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子渔想象过各种场景却独独没想到拦她的会是木风。
此情此景,一如当年他毅然决然地挡在那个富商身前一样。
“你又要拦我?”子渔讥笑,歪头问面前的男人。
子渔的表情毫无掩饰,木风瞬间明白了她口中的“又”是指什么。
木风面含悲色,他抿了抿唇,指着紧闭的大门同子渔说:“里面坐着的可都是仙山的掌门和长老,他们此刻正在讨论着事关六门的大事,我不管你有多大的事,但现在,你不该闯进去。”
木风说到最后,话语间已带了点怒气。
方才被比试场上发生的事冲昏了头脑,木风的话如冰水,一桶浇下来倒让她冷静不少。
现在闯进去对她确实没什么好处,贸然打断掌门们的对话,有理可能都会变得不占理。
子渔收回手,不给木风一个眼神,环臂倚靠到殿前的圆柱旁。
见她还能听进去劝,木风长长松了口气,他挥手屏退在刚才跟上来的弟子,缓步走到子渔身边:“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你如此生气,但我得给你提个醒,自两年前金乾门出事,金掌门就有些草木皆兵,任何人对他有所不敬,他就认为别人看不起他,想要取代他或端了金乾门。你行事要把握分寸。”
同样的事履泽也说过,只不过没有木风了解的深。
子渔也不像让木风觉得她还对过往的那些事耿耿于怀,她收起所有戾气向木风道了声谢。
气氛缓和,祝巧见状款步上前,她附在木风耳边低语。
子渔看着两人亲昵的姿态,耸耸肩别过头,静静等待殿中人出门。
两人低语良久,就在子渔准备离开,到台阶下等元青他们时,木风突然叫住她:“子渔等等,我有事想要问你。”
子渔收回步子,侧头看着两人,不懂她与他们还有什么话要聊。
“我听说你和元掌门在你来金乾门当天打了个赌?我能问一下赌约是什么吗?”木风盯着子渔的眼睛,问得认真。
子渔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而后才明白祝巧对木风说了什么。
她嘴角噙着笑,眼里却满是冰霜:“你监视我?”
寒风骤起,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如一把把小刀在空中四散。
祝巧被子渔眼中的寒气吓到,她不自觉退后数步,最终躲到木风身后。
“子渔你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木风用身体挡住子渔的视线,他挥手试图将子渔制造出来的危险物消退,可如今的他又怎么能阻止得了在兰台静心闭关百年的子渔。
木风继续发力,直到脸上冒出细汗,子渔才堪堪收手:“你最好能解释清楚。”
力道减退,木风和祝巧长舒一口气。
风停后,祝巧才缓缓开口:“我承认我是有留意你的动向,但绝不敢监视你啊!这个消息是我们长老透露出来的,稍一打听也能了解个三四成,毕竟你们打赌时并没有避开屋外的人。”
子渔忍着怒火,环视一圈。
原本在台下偷瞄他们的弟子纷纷低头,若无其事地做着手上的活计。
好样的!她现在越来越好奇,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金乾门掌门到处安插眼线。
子渔报复性地走近木风,贴在他耳边说:“我让元青帮我调动六门去阻止魔族入侵人间,但他不答应,现在我告诉你了,你又能如何,难道还能让木云宗帮我?”
子渔的话如同十二月的寒风,吹得木风耳朵刺痛,他知道子渔是在讥诮人,可他又说不得什么,木云宗不能得罪金乾门,至少现在不能,这是木云宗上至长老下至弟子共同的认知。
子渔也没指望他能给出个答案,毕竟很早之前她就知道这人固执守旧,让他主动打破规矩,简直难如登天。
在金乾门山门口木风帮她解围的那次,她已觉得出乎意料,放以前,木风肯定要劝子渔遵守人家门派的规矩,慢慢等着。
近在咫尺的两人彼此对望,此刻都从双方的眼中看到了答案。
“师叔?”
一道熟悉且带有疑问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子渔回头看,连祁正拉着凛若冰霜的履泽站在台阶下呆呆地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履泽那一刻,子渔是心虚的,尤其是对上他的眼睛时。
子渔后退,退到一个安全距离后才避开履泽的视线开口问:“你们怎么过来了?”
连祁缓过神,捂嘴清咳几下回答道:“我刚比试完,就见您冲向了这里,我以为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便让履泽带我过来,没想到……”
不用听,子渔也知道连祁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她无奈地瘪瘪嘴:“行了,没啥事,明天还要比试你们先回去,我处理完事情就来。”
从始至终履泽都没有说一句话,他就直勾勾地盯着子渔,末了才吐出两个冷冰冰的字。
“走吧!”履泽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连祁尴尬地僵在原地,他先瞅了眼逐渐远去的履泽又看了看还站在大殿门口的子渔,长叹一口气扭头追上履泽。
目睹了一切的祝巧,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因为她看到了师兄铁青的侧脸。
就在这时,殿门口的静音符印消失,殿门被两个半大,梳着两小辫的小弟子打开。
以金乾门掌门为首的一群人慢慢走向屋外。
行至木风旁,金乾门掌门还顿住脚步与他寒暄两句。
子渔站在一旁默默打量,直到灵风谷的众人出来,她才离开,走向元青他们。
元青见到子渔脑袋都大了,他跟身边的长老耳语几句,随后就跟着金掌门往下走。
子渔以为他要逃,作势就要去逮他,也没注意到迎面而来的玄真长老。
一只强有力的手扯过她的胳膊将她带离人群。
子渔蹙眉,等看清来人,才偏头诧异地问:“玄真长老!?你为什么拦着我,我有重要的事要与元青说。”
“我知道。”玄真目光清浅,等一群人彻底离开,他才继续说,“众掌门聚在一起,你总要给元青一点面子。”
这已经是子渔今天第二次听到有关“面子”的讨论。
把自己封锁兰台百年,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仙山了。
沉默半晌,她终究没有辩驳,只跟玄真把问题说清:“今天下午连祁比试时,有人在暗处偷偷使用法术扰乱。”
玄真眉头隆起,他问:“是谁?可有调查清楚?”
“没有。”子渔伸手嘀咕几声,那块被履泽捡到的榆木腰牌出现在她手心,“追过去时只看到了这个。”
在看到腰牌那一刻,玄真整个人都愣住了。
显然,他也被眼前的事实给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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