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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进来的是熟客,这倒还不至于让柏霖露出那种失态的神情,让他怔愣在原地的真正原因是熟客身后跟着的那个男人。
“嘿,好久不见,一杯长岛冰茶,不要冰不要酒。”熟客一进门就直奔吧台,两肘往台面上一放,屁股自己找到高凳坐下了。
他笑嘻嘻的,有点少见。
而且今天容光焕发,甚至衣服都搭得年轻了些,黑T配复古夹克,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完全没有之前来店时的那种颓废。
柏霖默不作声地回神,转头和才进吧台的滕初对了个眼神,语气轻松地调笑说:“……阿初,告诉这位先生,想购买冰可乐的话,最近的一家肯德基从和霖出去右转左转过马路再右转就到了。”
滕初招呼了一声那熟客:“周哥。好久不见开始坐小孩儿那桌了?”
叫周哥的客人哈哈笑起来:“好了好了,不逗笑。我来一杯长岛冰茶。树鸣,你要喝什么?”
柏霖觉得这声太刺耳,他漠视了走过来的人,和不知情滕初的调换了一下站位,低声让滕初调酒。
宰树鸣没说话,也没动,像是定在了那,目不转睛地盯着柏霖。
时间仿若变得很慢,柏霖像是察觉到了那道不知称不称得上是炙热的目光,身子躲了,眼却没躲,他掀起眼皮,视线和宰树鸣的双眸撞了个正着。
“树鸣?”周哥疑惑地看看宰树鸣又看看柏霖,察觉到了屋内微妙的氛围,说:“……哦,你俩认识?”
宰树鸣:“认识。”
柏霖:“不认识。”
两人同时回答,答案却明显昭示着有个人在撒谎。
滕初倒伏特加的手微微一顿,好奇地望了眼站在吧台外面的穿黑色风衣的男人。
周哥没有表情管理,立马做出一副看到大戏的表情,眉眼带笑地冲宰树鸣打了个眼色,又颇具审视地冲柏霖眯着眼睛,“……这什么情况啊。我还说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的新同事。结果你们早就认识?”
柏霖脸还是说:“不认识。应该是您这位朋友认错人了。”
周哥看他不像是开玩笑,被说服了,一秒收起脸上贱兮兮的笑容,问宰树鸣:“你认错人啦?”
从进来到现在,宰树鸣的目光未曾从柏霖身上挪走半分,直至周意致问出这话后,他才轻裘缓带地拉开高凳,移走他落枝在柏霖身上的目光,轻轻一笑,气氛不再沉重,他说:“……嗯。我还以为是幼时和我一起长大的弟弟。”
话音一落,在场五位,除开周意致和两位当事人,其他两个无一例外一秒听出了真相。
徐槐枝和滕初对视一眼,默契地没吭声。
“一起长大的弟弟……你还有个弟弟?”周意致问。
宰树鸣说:“不是亲的。”
周意致恍然大悟,“哦~发小。”
宰树鸣看了看酒单,随便指了个名字递交上去,说:“……算是吧。这个,谢谢。”
柏霖看了眼,一声不吭地开始给他调那杯酒,听周意致说:“那既然确实不认识,我也就给你们介绍一下吧!这位,我们单位来的新同事,Alpha,宰树鸣。宰相的宰,树上蝉鸣的树鸣。人很好说话,好相处,幽默又多金,别看他现在是老师,以前他可是在意国自己创业开了家公司的大老板儿呢。有钱,还帅,唯一不足的就是没有对象……”
“哇塞……需要介绍那么多吗?”宰树鸣打断他。
周意致哈哈道:“我这不是随时随地都在为你的脱单做出贡献吗。”
“在这儿可不好脱单哦。”徐槐枝接话,把手里调好的酒托入盘中,离开吧台去上酒,“我们酒吧素有分手圣地之称,也不知道是不是风水不好……”
徐槐枝离去,柏霖笑笑,往杯里倒入了十五毫升杏仁利口酒,那一声笑像是在认同徐槐枝所说的话。
宰树鸣看着他那边,不知道是在关注自己的酒,还是在看柏霖这个人。
“……那我就叫宰哥了?瞧起来……您应该比我大两岁?”滕初把调好的长岛冰茶推到周意致面前,“来吧,周哥,我的拿手好酒。”
“何止大你两岁,他今年三十,你今年才……二十二?”周意致扶着杯壁喝了一口,酸甜的酒气直冲脑门,忍不住给滕初竖了个大拇指,“拿手好酒。”
“都行,怎么叫都行。”宰树鸣说:“称呼什么的……无所谓。”
“哇?大八岁啊?完全看不出来呢……和我柏哥一样,怎么都那么有青春气息。”滕初擦拭着桌面。
周意致一副斟酌模样,说:“……可能没谈恋爱的人就是这样吧?很难解释,有些人像拆开即食的食物,拆开就极速衰老。比如他俩这种没拆过封的,就保质期长。”
柏霖把冰修得四方正直,轻入酒中,最后加了柠檬皮做装饰,将酒送至宰树鸣面前,“您的教父。”
算来,自进来到现在,这是柏霖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宰树鸣接过,手指碰到了他的手指,柏霖指尖猛地一缩,抽了开,本想佯装不在意,但指尖却毫不争气地烧灼起来。
柏霖在吧台下掐着自己的中指,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他接触到宰树鸣的信息素了。
Alpha和Omega身上所分泌的所有□□,都含有不定量的信息素。
他是Bate,闻不到Alpha的信息素气味,只有身体能感知他人信息素的“舒适”或“不适”。
就他现在这病,碰到宰树鸣的信息素,就等于是干柴遇烈火,不烧起来才怪。
“那您怎么称呼呢。”宰树鸣直接问柏霖。
周意致反应过来还没给宰树鸣介绍酒吧的这几个工作人员,连忙说:“哦哦,来来来,我来。这位,是和霖的老板,柏霖,木白柏,雨林霖,要比你小两岁。这位是和霖的调酒师,滕初,滕王阁序的滕,初次的初,刚才说了,比你小八岁,是个小弟弟。”
柏霖说:“只要你能觉得顺口,随您称呼。”
宰树鸣没多想,便说:“柏老板。”
“我也是,随您称呼,我的小名叫阿初。”滕初说。
宰树鸣点点头,“滕先生。”
周意致啧道:“……怎么那么客气啊?”
宰树鸣尝了一口柏霖调的酒,尝后看了眼柏霖,意味不明。
柏霖无论调多拿手的酒都有用调酒器具点到手背自己先尝一尝的习惯,所以这杯酒他打包票绝对没有任何的闪失。
指尖的那种灼烧越来越明显,接着就是熟悉的内心的空虚和皮肤的不适。
柏霖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转头对滕初耳语了几句,很快就离开了吧台。
周意致见柏霖面色不怎么好地离开,问滕初:“你柏哥怎么了?”
“哦,有事儿,待会儿再来。老板的私事儿,我是不知道……”滕初觑了眼被柏霖锁紧的休息室大门,清洗着自己的手,心中莫名有些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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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霖没在休息室待多久,大约二十来分钟,虽然身体还是存在不适感,但现在是生意的高峰期,想到外面只有两个人恐怕忙不开,他只能快速收拾好自己的状态,尽早回岗。
睡在他怀里的炸炸在他忽然的动作下被惊醒,从他身上跳到地上,疯狂地摇尾巴期待着柏霖放他出去浪。
柏霖知道,附近有家新搬来的蛋糕店,炸炸和那边的萨摩耶小公狗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整天在外玩得忘我。
“知道了……要去找你的好朋友了是吧,晚上十一点前必须回来,小心狗贩子。”柏霖昏头昏脑地起身,松了松发紧的胳膊,抽了两张纸巾擦去额角轻薄的汗水,把门一开,炸炸就直奔自己的狗洞,嗖地一声蹿出去,不再见狗影。
柏霖回到吧台,吧台前已经没了那两个男人的身影,不过杯子还放在那。他松了口气,走到滕初身边,问:“周老师他们回去了?”
“啊,那个,宰哥接了个电话,说有事,周哥就和他一块儿走了。才走呢。”滕初一边摇动雪克杯,一边说,并抬起下巴示意酒吧的门还在晃动。
那是真巧。
柏霖心想。
他收拾起吧台上的残局,拿走了那两人喝过的酒杯准备清洗干净,却在洗到宰树鸣用过的那只古典杯时犹豫着停下了动作。
片刻,他默默地将宰树鸣用过的杯子放到了吧台内的角落,并用已经撤下的亚克力牌把它挡住了。
“哥……刚才那个姓宰的男人,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个哥哥?”滕初忙活完,问起揣在他心里想问很久了的事儿。
柏霖转身坐到椅子上,“嗯。”
“他不知道你在这里工作?我看进来的时候,他还挺惊讶的。”滕初说。
“惊讶?”柏霖怀疑自己当时是眼瞎了,“我怎么没看出来他惊讶。你们Alpha有我接触不到的脑波吗。”
“就是挺惊讶的啊……”滕初擦拭着手中的酒杯,唔嗯着说:“……就是,人在很不可置信的时候,脸上几乎是没有表情的。比如我去参加别人的婚礼时遇到隔壁那对新人是我前任……我就感觉我当时已经没有能力去管理我的表情了,整张脸都是木的。”
“你前任都结婚了?”柏霖皱眉,“不是,这不是重点。刚才那场景和你前任这事儿不是一个类型吧?”
滕初说:“反正我通过他的面部表情猜到了他是丢下你的那个哥哥,并且他不知道你在这里工作。你就说我算得准不准吧!”
柏霖说:“……准。”
滕初把擦干净的杯子放到一旁,严肃地问:“……那,所以,你觉得他还会来找你吗?”
柏霖说:“我不知道。”
滕初:“你希望他来找你吗?”
柏霖:“……”
滕初:“如果不希望他来找你但他总是来找你、你会不会为了躲他而丢下我和徐哥离开和霖?”
柏霖被他问得怔了会儿,反问他:“……你在唱rap吗?”
双更2/2。明天恢复日单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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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6.你俩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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