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国际药联早就联系好了,这边药品准备妥当,信息汇总完毕,冼秋一就带着人马不停蹄地往药联那赶。
交接完毕后,冼秋一让他们带薪休假三天,好好休息。
本来面黄肌瘦、双目无神、疲惫如老狗的加班人眼睛顿时亮了,要不是还在别人的地盘上,多少会注意分寸,他们只怕会高呼冼总万岁,一下把他们和蔼可亲、一心为民的冼总送到地缝一日游。
冼秋一特意看了负责这次检查项目的工作人员名单,其中就有林梓萧。他打算直捣黄龙,打某人一个措手不及。
冼秋一刚才来送资料时,坐在车上注意到附近有一家咖啡店,他方向感一向很强,不用导航就轻易找到了那家店。
他按照记忆中林梓萧的喜好点了杯生椰拿铁,其余则是给药联每个人点了份这的镇店饮品,让店员送货上门。
冼秋一并没有喝咖啡的习惯,他讨厌咖啡苦涩的口感。
如果非要他选一款饮料,他会选最接近纯净水的苏打水。
林梓萧才刚转正不久,还没自己独立的办公室。他办公区在角落靠窗台处,不仅**性极强,且视野开阔,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远处巍峨绵延的山和山下缓缓流过的江水。
国际药联既不缺钱,也不缺地,一个单间办公室最多两人,和林梓萧同处一室办公的那人这几日不幸摔伤了腿请了假,倒给了他自在活动的机会。
林梓萧近来心烦得紧,他找不出缘由,潜意识里把这没来由得心烦气躁归结于连日高温。
他撑在办公桌上,神情严肃地盯着电脑荧幕,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鼠标上缓慢滑动。
——请相信药联!相信信诚药业!
——让子弹飞一会吧。有个机关枪,真以为自己是神枪手?瞎子闭上你的嘴,没了信诚你上哪去找这么高性价比的必需品?
——强抑制贴这种反人类的设计真的对人体没有伤害吗?信息素外泄本就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为什么要倡导社会生活零信息素?
这条消息盖了层楼:首先,究其深因,强抑制贴为什么会出现?
难道不是先有Alpha用信息素压制Omega和beta吗?这难道不是社会的不平等?难道你是想出现小巷2.0事件?
这些因才导致现在的果。
其次,你但凡了解过强抑制贴,就不会说是将信息素强压制在体内,强抑制贴是轻薄透气款,他运用技术将信息素转化为无色气流储存在后方的小格中,这也是为什么要定期更换抑制贴的原因。
这难道不是常识吗?九年义务教育到狗肚里去呢?
——少拥趸联盟,这样不作为的政府早该下台。黑市暗网能做大做强,联盟难辞其咎。谁是它的保护伞?
——你的评论我喜欢,你的私信记得关。
——嗯,诽谤政府官员是要吃官司的吧。不过你也没指名道姓,不过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此话题数千万网友纷纷涌入,你一嘴,我一嘴,唾沫泡子险些淹死局中人。
“攻击力不减当年啊,林哥,”冼秋一拉开凳子,凳子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刮蹭声,他几乎是将自己摔在了凳子上。冼秋一声音是前所未有的疲惫,“谢谢你。”
冼秋一面色苍白,眼袋深重,隐约有青色的胡茬冒了出来,但他笑着时,仍然具有春风透万叶化冬水的暖意。
“你几天没睡?”林梓萧忽视冼秋一调侃的称呼,接过咖啡,仰头灌了一口,喉结随着水流滚动,又恢复平静。
“睡了。”冼秋一手指修长,晴明穴被一股力舒适地按着,他酸胀的神经才缓和不少。
“哦,”林梓萧颇为赞同的点头,“你什么时候练会睁着眼睛睡的本领?还是说,你爱上了烟熏妆?品味挺独特的啊,冼少。”
插科打诨完毕。
二人谈话进入正题,他们对信诚给出的材料上的一些数据进行初步判断。
但这只是实验做多后的第六感做不得数,具体情况还是要看给出实验室给出的检测结果。
“谢谢。”这是冼秋一今天第二次说谢谢,他看了眼挂在墙上的壁钟,距离药联下班还有五分钟。“走吧,我请你吃顿饭。”
林梓萧:“请我吃鸭子?”那晚喝醉后的事,林梓萧全然记得。他有时候恨不得把自己脑子撬开,把那段记忆挖出来。
太社死了。面子里子全丢了!
但美味鲜嫩的鸭子确实让林某魂牵梦萦,趁着这个机会去店里吃一顿也不错。
冼秋一说:“都行。”
林梓萧选了家味道一绝的店,下班高峰期开过去就花了一个小时。
即使不是周末,零零零考研鸭也是座无虚席。
林梓萧先去服务员那取了号,再和冼秋一坐在纳凉区等待。
中途,冼秋一借着上厕所的名义跑去便利店买了份酸奶,让林梓萧先把肚子垫着。
“现在连鸭子都要高学历了吗?”冼秋一喝了口浓稠的酸奶,看着店名打趣道。
林梓萧把话接了过去:“学历贬值了呗,我还在想要不要去国外进修一下,被公司裁员了,就要上大街要饭了。”
等餐较周末用时短,也就半个小时。林梓萧经常来这家,对这家的菜颇为熟悉,点了几个这家的特色菜。
林梓萧说:“这的皮蛋跟学校门口那家烤鱼店的皮蛋比,也就逊色了一点儿。”
那家店是哪一家,他们二人心知肚明,几乎每一次高中聚餐都往那跑。那是家烤鱼店。
老板冷冰冰的,扳着个脸不怒不笑,像是个没有感情的AI。但他烤的鱼却是外焦里嫩,舒香入味,香飘千里,逗得靠街边那一排教室的学生口水直流。
哪还有什么心思听课?就凭这实打实的手艺,老板的生意在这一带做得风生水起。不
仅是烤鱼这一拿手绝活,他家皮蛋也是天上地上仅此一家,打遍天下无敌手。
“能得到你这么高的评价,我待会倒要尝尝看。”
这家店后厨给力,菜上得很快。
冼秋一优先尝了备受林梓萧称赞的皮蛋。
皮蛋被浓浓的汤汁包裹着,剁椒搁得很足,一口下去,辣椒的香味裹着皮蛋味从口蔓延到胃。
再是挑剔的人吃一口,也会赞不绝口。
冼秋一满意地点头,“跟学校门口那家比确实稍显逊色,但不错。”
“嗯,等过两天忙完了,去吃一次。”林梓萧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这话冼秋一听着也是心内发怵,他咀嚼的速度放缓,晦暗不明地看着锅里咕咕滚烫着的汤。
他们已经生疏到要用半生不熟的朋友间的场面来撑一下该死的面子了吗?
但这杆子都递过来了,冼秋一没理由不顺着往上爬,哪怕会被这杆子打得鼻青脸肿,他也认。
谁让他犯浑了?
冼秋一低着头,久久没有动作,林梓萧不需要偏过头,仅从他的余光就能注意到了他,从他这角度看去,刚好能看到冼秋一后颈贴着的近乎于无形的强抑制贴。
他想到醉酒那夜,神志不清的他竟然上手撕掉了冼秋一的抑制贴。
意料中的鲜嫩灵活跳动着的腺体并没有出现,满目疮痍的腺体像是一把尖锐的刺刀刺进林梓萧的眼球。
他不知道那渗人的密密麻麻的针孔是不是一场恍惚?
毕竟人醉了,那个场景一晃而过,谁又能肯定?
要他在清醒的时候,问一些涉及**的事,林梓萧是万万不会这么做的。
“你少皱眉,都老几岁了。”林梓萧盛了碗汤放在冼秋一面前,“喝口汤,那还有葱花,可以放点儿。”
冼秋一胡乱端起汤,就往嘴里送,被那滚烫的汤烫得龇牙咧嘴,却不吭声。他咳了一声,干巴着说:“是要来点葱花。”
这次,不用冼秋一开口,林梓萧主动提出送人回家。
一连几天的连轴转让冼秋一有点吃不消,索性闭着眼恢复点精气神。林梓萧开车讲究稳,又没听歌的习惯,车内除了空调声和偶尔的滴答声,就只剩一片静。
“你怎么不叫我?”冼秋一把身上披着的毯子叠好,他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他起码在车上睡了一个半小时。
林梓萧揉着他酸痛的颈子侧过头:“刚好有点事需要处理,就没叫你。”
冼秋一眯着眼镜适应电脑荧幕发散出来的微光,半信半疑地开口说:“很急?车上不舒服,去我家处理完了再走。”
冼秋一在车里睡着,林梓萧灯也没开,顶着电脑那刺眼的光,蜷着躯体,就开干。
这怎么看,也不是个舒适办公区。
林梓萧合上电脑:“不了,天黑了,该回家了。”
冼秋一把毯子规整地放到后座,下了车。
八月的夜晚仍然热气逼人。他被这热气逼得一激灵,缓了缓才继续往前走。
“冼秋一,注意身体。”林梓萧摇下车窗,晚风穿过他柔软的发丝,像是海底里暖柔的海草轻轻地拂荡在流水中,软柔柔的。
冼秋一微笑着向他点头。
车一溜烟地使了出去,冼秋一独自漫步在明黄的路灯下,他看着身侧的影子随着他的脚步逐次变得轻盈。
正是水稀浓墨时,冼秋一躺在床上,大脑放空,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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