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路人散去。
子渔望着小侍卫高高扬起的头颅，摇头笑着离开。
说他笨吧，倒也还能反应过来，刺激他过来是为了利用他。说他聪明吧，又没能看出已经利用完了，说的所有话都是为了支开他。
小跟班不在了，子渔终于可以乔装打扮去暗市了。
以前游历时，她曾听同行的人讲过暗市，在魔族被困北山之前，黎城的暗市是三界信息最为流通的地方，在这里能打听到任何消息。
当然，这个地方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想要进去的人必须给暗市提供一个独家消息，消息的独家性和重要性，决定了提供者被带去的层数。
暗市塔楼总共有九层，层数越高自由度和信息的绝密度越高
如果提供的消息是整个暗市都没有，提供者将会直接被带到最自由最不受限制的九层，去交换想要的消息，反之亦然。
倘若想得到的消息在上一阶梯，进入低阶层的人必须花大量金币，才可以抵达上一层，越往上，花的越多直至最高层。
子渔在成衣店众多袒胸露背的衣裙中选了身还算得体的黑衣。
在与医馆老板打交道时，她已从他们的话语中打听到黑市的入口。趁着天还未黑，子渔避开路人摸到暗市门口。
这里虽叫暗市，整体建筑却金碧辉煌，高耸入云的塔尖如一盏明灯将整个黎城照亮。
有许多身着金色铠甲的守卫绕着暗市的塔楼巡逻，防止有不轨者破坏护塔阵，钻入塔楼。
暗市塔楼外人来车往，络绎不绝。
子渔混入人群，随着人流往塔楼去。
塔楼第一层不参与信息交换，这边只有无数个小柜台，方便想进塔楼的人提供消息。
子渔站到一处人少的柜台前排队。
柜台周围有结界，外面排队的人根本听不到里面的说话声。
子渔在心中琢磨，等会到她，她该给暗市一条什么消息。
片刻后，他们这队最前面的那人完成交易，她听到柜台后的小侍从喊：“六十七号客人请上二层。”
听到这个消息后，六十七号客人当场不乐意，他在大厅中央嚷嚷，“我给你们提供了这么隐秘的消息，你们却只让我上二层，我不服！”
塔楼内管事见状，忙上前劝阻，“暗市讲求公平交易，这位兄台提供的消息经判断确实只能到达二层，如若您想去往更高一层，花等量的金币就可进入。”
六十七号见管事只是一个矮小瘦弱的老头，更加放肆，他唤出兵器威胁管家，“我的消息独家隐秘，凭什么还要多花钱！”
他将兵器架到管事脑袋，“今天这事你不给个说法，我不会放过你。”
拿着兵器的侍卫从塔楼四面八方赶来，管事伸手，阻止他们继续往前走。
六十七号以为他怕了，行事无忌，子渔却看出来管事还留有后手。
“六十七号李东，黎城西区重露巷人士，给暗市提供的消息是他与隔壁王娘子偷情。”管事勾唇，“而这位王娘子的丈夫也在现场，就是与他结伴而来的六十五号。”
被管事道破秘密，李东恼羞成怒，他挥起大刀就要砍下。
哪知管事虽老，但反应迅敏，眨眼功夫他便绕到了李东身后，废了他的双手，掐住他的脖颈。
如对待一坨烂泥，管事将李东踢到门口，他对着六十五号说：“你的问题我想已经有了答案，此次你提供的消息交易可保留至下一次提问，人已经帮你制服，就当免费送的。”
六十五号点头，谢过管事，脱掉衣服露出粗壮有力的臂膀，如拎小鸡崽一般将李东拖了出去。
室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紧盯着管事的方向。
管事背着手，“防止有些人第一次来暗市，我再把规矩说一下。”
他站在大厅中央的高台，声音洪亮，“进了我暗市就得守我暗市规矩，暗市虽根据独家性和隐秘性来判定楼层，但没人对你们那点桃色新闻感兴趣，越与时局有关越能往高处走。交易时请你们想清楚要去几层，拿出对等的消息才能得到想要的信息。”
这是劝诫也是警告，殿内的人都明白。
这件事后，暗市塔楼内再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对于安排的楼层，大家都默默接受，就算有不满意的也只敢暗自叨叨几声。
风波过后，很快便轮到了子渔，她走进结界，坐到柜台前。
接待她的是一个年轻的女魔，“请问您想要拿什么与我们做交换？”
子渔确实觉得没什么可以说的，她思来想去说了个无关紧要的事，“灵风谷灵清仙子徒弟会参加最近的试剑会。”
“什么！”女孩怒拍桌子，“灵清仙子什么时候收的徒！”
子渔被她的反应吓到，她看看周围，试探性地回到道：“……有段时间了。”
那姑娘像是受到什么打击，不断摆弄着两人中间的透明球。
红色的烟雾从透明球底盘缓缓升起，女孩看着球内的烟雾，像是被抽取了灵魂，精神颓委，跌坐在椅子上。
子渔实在搞不懂女孩为什么会这样，她说：“你怎么了，需要我帮你叫巫医吗？”
“不用，”女孩双手撑着头，碎碎念，“灵清仙子怎么会收徒呢？会不会是受人胁迫？”
子渔也不想问，但女孩口中的灵清仙子是她呀，她也很好奇面前的女孩为什么对她收徒有这么大反应。
“那个……我想问，灵清仙子为什么不能收徒？”
“她怎么能收徒呢？”女孩很难理解，“风尘外物里说，自从被同伴伤害后，她就断情绝爱了，没有什么能让她停下脚步。这一收徒，不就会被情感绊住脚步吗？”
“……”
“我可以问一下……”子渔想问她风尘外物是什么。
女孩伸出手阻拦，“这里是暗市，如果你想将机会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上，尽管问。”
子渔及时收声，她向女孩点头，以示感谢。
女孩却没理她，抬手，“下一个。”
离开结界，柜台后站着的侍从狭小的空间走到子渔面前，附耳道：“八十一号请跟我来。”
子渔疑惑，这流程好像跟前面的不一样，但她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有前车之鉴，现在没有法力只能老老实实跟着侍从往过道走。
子渔被带到一个传送阵法前，侍从才将结果告知，“您提供的消息很有效，暗市给的判定为九层。为了保护客人的**，六层以上的都在传送门口通知。”
怪不得，她排了那么久的队都没有见过通报六层以上的，原来是这个原因。
不过，直接上九层这跟她原来的计划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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