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他躺在床上第一次梦到了冼秋一。
梦里的冼秋一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什么兄弟,狗屁的兄弟,直接抱着他一顿乱啃。
想他堂堂八尺男儿,竟然在梦里被完全压制。
他干燥的脸颊上被糊上了粘稠的唾液,衣领被强制扒拉开,林梓萧被吓得惊恐地睁开眼。
胸口被沉甸甸的重物压着,他一口气憋在嗓子眼,这绝不是形容词,因为胖橘正趴在他胸口伸出舌头舔他的脖颈。
林梓萧一阵后怕提着猫的后颈把猫扔了出去。
几百年没作祟的直觉告诉他,冼秋一就是对他图谋不轨。
他害怕且神经质地认为从相处以来的每一个细节都有可能是**裸的暗示。
点开聊天框看着前天晚上发送的消息,林梓萧突然心里发猝,害怕与不安混杂在一起,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昔日的好友。
淡然?不!他做不到。
狠厉?他更做不到。
林梓萧第一次想要以拖延来解决这件事。
估算着冼秋一离校的时间,在敢肯定他已经离校后,林梓萧才去了学校。
但他还是看到了站在教室门口等着他的冼秋一。
还有那个上前搭话不知道是A还是O的同学。
他那个时候真是怒气上头,折磨了他整整一天的复杂情绪一股脑地像是酝酿许久的火山喷发而出。
黑夜怂恿人上前:“我给你三十秒的时间考虑,要么答应做我男朋友然后吻我,要么现在下楼开车离开。”
客厅里的灯不合时宜地亮了:“我来的真不是时候。”
冼秋一停在空气中的手转了弯,顺手撩了把自己的头发。
林梓萧大叫一声掩耳盗铃:“爸,您过来怎么不说一声?”
这学区房是林梓萧上高中时特意买的,离学校近,上下学方便。
而林父林爹为了工作方便自然没有搬过来同孩子一起住,只是周末的时候会过来接孩子回家吃顿好的。
毕业后林爹打算卖了学区房给他换个大一点的房子,林梓萧以住惯了的名头严厉拒绝。
工作后,林梓萧也不闲麻烦,还是住在这需要通勤一个小时的地方。
何卿琰虽然有钥匙,但他从来没有不打招呼就过来的先例。
“要不你们快亲,我儿子从不食言。阳台上有我出差带回来的盆栽,细心点养,精贵着了,”何卿琰飞快出门,生怕坏了自己儿子好事,“梓萧,记得我跟你讲的注意防护。”他自以为的悄悄话,实则在深夜里如闷雷。
如果来一个识货的收藏家,冼秋一现在这个状态无需任何雕琢,只需要举牌定锤,日后你一定会为了此刻的识货而赞不绝口。
真是一座无暇的雕塑!
“我爸不知道你是个Alpha。”
林梓萧并不是个厚脸皮的人,现下也十分想找一个地洞藏进去,他辩驳的话在这种情况下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挺好,家教不错。”冼秋一赞赏般地点头,他珍视地看着林梓萧的眼睛。
此刻万籁俱静,冼秋一什么也听不见,只能听见近在咫尺的心脏鼓动的声响。
冼秋一虽然瘦削,但是身高在那,轻轻松松地就把林梓萧禁锢在了怀里。
凑近时呼出的灼热气息打在林梓萧的唇上,冼秋一嗓音低沉而性感:“还算数吗?”
“当然。”林梓萧配合地抬起手搭在他的肩上。下一秒,冼秋一颤抖着吻了上去,但只是如蜻蜓点水般,不敢有任何逾矩之处。
“你也得病了吗?”
冼秋一靠在林梓萧的肩上,鼻尖在颈侧蹭来蹭去。
他又闻到了淡淡的奶糖香,只是这样一次不再是咄咄逼人,而是春风化万物。
林梓萧感受到爱人的忐忑:“为什么这么问?”
“我闻到了你的信息素。”
不再是似有似无,而是真的有奶糖在空气中发酵。
林梓萧抓着人的头发,让他抬起来头:“我现在很兴奋,因为你亲了我。”
他抬手盖住冼秋一的眼睛,声音中带着蛊惑,“你想再亲我一下吗?”
手掌中的睫毛轻轻地挠着,他感受到微微的湿润以及怀中若有若无的抽泣。
林梓萧嘴角抽搐,设想一下,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米八几的高大个倒在你的怀里,哭得那是一个梨花带雨,你还能镇定自若吗?
林梓萧还真能。
真像是诱拐无知少男少女的混蛋了啦。
他跟冼秋一认识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掉眼泪。
真稀罕!
要不是场地受限,他真该开一瓶香槟庆祝一下。
林梓萧爱怜地吻上他的眼睛,轻声哄:“别哭。”
但这安抚显然如泥牛入海。
冼秋一哭得更加厉害了,他推开眼前的人,蹲在地上独自消化。
许久,才出声说道:“我只是太兴奋了。”
太幸福了,真的。
在这段感情里,失落、无望、绝望占了绝大部分,冼秋一从来没有想过,真的有那么一天。
太不真实了。
“信息素影响在这里面占多大成分?”
虽然说Alpha信息素之间根本不存在相互吸引的法则,但冼秋一问这话并不是没有原因。
第一次林梓萧在车上说对他有好感时,他也闻到了和这次一样的奶糖味信息素。
一位健康的成年男性Alpha会在有药物辅助的情况下控制不了信息素外泄这件事吗?
他怀疑上次抑制贴的事是搪塞他的借口。
冼秋一现在最怕的就是林梓萧万一只是因为信息素对自己产生的错觉,等到清醒后再把他甩掉。
“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刚才是我的初吻。我很喜欢你,只是我自己没意识到,这么说挺贱的,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林梓萧蹲下身吻着他的头发。
“你离我远一点吧,求你了,”冼秋一难耐地躲开,却被林梓萧禁锢在一方小天地之间,怎么也躲不开,“我感觉信息素要控制不住了,会间接影响你的。”
“嗯?”林梓萧闷声笑着让开,“在这住下,有间客房你睡那。”
冼秋一现在这身体状况也不好再让他开车回去,家里也还有间客房正好可以睡下。
“这套。”林梓萧把那件纯白的上衣在冼秋一身上比划着,看效果不错就随手丢在床上,又去找短裤,“你得谢谢我,这身男大风格直接让你年轻几岁。”
冼秋一有被这话无语道:“你在说我很老?我也就比你大一岁而已。”
“上次我跟你说少皱眉,从进门到现在你皱眉不下五次,跟我接个吻,委屈了你?”
“我注意。”冼秋一拿起林梓萧找出来的衣物转身去了厕所。
热水哗啦啦地流了下来,冼秋一站在水帘中,呼吸逐渐沉重。
雾气氤氲,似烟云般飘渺着攀附在磨砂玻璃上。
信息素使出浑身解数寻找存在感,浴室顷刻间就被柠檬香信息素霸占。
冼秋一单手撑着墙,一手搭上自己的红肿的腺体。
他挤出一碰沐浴露,淡黄色的液体在他手中流动开来。
浴室里的柠檬香混杂,如果不仔细闻,几乎完全不能辨别哪一股香味是信息素,哪一股香是沐浴露的味道。
这个澡洗得勉勉强强,没把预想中的邪乎压下去,反而是吹了一把助苗风,劈里啪啦燃烧得热烈。
他是什么时候换的沐浴露呢?是有意为之,还是只是恰巧超市员工推销,被说软了耳根就买了?
冼秋一没问,他洗完澡出来时主卧的门已经关了,屋内漆黑一片。
难怪感觉外面很静,原来是真的空无一人。
他打开客房里的灯,安然地躺了下去。
即使是触到了实物,真金白银地感受到了疼痛,还是会有如排山如云涌的不真实感。
“起床,太阳晒屁股了。”林梓萧把冼秋一的眉头抚平,再掀开他的被子挠痒痒肉,“是信息素的味道?”
林梓萧难以忍受地嗅了嗅。
再强的留香沐浴露在天然的信息素的诱导下简直就是毛毛雨,林梓萧站起身:“鸡蛋面吃吗?”
“吃啊,饿了什么都能吃。”
待人走后,冼秋一看了眼时间,这几天的生物钟在昨晚睡眠缺失的情况下失效了。
他洗漱完后家里的贤夫已经把鸡蛋面做好并端上了桌。
冼秋一看着眼前的场景,突然有一种老夫老夫的错觉。
难道真如电视小说写的那般,他车祸失忆,但还是反反复复爱上同一个人?
冼秋一拉开椅子坐下:“你老练得让我以为你是位情场高手。”
林梓萧几乎没有思考就脱口而出:“真不是。”
冼秋一白了他一眼,怎么会问出这么傻叉的问题,如果是昨天淋浴脑子进了水,现在就可以甩一甩。
“你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难道有你昨晚偷摸进来亲我留下的口水?点都不是正人君子,背地里搞偷袭,我真该报警抓你。”
“任成风还管这事?”
这事怎么就扯到任成风身上来了?
八竿子打不着,难道又是记忆和新城代谢的关系?
冼秋一不依不饶:“这句话的重点是你耍流氓,你混蛋。”
洗漱完后不见人影,心凄凄,没昨晚大闹都算是他冼秋一九年义务教育没白上。
大半夜搞偷袭,没一脚把他踹出三里地,都算是他夜视眼不误伤。
“我亲我自己男朋友,”话里的得意怎么也掩盖不了,林梓萧乜了眼冼秋一,接着说,“少跟任成风联系。”
“醋放多了,”冼秋一喝了口汤,又看了眼林梓萧,给了他一个台阶,“我是说汤。”
“你亲个吻就差点激动得半身不遂,”林梓萧夸大其词,“我现在要重新考虑你男朋友这一身份,我可要为后半生你我的幸福生活考量。”
冼秋一吸溜一口面条,他脑袋还昏沉的厉害,但反应并不迟钝,他抬头看向笑意盈盈的林梓萧,在明知对方是在开玩笑的情况下,还是出口解释:“昨天是意外。”
林梓萧点了点自己的嘴唇:“那你亲我一下。这叫早安吻。”
冼秋一哼了一声,嘟囔着说:“真是不要脸,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光天化日…… ……”
林梓萧发挥出自己地痞流氓的气质,掰过冼秋一的脸嘴了一口,还不忘赞叹:“不愧是富家公子的脸,吹弹可破。”
冼秋一哈哈笑了两声:“我有点尴尬。”他继续埋头吃面条,不敢再看席间的人。
林梓萧吹了吹汤:“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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