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
“检查到你可能有轻微的脑震荡，你确定不再继续留院观察一下吗？”
“谢谢，手机坏掉了，不用。”
“啊……那你路上小心。”
“嗯。”
随着人流出了C市第一中心医院的门，跟医院登记借了一套病号服的明言站在人群里，看着医院外面的天空，恍惚觉得两个小时之前的自己大概是经历了一场梦：什么感染者什么死而复生什么的，还有那只黑眼睛和Z，都不过是自己突遭横祸后的一场梦境。梦醒了，人也就没事了，一切就向好了；而梦里的一切，都是荒诞。
毕竟，死人怎么可能健健康康地复活、而人又怎么可能变成一部小说里才有的怪物呢？
不过都是梦境罢了。
不知什么时候阴沉下来的天空暗示着即将到来的天气，路人多开始匆忙起来，明言打了个喷嚏，揉了揉从醒来开始就分外敏感的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脑震荡的缘故，在医院内部就闻到了许多人身上或浓或淡的气味，现在到了人更多的大门口，就更明显了。
……嘛，总之，人没事就好吧。揉完了鼻子，也是头一次脑震荡的明言看回天空，给自己打气：就是一次脑震荡的后遗症而已，不用怕。什么感染者上位者之类的，都是三流异能小说里的东西，自己大约就是看小说看入魔了，才会在遭遇了一次地铁塌方事故后大脑自动编出了这么一个吓人的故事。
以后还是要向常贺说的，少接触这类小说为妙。不然做梦都做不清净。
这样下定了决心，他走下医院大门前的阶梯，又绕过前方的水池，多走了两步，就到了公交站台前，拿着同样是从医院保卫处借来的两块钱，等公交。
他很幸运，公交车来得很快。
“嗤——”车子刹到站台上，穿着病号服的高瘦男生忍着各种气味带来的强烈晕眩，跟着人群一起上了车，在下午三点人不多的公交车上，找了个最末的位置坐了下来。
此时外面小雨正飘到了车窗上。
世界寂静美好。
……
下了车，又步行了五百米左右，明言就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一名临将毕业的大学生、准社会人最后的防线，一所在S省远近闻名的名牌大学。
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和门卫大爷打了招呼，虽然因着着病号服一路所受瞩目不少，但是终归是经过了好几栋教学楼，平稳地行进到了自己的寝室，这让明言获得了一种久违的安全感。
指纹解锁了A栋201的寝室门，跟没人回答的屋子里说了一句“我回来了。”走进去，关上门，就更安全了。
安全到……他忍不住在半黑暗中看了一眼屋里的镜子。
——这在往日喜欢看志怪小说，偶尔迷信的男大学生来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而万幸的是——镜子里挂着一身病号服的男生高高瘦瘦的，影子清晰，毛孔干净，并无一点异常。
明言止不住地松了一口气。
但气松到一半，他忽然顿住：等等。
……自己以前的视力，也这么好吗？自己不是近视三百度，远出一米外就很难看清人脸上的细节了，居然还能看到两米外昏暗情况下的镜子里的毛孔吗？
镜中的男大学生僵硬地停住了手中要去拿床铺上的书的动作，一时卡壳。
*
同一时间，C市SPCDI（感染者特殊防治部门）。
“查清楚了，是熟悉的能量波动，应该就是在X市出现的那一个。”沈情将调查资料递到上司的桌上，表情严肃：“这是一场上位者对上位者的捕猎。”
“能确定对方的形态吗？”严鹤问。
“……不能。但有目击者说有看到地铁爆炸后还有一个人形生物在废墟上出没过。”
“……那感染者呢？有没有感染者涉及其中？”
“出名的感染者没有。但不知道有没有新生的感染者或者其他感染者。”
“地铁的监控呢？”
“恢复监控需要几天的时间。”
“尽快。”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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