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五十九章

千秋月对此不是很赞同,他皱眉再次抛出玉盘,用自身的法力驱动其转动,阻止子渔体内的生气往外泄。

“这事迟早会暴露,你何苦瞒他。”千秋月边给子渔治疗边劝道,“况且,除此之外,他已经知道你身体不好的事了。”

“不要紧,只要这次他不知道就行。”子渔手指扣着涂着红漆的桌面,不在意地说道。

见劝不动,千秋月只好放弃,他不理解地嘀咕道:“你们都是夫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瞒着对方。”

子渔笑笑没说话。

但凡履泽对她的态度一如之前,她还会考虑一下,可现在她不能允许自己成为前行路上的绊脚石。

离开邙泉村后,她就发现了履泽的不对劲。在邙泉村时履泽对她也好,但那是对陌生人的礼貌客气。

自从与三枯来到黎城,履泽就再不见原来的疏离和淡漠,倒像是回到了现实世界,却又有点不同。

别扭的亲近和突然出现的占有欲。

子渔有时候也分不清,他到底是认出来了还是没认出来。

要是履泽把她当成云霜,那还好说。

可若是他认出来还这般……

唉,子渔叹气。

千秋月瞟了眼子渔,没说话,继续手上的治疗。

疼痛得到缓解,子渔收回手,“今天多谢你了。”

患者忽然抽手终止治疗,对于千秋月来说这是对医者的不信任,他不悦,刚想发作,却惊讶地发现,玉盘的光芒不知何时减弱了。

千秋月盯着子渔,用探究的眼神打量她,他实在难以相信她是一个没有法力魔。

如此细微的变化,他都没察觉,面前这个女人却感觉到了。

就在千秋月思考时,外院的门忽然被千秋尘撞开,他拍了拍千秋月设下的结界,对里面大吼,“哥,你怎么还设置结界,我们回来了,有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千秋月对这个傻弟弟实在无语,搁他这么一喊,外面的眼睛不都知道了他封锁空间是为了商量重要的事情。

千秋月扶额,挥手把屏障收回。

屏障收得过于突然,千秋尘扑了个空差点栽到地上。他掸掉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快步跑进屋子。

“哥!二娘醒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千秋尘有些激动,根本没注意到云霜的脸色。

千秋月愣住,倒不是因为亲娘醒了,而是感慨于履泽医术的高超,真的把昏睡一年的人给唤醒了。

从出生起他便被冠上了千家继承人的名头,幼时离开父母,独自到千家独有的秘境修炼法术,百年间从未见过他们,亲缘至于他并没有那么重要。

要不然他也不会想都不想将母亲当做人情让履泽治疗,无论治好或不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之间已有联系。

千秋月应付地笑笑,“真好,这次我可要好好感谢一下履大人。”

坐在一旁的子渔早将兄弟俩的神态看入眼底,她摸着下巴暗忖。

“履大人呢?怎么不见他人。”千秋月望了眼他身后。

“嗐,他呀,他被家主留住了,一时半会儿不得空,我看你迟迟没来,想快点把这个好消息传给你,所以就先跑过来了。”

千秋月往子渔的方向看了一眼,他问:“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千家吗?”

老实说子渔想去,可照目前的状况,她不能去,现在去只会让履泽察觉异样。

子渔站起来对着两人行礼,“我就不去了,千夫人思儿心切,千公子别再耽误了,我没事,后续的事你也请放心。”

“什么后续的事?”千秋尘横插到两人中间,语气不爽,“你们偷偷密谋了什么,为何遮遮掩掩。”

千秋月忍不了,对子渔回了一礼,一巴掌拍在千秋尘脑后,“走了,那么多事,真想知道,回千家帮我处理政事,我就告诉你。”

碰到政事,千秋尘立刻偃旗息鼓,闭上嘴灰溜溜地跟在千秋月身后往外走。

子渔看着二人的背影不由感叹,在魔族能出一对友爱的兄弟,实属难得。

人走后,小枫从门边溜进来,他走到子渔身边抓起她的手,“姐姐,你还好吗?我看你脸色不好看,是不是刚才那个人欺负你了,你等着,我这就帮你去教训他。”

说着小枫握紧拳头就往外走,子渔赶紧伸手将他拉回,她摸着小枫的脸,慢慢勾起了嘴角。

她刚才想的实在过于浅薄,只能说那样的兄弟情在魔族世家中很难得,普通的魔族百姓和凡间的人并没有两样,他们也有亲情、爱情、友情。

纵使自己已经活得很不容易了,也会用自己的热度温暖别人。

小枫他们是这样,李寻情亦是这样。

羽获的幻境也算给她上了一课,入魔与否不在身体上的变化,而在心。

子渔揉揉小枫的脑袋,“姐姐没有被欺负,只是有点累,睡一觉就好了。”

小枫放下心,他郑重承诺道:“姐姐你放心休息,小渔他们那边交给我,我会好好盯着他们练功的。”

“嗯。”

这一觉子渔睡了好久,她梦见了少年时期与木风一起下山去人间历练遇见的那些人和事。

仙人居住仙山,魔族囿于北山,人间的尘世之气最适合妖族生活,所以,长久以来妖族都变化成各种形态和人族生活在一起。

斩妖除魔是仙家的责任也是她必须要去做的事,曾经的她也是那么认为,直到历练快要结束,她和木风最后一次出去除妖。

一路上斩妖,从未失手,在当时那个地区他们可谓风头无两。

离开前他们应城中富商邀约为其老宅验风水,富商只告诉他们宅中闹鬼,却没告诉他们其他原因。

他们赶到老宅时确实发现了异常,也发现了扰乱富商老宅的花妖,可却也让她知道了一些关于富商家的腌臜事。

富商原来并不是个有钱人,他说服了老族长,以照顾刚失去亲人幼女的名义携一家老小住进原本富裕的小姐家。

小姐年幼,也看出了他们的不怀好意,可迫于族长的压力只得接受。

起初他们还会做做表面功夫,直到将老宅内的仆从收买清洗干净后,他们便演也不演了。

曾经被爹娘捧在手心的小姐,吃穿也变得与下人一样。

再大一点,小姐在花妖的教导下学会了反抗,她第一次鼓起勇气从家中逃离,跑到宗室祖宅想告发富商侵占财产苛待于她。

然而,主持公道这样的场面并没有上演,等待她的却是富商妻子愤怒的脸庞。

就在她踏入祖宅那一刻,便有人去通风报信了。

小姐一度恨极了通风报信的那人,直到后来她才明白,就算没有这样的的人存在,族长也不会为她出头,因为此时的富商早已不是彼时的他,靠着小姐父母留下的资产,他已将事业发展壮大,就连族中宗室都指望他时不时孝敬的那点银子。

一个孤女和一个摇钱树孰轻孰重想都不用想。

自从发现了小姐会跑,富商便将小姐锁在了院子里,就连送饭都是通过门旁的狗洞给她送饭,绝不给她一点出逃的机会。

至于小姐给他们出了这么大的糗,他们不把她打发到远处还要留在家中供着当然是因为还有利用价值。

小姐十五岁,富商事业如日中天,野心也急速膨胀,他想吞下别人的线路。

而与他合作的那人只有一个条件,结两姓之好。

但城中谁人不知那家的少爷是个暴虐狂,活活打死了两任妻子,合作伙伴一直没能抱上孙子,害怕绝后,所以提出这样的条件。

富商不舍得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又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于是想起了被锁在深宅的小姐。

小姐得知这个消息后整日以泪洗面,与花妖商量下决定出逃,可惜结果并不美好。

富商知道小姐知道这件事后肯定会想尽办法逃跑,他利用自己与衙门的关系,让县老爷派人帮忙盯着,小姐出逃了几次就被抓回来了几次,花妖才刚有意识,并不能离开老宅,只能口头上给她出谋划策,最后小姐终是在无尽的绝望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花妖无法忍受小姐就此丧生,她用自己仅有的妖力让富商及家人奴仆每日都生活在恐惧之中。

最后富商实在受不了带着家人搬到了别的宅子。

再然后便是他们接受委托来到老宅遇见花妖。

初听这个故事,子渔气得眼睛都红了。

她想教训富商,却被木风拦了下来,木风说不能伤害凡人。

花妖见富商高傲的神态,完全不知悔改,她终是忍不住挣脱子渔的白绫,冲上去了结了富商的性命……

遗憾的是她也被木风打散了元神。

此事后,子渔与木风发生了相遇以来最大的一次争吵,因为木风发现子渔故意松开白绫,给了花妖可乘之机。

子渔也不理解木风为什么只能看到人或妖,永远看不到皮囊下的那颗心。

以前除的妖都是为祸一方百姓的妖,而花妖并不坏,她有一颗赤诚之心,倾尽一切为朋友报仇的她不该是这个下场。

也就从那时起,她与木风分道扬镳,分别走在各自认为的道上。

……

眼前渐渐有光点出现,子渔听到有人在叫她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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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分之想【师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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