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吃街和花园

那是这两年新建的小吃街,在原本街道店铺的基础上将从前学校旁边不规整的小摊都划了进来。街道不宽,两旁的店铺挤挤挨挨,路上还有各种小吃摊,店铺牌子上高高低低地亮着五颜六色的电子灯,处处都冒着温暖的烟雾、飘着各种香味,有种别样的热闹和温馨。

两人都吃过饭很久了,看到吃的,立马就饿了,刚进去就开始买买停停,手里很快提满了。他们慢慢走着,分享着各自的食物。梁衡将手里的烤红薯拿给陆景吃,陆景用旁边的勺子挖了一勺,热乎地点头表示好吃,眼睛弯弯的。

陆景将手里的糖炒栗子拿给梁衡,梁衡闻着那香甜又热乎的味道,很想吃,奈何两只手都被没吃完的烤红薯占着,无赖道:“你喂我。”

为了感谢刚才的一勺红薯之恩,其实是自己也很想做这件事,陆景笑着剥栗子喂给梁衡。

为了让自己“饭来张口”显得不那么受之有愧,梁衡时不时伸伸手,示意陆景吃自己的东西,陆景吃了,便接着喂他栗子。也许是小吃街充满人间热乎气的氛围,也许是耍无赖还能被温柔地满足,梁衡觉得今天的栗子格外好吃,入嘴入腹都是幸福,吃过以后嘴里都是香甜的,像情人的吻。

学校晚自习下课后涌来的学生人潮冲破了两人校园小情侣一样的相处。

梁衡将手里吃得差不多的烤红薯扔进垃圾桶,抓住陆景的手。两人在洪水般的人潮中被冲到街口,弯腰喘着气,彼此都有一种患难与共的感觉。

然而心理上的短暂亲近后是相顾无言的静默,是时候分开了。

梁衡去停车的地方,陆景回宿舍,还能一起走一段路。橙黄的路灯打在路面上、打在余光中的人身上,手里还留着对方的体温。身后是热闹的小吃街,身侧是车子疾驰而过的身影,耳边是车子不断驶过的声音,而两人静静地踩着没有尽头似的橙光路面,信息素淡淡地交织着,像是流水般的时光独独在他们之间缓了下来,让人幻视小说故事的结尾。

到了分别的地方,梁衡告诉陆景记得去看那些花花草草。陆景应下了。

那晚回去的陆景像第一次吃蛋糕的孩子,吃过以后反复回味吃时的场景、入口时的感觉、吃后嘴里香甜的味道,他反复回味,又想到之前和梁衡相处中零星的甜,像小孩盘腿坐在地上,怀里抱着自己的糖罐,从罐子里拿出一颗,对着光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然后一颗又一颗地重复着,嘴里满足地说着:“这颗甜,这颗也甜,这颗是我的,这颗也是我的。”

那晚回去的梁衡在夜色中对花园进行了破坏行动,拔了一大堆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的草……或者花,还弄乱了一些,只有“玫瑰”幸免于难,只被破坏了几株。梁衡在黑暗中隐约看出那是“玫瑰”,便想到陆景,心中一软,放过了它们,甚至还在心里隐隐期待它们开花,不知道味道是不是和陆景的信息素一样好闻。放过它们是因为联想到陆景,是因为不能对陆景的劳动成果太过残忍,对,是这样,绝对不是因为那玩意儿扎手,不是。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管家匆匆过来给梁衡说:“少爷,咱们家的花园不知道怎么了,跟叫野猪拱过似的,哎呀,多可惜啊,那是小景少爷的一片心意啊。”

梁衡听了管家的形容,一口牛奶差点呛出来,不好意思地拿纸巾擦了嘴,正色道:“就那样放着吧,不用管。”

管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既然少爷这么说了,一定有少爷的道理。只是可惜了小景少爷的一片心意,管家想着叹息了起来,虽然他没见过长大后的陆景,但能想到那孩子在花园里侍弄的样子,一定和小时候一样认真好看,还惹人疼。只是为别人“伤春悲秋”的心思还没起来,就想到昨晚在窗前看到的花园里的身影,那身影怎么那么像少爷!管家心道:完蛋!灵光乍现的一个比喻一不小心骂了少爷?!该死的灵光乍现!该死的野猪!

梁衡并没在意管家的话,只是期盼着想:今天是周四,陆景应该周六就来了吧。

他并没有把期盼陆景的到来理解为想念或者想见面,只觉得是因为自己的生活太无聊了,需要陆景这个好脾气又认真地傻气的人来调节一下。

但周五晚上,陆景发消息说被导师带去参加学术交流会,周末不能去了,还调节气氛似的发了张“被大佬带飞”的表情包。

美好的周五、暂时的打工人未来的总裁梁衡欢快迎接周末的周五,突然不那么美好了,不那么欢快了,他突然不知道自己以前的周末是怎么过的了。他想到几个月前陆景会在周末的时候拉他去楼上看落日晚霞,或者看花园里那些当时还称不上是花的东西摇曳的枝间透出的天边的柔光,他们一起吃饭,一起在夏日的夜风里散步。再往前是和苏钰一起过的周末,梁衡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人家,周末当然不能放过。脑海中于是又都是苏钰的身影了,无声的苦闷翻涌而来,对自己不够勇敢的自憎也在心上泛滥着。

又是一周工作日,无聊的工作中依然有着对什么的期盼,星星点点地洒在心上。

但周四陆景就发来消息,说周末不能去了。梁衡看到消息的时候,真想直接冲到陆景面前:见你一面怎么这么难啊?!

他当然不会知道,曾经有一个人无数次地期盼和他见面,却无数次地失望,有时也会很生气地想:见你一面怎么这么难啊?!但生气归生气,又不是不喜欢你了。

陆景没说为什么,但梁衡看了眼日期,知道是因为发情期。他现在会有意识地记着陆景的发情期,这当然不是因为什么感人的室友情,最多算是愧疚和顺便。

他和陆景一起过过两次发情期,七月和八月。九月陆景开学后,两人就没联系了,各过各的,梁衡理所当然地忘了,到十月底的时候,身边新配的助理请假陪伴侣过发情期,梁衡才突然想到陆景。

他想,虽然发情期靠抑制剂就能过,而且陆景以前应该都是这样过的,但他之前临时标记过陆景,九月的时候,没有他的信息素,光靠抑制剂应该不好过吧。梁衡想着,有些心虚起来,可现在都十月底了,两个发情期,没有他的信息素也过了,之后应该就习惯了,再去问候也太虚情假意了吧,好像明晃着告诉陆景我把你发情期忘了,又好像在暗示什么——你发情期的时候,我们一起解决生理需求吧。不管是哪一种,都显得很禽兽,所以梁衡就一直没问。十一月初在学校见到陆景的时候其实是想问的,但看到陆景偶然挽起袖子时,露出的小臂上有密密麻麻的针孔,又不好意思开口了。

这次,看到陆景的消息并且刚好意识到是发情期,梁衡像逮住了好机会似的,终于人模人样地给陆景发消息问候:“是因为发情期吗?你还好吗?”

消息发出后一直没得到回复,梁衡心中一阵焦躁,手边的工作都没了处理的心思,这竟然是他第一次被陆景不回消息(虽然知道他肯定不是故意不回的),也是他第一次在发消息后期盼陆景的回复。

思绪从眼前纷乱的工作中飞到十月助理请假那次。那次梁衡终于想起了陆景的发情期,除了没有理由问候、不好意思问候外,还有一个原因。在他的认知中,陆景不是个滥情随便的人,愿意用自己帮他度过易感期可能不单单是因为小时候的友谊,意识到陆景可能是喜欢自己时,梁衡觉得自己不喜欢陆景就应该和他保持距离,不能利用他的感情伤害他,同时,他心里有一丝也许是喜悦的东西从心上潺潺流过,像春风拂过干冷的土地,带来一片生机。

简直是离题十万八千里!我写的是虐文啊!我的虐文嘞?(啊啊着跑来跑去找来找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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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小吃街和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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