?属性相同又怎么呢?请保持合理的社交距离。
他胆颤地抹了把自己的腺体,“听说他是这方面的专家,不会是看上你的腺体了吧。听说现在有人好这一口。”
冼秋一啧了一声,他腺体有损的事并没有公之于众,他难道一眼就看出了自己腺体缺陷?华佗再世能有他这么神?
叶延继续说:“李镰要升官了。这任办公处主任马上就退。”
“他那天请我去喝酒,难道是为这事?”
李镰有野心,有魄力,家世摆在那,在这个时间点升官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李镰不想的事没有什么人能强迫他,他能担下这担子就说明没人在后面压着他。那他为什么还是愁眉不展了?
“这事就昨天流出了的小道消息,时间线对不上。”叶延一边处理工作上的事,一边回冼秋一的话。
冼秋一皱眉提醒:“你这两天多留意他,他心事很重。”
叶延习惯性地点了根烟:“还不是事太多,联盟至今也不能给在爆炸中死去人的家属一个交代。”
电话声中断了二人的谈话,冼秋一拿出手机,看是林梓萧的来电不免声线都柔和了几分。“怎么呢?”
叶延眼睛瞪得像铜铃般大,这还是他认识的冼秋一吗?怎么有点卡哇伊?!声线柔软,自然而然不做作地扭捏姿态,嗯?真是奇怪。
“我不知道为什么李博士会猜到那人是你,对不起。”
林梓萧来接李博士到平川路那边做实地调研,后者甫一上车就跟林梓萧聊起了前段时间林梓萧提起的案例。
冼秋一腺体有损的事连李镰和叶延都不知道,就连他也是机缘巧合,在醉酒的情况下撕下抑制贴才看到的。
如果没那件事,恐怕他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冼秋一腺体有损。
他本不想多管,但怎么也是朋友,身边刚好又有这方面的专家,就顺带问了。
他问时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绕了个九曲十八弯,才把这个案例说得通透。
但好像当时的弯弯肠子根本无用,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根本就是无处遁逃。
“你跟他说什么对不起?”李博士不满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是他在追你?”
他想到了今早在林梓萧办公桌上看到的一大束艳丽娇嫩的玫瑰时,他随口揶揄徒弟的话:“是哪个娇艳的Omega?”
原来不是Omega是Alpha啊。
“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李博士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带着自家白菜被拱了的愤懑。
他虽然是才带着林梓萧做项目,但是真心实意喜欢这孩子,潜意识里希望这孩子一心专研,但没想到半夜杀出来个拦路虎。
冼秋一泰然自若,拿出在上次在本家坦白时的气势:“那可能要让您失望了。”
硝烟气息萦绕在两人周围,李博士呆楞了一瞬,他不知道对面那人为什么会说出如此铿锵有力的话,是什么给了他这底气。
冼家难道允许这段恋情的存在吗?
眼看就要短兵相见,林梓萧及时挂断了电话。一场硝烟戛然而止。
叶延凑近问道:“你在跟谁打打电话?”
蹭车蹭得理所当然的某人直觉电话那头人的身份不简单。
他也十分好奇,是哪号人物能让冼秋一一回国就死缠烂打上?
难道上次相亲真的给他相出个名堂来。要真是那样,叶延也该暗地里让家里人给自己安排一下。
冼秋一垂下眼皮,掩盖住揉碎了的春光:“我在追他,已经有眉目了。”
这句话并没有让叶延感到意外,他在冼秋一如沐春光的脸上感受到了爱情滋养的甜蜜。
“记得请我喝喜酒就成。不过我是真没想到你竟然是我们当中最早脱单的,李镰都落后你一段。”
冼秋一低头看着手机,但并没有任何他喜闻乐见的消息。
对方忙,他是知道的。
今天还出外勤,身心俱疲没有时间看手机也是应该的。
这都没关系的。
反正他名不正言不顺,只是个默默的追求者,要默默的,不吵不闹,做好追求者的本分工作。
他这话说得没脸没皮,难道刚才差点在电话里差点跟对方吵起来的人,不是冼秋一?
接下来这几天,果然是像冼秋一预料的那样,他们没怎么联系,只是会在睡觉前闲聊几句,然后道晚安。
他欣喜愉悦,常常会激动得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睡去,也会在梦里与林梓萧来段鹊桥相会。
这段没有确认名分的暧昧期让冼秋一不知所措,他既沉溺其中,也在其中忐忑。
他蹬着水,努力地往上游。他拨开厚重的水,害怕拽住水中月的碎影。
冼秋一祈祷着恳求着不要是倒影破碎的月啊,要是天上的月。、
一定要是真实的月。
冼稹谈下腺体活力营养液S级项目后,打算将其全权交给这方面的专家王耀天,可王耀天却在爆炸案中死了,信诚这方面的人才的缺失很可能让这个项目夭折。
领导层提出的方案是跟国际药联合作。
这个提案很快被通过,信诚虽然名义上不是国家产业,但早在这个家族拥趸联盟成立时就跟其息息相关,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谈判当天,冼秋一亲自到国际药联谈这件事。
这件事本就是对双方乃至于全体人民都有利,自然谈得轻松。
国际药联有意培养新鲜血液,就往这个项目塞了几个有能力的新人。
最终敲定的方案是这个项目由李彦博士带头,信诚承担研究期间百分之八十的支出经费,在项目研发推广后享受百分之九十的利益。
会议完后,双方领导人都有意约一顿,但实在是抽不出空来。
几个重要人物今晚还要飞岚州谈判。
最后定了项目结束后再庆功。
谈判完当晚,冼秋一约着林梓萧在外吃饭。
地点还是上次那家零零零考研鸭,只不过这次心境跟上次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前前后后才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冼秋一也算是完成了蜕变。
吃完饭后,冼秋一美滋滋地和林梓萧散步在街头。
林梓萧边说边自然向冼秋一靠近:“今天总算是凉快了。”
昨日夜晚下了一场大雨,火炉似的桐山熄了火。
走在路边,风缓慢地吹动着柔软的发丝。
就在冼秋一想着顺势牵起林梓萧手时,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中断了这一刻旖旎的氛围。
冼秋一不耐烦地接起电话喂了一声:“怎么呢?”
李镰不知道是在哪,听筒里偶尔有人声和音乐声混入.
冼秋一猜测是在酒吧,他要尖着耳朵才能大概听清李镰到底是在嘀咕些什么。
“秋一啊,我是不是完蛋了?”李镰吸溜一下鼻子,他转着手中的酒杯,蔚蓝色的酒液打着旋,在杯中绕啊绕,“没事,没事,我只是心理防线一时太低,那只是错觉,对吧?”
这大白话冼秋一要是再听不懂,那他这几年说的情啊爱啊,全是炮灰。
这才几天不见,两袖清风,说是无爱一身轻,坚定要打一辈子光棍的人,竟然因为情爱跑到酒吧喝闷酒。
冼秋一忍不住好奇对方是何方神圣呢?
书中所说,一般李镰这种情况,像是被不知道被哪冒出来的神仙,吹了口仙气,不费吹灰之力就牢牢地拴住了三魂七魄。
冼秋一呛他:“不就喜欢一个人,你咋说得像是丧偶一样?”
李镰咕噜了两口酒,嗓子粘糊着:“不是,我只是好奇,我为什么会喜欢他?”
他一心想要寻求个既定的答案,但感情本来就是个开放式命题。
用心雕琢,丑陋干瘪的树干也会成为价值连城的核舟记。
冼秋一:我生病了,是一种新型病毒,名叫心流感,眼神对焦就会传染
林梓萧(无奈耸肩):那就别看我的眼睛
冼秋一(呆萌眨眼):已经罹患重症了,亲爱的(拉起林梓萧的手,贴近胸膛,直直望入他的眼睛,跌落,沉溺)
ps:推荐大家去听我喜欢歌手的歌,Spexial的《心流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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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劝你死了这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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