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半截由不知名力量聚集而来的身体的残缺头颅倏地扬起，狠狠地咬上了那张一张一合幸灾乐祸着的嘴巴，最后在黑眼睛惊讶的目光中，生生咬了一块肉下来！
“啊啊……好痛！”鲜血飞溅里，那张碎了的嘴巴一下子缩了回去，口中舌头卷曲，夸张地叫出痛音，指责：“你也太粗鲁了吧？”
“你……该死……”强忍着重重落地的疼痛，明言使劲想呸出那不知成分的、一入口就滑进了自己喉咙的“碎肉”，没成功，于是顶着受到无意义符号冲击的目眩，深棕色眼睛发狠地瞪着那只黑眼睛，像是盯住了那个穿风衣的人的本体，破碎声带发出的声音宛如恶鬼降灵般嘶哑：“是你……引发的这一切……”
“……嘛，从结果出发的话，这话也没错。”黑眼睛对着从混乱中挣扎出来的他，承认了自己的行径，“不过，我得声明的是，我进食之前，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们人类那边居然还有那么不经事的报社分子，心理防线也太低了，连一次小域动都禁不住。”
“……”他把自己的嫌弃溢于言表，因不知是聚合还是那块被吞进去的“肉”而导致的既头脑发冷、又思维发昏的明言一时也沉默了。
然而对方却还没有停止话头的意思。
说完对恐怖分子的不屑，黑眼睛看着他，目带欣赏：“但你倒是很好……在成为了感染者的情况下，竟然还吃到了我的身体，甚至还能支撑到现在。”
“一只顽强的小老鼠。很有趣。要不然……啊哦。”
半路停滞的话音让明言下意识集中了精力去看黑眼睛，却发现黑眼睛此时转向了右边的方向，右边——警局的特有鸣笛声很轻易地从右面飘进了右耳之中，深棕色的瞳眸为之一亮。
然而没等他开始高兴，黑眼睛就转了回来，对上他的眼睛：“小狗和猫猫们来了——看来这次是我们没有缘分了。”
“那就下次见吧。”黑色的眼睛和血红的嘴巴如梦魇般在他面前像蜡一样融化进土里，对方的声音也变得朦朦胧胧起来：“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被发现了哦。新生的小老鼠……”
“……”
朦胧的尾音最后消失在空气里，轻得仿佛从不曾存在过；明言手抓了一把身下的混凝土块，感受到皮肤被剐蹭的感觉，才终于有了自己莫名就死了又活了的实感。
……不，不是活。
是成为了感染者。
但感染者，究竟是什么？
在救护车呜呜的响声中，他失神地望着头顶土层露出的一角湛蓝天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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