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得到男人的回应前，叶锦书也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男人吃了苦头，也不敢和叶锦书硬碰硬，只得用中文回答：“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叶锦书这才收了脚下的力气，蹲下身，抽出男人腰间的战术|匕首，和物证照片上的匕首是相同款式，又抽出另一边的手枪，果然已经上好膛随时都能击发。
看着银色套筒上的玫瑰标志，叶锦书强压住胸中的怒意，关上保险，退膛。
虽然还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他，但这里还有其他人，并不是最佳的审讯场所，便把问题都咽回肚子里，只是给了他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叶锦书起身掏出手机，拍了张男人的照片发给袁满，让袁满核实一下这个人的身份，又拨通了郭赞的电话。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叶锦书摆出笑脸，先嘴甜地道了谢：“谢谢老爷子的救命之恩！”
“别以为回回胡闹，都有我给你擦屁股。”郭赞冷声训斥。
叶锦书脸上笑意不减，又说：“我抓了个嫌疑人……”
不待叶锦书说完，话就被郭赞打断了：“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这事你应该汇报给你们廖局，而不是我。”
“之后会汇报给廖局的，但是情况特殊，我暂时还不能把他带回局里，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向他问清楚，只是，我刚才怕他逃走，给了他两枪，老爷子，您人脉广，您能帮我联系一家‘好心’的医院收治一下这位患者吗？”
电话那头是一阵沉默，但叶锦书知道，郭赞不会拒绝自己。
果然郭赞叹了一口气：“你把人盯紧点，我安排了人来接你，已经在路上了，”郭赞顿了一下，“也到吃饭的时间了，完成交接就过来吃饭。”
“嗳！明白！”叶锦书连忙答应。
“把电话给梧桐。”郭赞又说。
叶锦书转过头，长发皮衣男已经从集装箱上下来了，正一脸欣赏地打量着自己，叶锦书之前就知道这号人，前两年才崛起的新人，道上少有的完全不沾毒的人，想必这也是郭赞留着他任由他自由生长的原因。
叶锦书把手机递给了他，轻声道：“老爷子。”
梧桐有些惊讶，毕恭毕敬接过手机，将手机举在耳边答应了几声，愉快地挂断了电话，把手机递还给叶锦书，豪爽地开口：“叶队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尽管吩咐。”
*
很快郭赞的人就来了，叶锦书检查了一下冉季的车，好在只有皮外伤，还能骑，便骑着车跟着浩浩荡荡的大部队往郭赞的私房菜馆去了，留下满地狼藉给梧桐处理。
叶锦书进包间的时候，袁君已经在里面了，唇红齿白，翘着兰花指端着酒杯正笑盈盈地给郭赞敬酒，他手边摆着一瓶飞天茅台。
“好哇，都不等我？”叶锦书一进门就抗议起来。
郭赞一看到叶锦书，脸色就冷了下来。
“是你迟到了，不是我们不等你。”袁君碰了碰郭赞的酒杯，便自己仰头喝了，连忙给叶锦书递眼色让他快落座。
“雪明给我打了电话，晴海城那爆炸，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又牵扯上国安了？”郭赞在道上这么多年，依旧保留着老警察的味道，一开口压迫感就来了。
叶锦书拉开椅子坐下，好声好气地解释：“具体情况我现在也没有完全弄清楚，但是在这次爆炸中失踪的人，是咱们队那小孩儿的妈妈，国安的介入也是和他妈妈有关，我们不能不管嘛！”
“你看到这个，应该差不多就弄清楚了。”袁君说着，从挎包里取出了文件袋从桌面上递了过去。
叶锦书起身接过，迫不及待打开文件袋，郭赞不是外人，他没有回避，问袁君：“查到了？”
“算是吧，季雨薇这号人很干净，不过她的履历肯定有问题，以我见过的履历来看，八成是伪造的，里面的内容都可以查证属实，但都只是浮于表面的真实，不能细究，通过伪造达成这种效果，目前为止，我知道的，只有国安。”
袁君说话间，叶锦书已经取出了资料，季雨薇的一生就这么摊开在他的面前。
季雨薇祖籍并非率宾，但她从小学到高中都在率宾就读，大学考到了首都，父母于她大学期间双双去世，但她毕业后仍回到率宾，在一家主营出口的工厂做财务，在率宾结婚，怀孕期间丈夫意外去世，孩子出生，起名季霄，她独自抚养，在季霄小学时再婚，对象为时任率宾市信｜访局局长的冉鸣川，季霄改名冉季，后因冉鸣川工作调动，一家三口来到C市滨海区安家落户。她在C市期间有几次工作变动，均为不同外贸集团，做人力资源或行政，当前在律所做财务。
“你看她的工作经历，几乎都是对外贸易相关的工作，她现在工作的律所，主要的服务对象也是外贸公司。”
叶锦书看着手里的资料，这下拼图的最后一块也找到了。
国安之所以大费周章不惜一切也要找到这个女人，不是因为她可能是那个维塔利的女人，而是因为她是掌握了大量国家机密的国安警察，不仅如此，她甚至都不是普通的国安警察，以她的身手，显然是接受过非常专业的训练的，精英中的精英。
“等等！”叶锦书猛地想起来，“老吴之前跟我说过，维塔利之前被他哥哥追杀，逃到我们国家，那时候国安也得到了这个情报，一度接近抓住他……难道……”
“如果时间对得上的话，国安派季雨薇去接近维塔利，应该也是说得通的吧，”顺着叶锦书的思路，袁君说出了他心中所想，“你觉得维塔利当年逃走，就是季雨薇放走的？所以维塔利制造爆炸，季雨薇失踪，国安才会如此大动干戈？”
这的确是当下最说得通的猜想，但叶锦书不愿意相信，就像他安慰冉季时说的，人不能数十年如一日地进行伪装，况且在维塔利逃走后，季雨薇仍然在执行任务，如果她真的协助维塔利逃走，国安不可能放任她继续自由行动。
“虽然不确定当年维塔利逃走她有没有出力，但是，我找到了维塔利年轻时候的照片，你看了，应该就明白了……”袁君扯了扯嘴角，示意叶锦书手里的文件袋。
叶锦书往后翻页，夹在文件里的照片滑落出来，是一张家族合照，叶锦书一眼就在照片中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是个留着寸头的大男孩，高挺的鼻梁，深陷的眼窝，那双蓝汪汪的眼睛望着镜头，笑得格外灿烂。
是维塔利。
冉季几乎是和他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叶锦书干笑了两声，小声嘀咕：“疯了吧……”
虽然之前就猜到了这个可能性，但这下证据真摆在手上了，叶锦书又难以置信了。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叶锦书回过神来，掏出手机，是沈确打来的。
接通电话，那头传来沈确的声音：“案情分析会结束了。”
“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死者衣服里绣了名字，看名字，像是R国人，联系了海关，没有核实到入境记录，可能是偷渡过来的，国安说已经联系了大使馆，正在做身份确认。”
“在我们这边发现名字之前，就已经联系大使馆了？”叶锦书抓住了沈确话里的隐藏重点。
“是的，”见叶锦书会意，沈确的语气轻松了许多，带着几分戏谑，“国安一开始就知道对方是R国人。”
“不奇怪，国安一开始就知道这事和沃尔科夫集团有关才会介入进来……小季妈妈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季雨薇的通话记录很干净，社交媒体也没有异常，国安去她家搜查过，也没有发现可疑的物品，26号早上上班的时候，她也没有任何异常，目前没有找到她参与爆炸前置准备的证据。”
“车呢？”
“目前还没有锁定行踪。除了我们已知的情报，现在掌握的情报大概就是这样，基本已经排除了爆炸是盐帮所为的猜测，他们已经把怀疑对象转移到荆棘玫瑰了，后续的方向也会往这边靠了。”
“好，我明白了。”
“你那边呢？你没事吧？”
“没事，我钓了条会说中文的鱼起来，他还在医院做手术，晚点我去问问他，有进展随时电话联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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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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