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检查结果显示,霍安本来就没好利索,这次又被alpha信息素刺激,虽然问题不大,不用打针吃药,但医生建议最好再静养几天。这几天里需要清淡饮食,避免接触陌生alpha。

等医生离开,江槐关上门,淡淡地说:“这几天你别出去了。”

霍安无精打采地耷拉了耳朵。

他心里知道江槐说的对,但还是很嘴硬地反驳:“医生说让陌生的alpha离我远点,你跟我很熟吗?”

“不熟。”江槐非常平静,“但这跟熟不熟没关系。”

“你能不能别总管我?”

“行。”

霍安严重怀疑这个“行”也不是他知道的那个意思。

江槐简直有一套自创的语言体系,遣词造句随心所欲,语言和实际行动毫无关系,想用什么词就说什么词。

他琢磨了一会儿,最后觉得:当他感觉江槐的话难以理解时,直接理解成相反意思就好。

比如江槐刚才那个“行”,和他的行动相悖,就该当成“不行”。

霍安试探地问:“你答应了?那我出去你真不管啦?”

江槐说:“别让我看见。”

如果换了别人,这句话就是睁只眼闭只眼的默许,但江槐肯定是不愿意让他出去的,那他实际上要表达的意思八成是:你出去试试。

但江槐对他没什么占有欲和威胁感,所以再严谨一点,就只有一层最简单的意思:

不能出去。

也罢。霍安撇了撇嘴,不出去就不出去。

他小声应了一嘴:“知道了。”

江槐今晚没有夜巡,这意味着他会多待些时间。

尽管他俩算不上陌生人了,但同处一室的时候,霍安还是有些不自在。

他百无聊赖地趴在床上,看着江槐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微低着头,翻阅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文件。银灰的发梢泛着细碎的光点。

霍安早说过那些文件无关紧要,改不改都没什么区别,但江槐还是很仔细地处理每一份。霍安实在不理解这种行为。

屋里只有笔尖落在纸张上发出的细微沙沙声,时断时续。

霍安下午睡足了觉,现在十分清醒,和江槐也没什么话可聊,就半张脸枕在被褥里,一条手臂懒洋洋地垂在床边,心不在焉地想着些乱七八糟的。

从小时候爬过的树下过的河,和宋扬吵过的架,一直想到前两天刚在D区城东集市上见过的变异体肉。那种变异体运动量大,吃的是些野草野果,说不定应该还挺好吃的?

思绪渐渐放空。渐渐的,他的视线无意识地落在了江槐的尾巴上。

这真不能怪他。

猫科动物天生就对移动的东西有极其浓厚的兴趣。

江槐低着头,背对着他,尾巴从椅背下方垂落,晃着微小的幅度。

霍安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跟着移动。左,右,左,右。

虽然都属于犬科,但狼尾巴和狗尾巴大相径庭,软毛中夹杂着刚硬的毛针,尾根紧凑,尾尖蓬松,并不显得柔软。而且也比较笨拙,只会往上下左右四个方向摇晃甩动。

但就是这种单调的频率,让霍安更移不开眼了。

在他猛然回神时,手已经攥住了江槐的尾巴。

尾巴不晃了。

空气凝固了。

“......”

江槐顿了顿,回头看他。

霍安跟触电一样猛然松手,心里第一反应竟然是“怎么触感跟想象中不一样”。

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自己的动作有多冒犯。一般而言,耳朵、犄角、尾巴这种兽化特征都是极其**而敏感的位置。

而他跟江槐并没有熟到可以摸尾巴的地步。

霍安脸上有点发烫,心虚地解释:“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江槐不说话。他就继续硬着头皮说:“我本来没想……的,而且手感也不是很好。”

这话听起来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意思,他立即改口:“不是,我是说你尾巴一直晃来晃去!你不能怪我......”

可这话听着又像在推卸责任,他连忙找补:“我也不是在怪你,呃……我可能有这个意思…但真没那个意思。”

越描越黑。

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欲盖弥彰的。霍安最后实在无话可说,自暴自弃般闭上了嘴。

他刚才叽里呱啦说个不停的时候,江槐始终表情不变,微微挑起一边眉毛,似乎很不理解,等他不说话了,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又没不让你摸。”

说完就云淡风轻地转回头,继续翻阅他那一叠文件去了。

尾巴依旧垂着,只是不再晃了。

霍安怔住了。

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当然不是希望江槐双手掩面大哭大闹,那画面太惊悚了晚上看了会连做一百八十天噩梦,但总不该这么淡定吧?

有那么一瞬间,霍安十分恍惚,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盯着他尾巴看了片刻,试图分辨那到底是从尾椎处长出来的还是后天安上的。

该不会是假的吧?

也不知怎么想的,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扯了一下。

江槐没回头。

不会吧,真是假的?

霍安不敢置信地又扯了一下。

还不回头。

再扯一下。

手感毛碜碜的,毛层深处还能感受到温热的血液和皮肉,还真是活生生的真尾巴。如假包换。

江槐依旧不回头。

霍安自己先忍不住了,要是有人敢这么拽他尾巴,别说三次了,一次他就要翻脸。

都现在了才后知后觉,随便摸人家尾巴已经是非常冒犯的行为,上手拽更是冒犯中的冒犯,跟耍流氓有什么区别。迷途知返为时未晚,他立即松开手。

“你不生气吗?”

“生什么气。”

江槐还低头忙着处理他的文件。没有阴阳怪气,全是货真价实的疑问。

“我拽你尾巴了。”

“我知道。”

“...你真不觉得这个动作很冒昧吗?我们又不熟。”

“不冒昧。”

霍安很是诧异。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反应。

连这种事情都能忍,平日里那些对江槐来说更是小打小闹,怪不得他从来都不在意。

他一骨碌从床上翻下来,站在江槐对面,还在很冒昧地追问:

“你一直给别人摸吗?”

“不是。”江槐头也不抬。

“那我有句话想说……”霍安谨慎地挑选着词汇,但很不幸,话说出来还是显得暧昧,“我感觉,看你的表情,好像只有我......呃,摸过。”

“嗯。”

“...为什么?”

江槐终于抬眼,奇怪地看着他:“我怎么知道,你不该问你自己吗。”

“问我自己?”

“我确实不在意,但别人都知道不礼貌,所以迄今为止,真上手的就你一个。”

“……”

霍安被他呛了一下,但无话可说。

谁让自己管不住手呢。

他忽然有点理解为什么霍昭让他待在江槐身边了。一个听不进去人话,一个听不懂人话,某个层面上来说真是天造地设。不然就凭他这全自动闯祸的性子,如果没遇到情绪稳定到离谱的人,早晚不是对方气疯,就是自己先憋屈死。

接下来的日子都安稳地过着。由于前几天的事情,霍安一反常态地乖,让吃饭就吃饭,该睡觉就睡觉。

毕竟他只是容易闹点小脾气,不是不知好歹。

江槐对他的变化没什么表示,只是来的频率少了。

最近是多事之秋,D1区正在严格排查变异体,097的事务比之前多了不少。

秦刀也来看过他,神情总有歉疚,似乎还觉得是自己害他三进宫。除此之外,他依旧是那个称职又柔和的护士。

隔壁的夫妇已经走了,搬进了新病人。

经过又一次检查,霍安恢复很好,信息素浓度回到了正常水平,信息素失衡症得到有效抑制,时隔多日,他终于又体会到了神清气爽一身轻松的感觉。

看着墙上的日历,从自己来到D1区的那一天开始,已经打上了十三个红叉叉。还有两天,江槐的任期就结束了,他也要回B区了。

于是,在又一次见面时,霍安别别扭扭地说:“我想出去。”

江槐抬眼。

尽管眼神里只有询问没有威慑,霍安还是压低了耳朵:“你这不马上要走了吗,朋友一场,我想给师雁她们买点礼物。”

江槐就收回视线。

“去吧。”

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浅金色的阳光从灰蒙的天穹中透出。霍安独自一人去了城北集市。

这里比起上次来没有什么大变化,人流依旧密集,有人衣冠整齐,也有人蓬头垢面,在拥挤的弄堂里摩肩接踵。作为D1区最大的集市,不会因为前几天出现过争斗就停止交易。

一张一张五颜六色的篷布相邻或相对,叫卖声此起彼伏。人们携带着各种各样的味道,来自各种各样的地方,在这里短暂相聚,一辈子的缘分可能就此终结。

霍安给四方小院的孩子们挑了些糖果,又去买些花糕。

花糕摊主竟然认出了他,笑眯眯地打了招呼,他的妻子怀抱婴儿站在一旁,目光柔和。

那婴儿忽然哭起来,妻子就轻呼一声,细白的手指抚过孩子的脸颊:“不哭啦,小宝。”婴儿渐渐止住哭泣,白嫩的小脸蛋轻轻起伏。

摊主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生意人都很热情,介绍说自己姓周,一边将花糕装进袋子里,一边笑着说:“你看着面生,不是本地人吧?”

霍安就点点头。

“唉,最近这年头不太平,大家都总跑来跑去的,我之前也不住这。”

他将袋子递过来:“不过现在好多了,我们算幸运的了,一家人能守在一起。小兄弟,你也多保重。”

霍安离开花糕铺子,拎着袋子在人群中穿行,想着该给师雁买些什么。

两边摊铺琳琅满目,普通商品随意摊在布上,珍贵点的,有的被摊主揽在怀里沿街兜售,有的被摆放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忽然看见一样东西,停下脚步。

“这什么?抑制剂吗?”

他打量着面前堆放起来的细小玻璃管,里面的液体说清不清说浑不浑,有的漂浮着细小的颗粒,不知道是什么。

摊主忙不迭地点头:“要不要来点?纯手工做的,保准便宜!”

霍安瞄了一眼价格,确实便宜。但这东西注射进身体里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不过既然能在市场上流通到现在,说明肯定有些效果,能起到一定的抑制作用。

于是他买了两瓶揣进兜里,打算回B区后给哥哥看看。如果能降低抑制剂的价格,提高质量,总是对大家都有利的事。

依旧是梦到啥说啥:经过我片面而不科学的观察,猫耳朵一般都是薄薄的,三角形的一卷片,狼耳朵就很有肉感很厚,非常立体。感觉前者嚼起来脆脆的,后者嚼起来像不粘牙的高粱饴(什么诡异的通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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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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