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让几人确定这是一场循环是晚上十点多钟,昨晚被檀溪一簪捅破头的光头室友再次出现。
她的反应跟昨天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不过目光仍然不怀好意的在他们几人身上打量,刚漏出些许恶意,就已经被几人绑了起来。
这也是他们接下来计划的一部分。
檀溪自打那三个人化为泡影之后就产生了他们并没有彻底消失的怀疑,后来对光头女动手也只是为了确定这一猜测,这一次就不用再贸然朝她动手了,留着她获得一些消息。
光头女进门的反应也被她收入眼底,对方起初是有点茫然的,在看到这么多人的那一刻,短暂的出现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又淡定的收敛,和昨天一样同他们打招呼。
如果不是几人确定了这是循环的话,一时之间还真是难以分辨。因为就连这里的人,他们自己都可能还以为自己正在一天一天的度过,所以每天碰到相同的事情的反应也可能会不一样。
在一些既定的轨迹上重复做着相同的事情,让他们变得麻木,也就不会在意到除了活着以外的一切。而玩家的出现无疑是给他们带来了变化,让他们原本循规蹈矩的轨迹出现偏移,他们也就会第一时间注意到这种变化。
直到玩家死,或玩家幸运地逃出升天,这种轨迹才会慢慢地被拽回原有的轨道。
几人把光头女绑起来时光头女还挣扎着想要逃走,檀溪不紧不慢地按住她的肩膀,她发现自己像是被桎梏住,不由得讶异:“你们放开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的动静太大,吵得原本已经睡着的谢韵纾都跟着一起醒了。待看到她的那刻,谢韵纾还吓了一跳:“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审问她吗?”
陆奇应声:“看能不能问出一点有用信息吧。”
谢韵纾看她那挣扎的模样,犹豫了一下说:“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怎么会?”陆奇知道她心肠软,从小到大也都活在别人的极度保护中,如果不是这个游戏的出现,她恐怕一辈子也不会接触到什么相对危险的事情。
但现在这里是游戏,如果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要的很可能是自己的命。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该心软:“小纾,有时候过分的善良会害了自己。”
有时候也会害了身边人,但这话陆奇并没有说出口。
“不要把她当人看,死灵不是人。”
谢韵纾沉默着点点头:“知道了,那你们来吧。”
陆奇看着她默默回到床边,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了嘴。
终归是要成长起来的。
他之前一直试图进游戏都没有成功过,这一次机缘巧合被抓了进来,他就更要抓紧机会历练成长,早日进入高级副本。
陆奇的目的很明确。
游戏已经开始了,目前还没有结束的尽头,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也没有人知道会不会最终全国乃至全世界都被游戏牵连其中。
既然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那他就得抓住这个第一批的机会,提前做好一切准备。
他需要变强,这样才能保护所有想保护的人。
—
几人轮流审问,把相过还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全部都问了一遍,还真问出一些之前没有得到的信息。
她的光头不是自己剃的,是恶作剧。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头发到底是怎么没的,只记得好像突然某一天一觉醒来,自己的头发就已经全不见了。
这个恶作剧游戏,几乎所有人都参与过了,每个人都受到了捉弄。光头女这种程度的,已经算是轻的了。
这个学校只剩他们这一个班级,其余年级班级的学生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消失了。就连他们班也早已分崩离析,除了既定的小团体外,没有人再愿意相信其他人,因为随时都可能被对方背刺。
没有危险时,表面还能看似是一片和睦。一旦有了危险,自保的本能会让他们下意识把其他人推出去挡刀,如果不伤害别人,那被伤害的就是自己。
恶作剧开始的那一刻,他们所有人都无法再逃脱。
就连小团体那几个人之间也有过背叛,不过他们像是被捆绑在了一块儿,怎么也分不开。
像是光头女,现在就已经是独来独往了。
可当檀溪追问光头女一个人时会去哪里待着,她却回答不上来,光头女迫于压力努力回想也想不起来:“想不起来,我只记得好像个一个很黑…很拥挤,很长的地方。”
光头女说,那个地方似乎是悬浮的,并时时刻刻在移动。那里不止有她,应该还有其他人,但是在那里他们被封闭了其他的感官,只剩下些许知觉,能感知到自己正处于移动中。
几人听着她的话皱了皱眉,想象有什么东西是移动的还是拥挤的狭长的。如果说“不存在的广播室”是漂泊状态,那除非它能隐形,不然应该很明显才是。
紧接着,檀溪又找出那本校纪校规的惩罚册,让光头女在里面辨认这些分别对应的都是谁。
光头女从开始就说游戏只剩下了他们班的人,其他人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消失了,檀溪听完这句话,直接反而更倾向于是只有他们被卷入了这场游戏。
简而言之,这场游戏或许一开始就是为他们设立的,是给这个班级所有人的惩罚。
先将他们置于囚笼中,从一件小事先离心这个群体,再用恶作剧的方式引导他们互相背叛伤害,成为一个个独立的个体,最后逐一掌控。
这时就算他们反应过来,也因为没有办法再相信背刺自己的人而拒绝合作,再也没有办法团结起来。
檀溪忽然想到在镜子里听到的那句话。
【所有人都会坠入深渊,所有人都该死】
背后的人对这整个班级都恨之入骨,强大的怨念将所有人拽入这张网中,所有人都成了祂的猎物。
是李盼。
一瞬间,檀溪几乎可以肯定这个答案。
有些狩猎者往往会以猎物的形态出现在众人眼前,以无辜的受害者形象来伪装自己,合理的靠近猎物,再利落给上致命一击。
之前的一幕幕也都有了答案。
她们总是能“恰巧”的撞见她被欺负的场景,“恰巧”的救下她,被她不动声色的引导。
檀溪一直认为不会存在绝对无理由的伤害,没有理由有时也是理由之一,而那些恰巧被她们撞见的伤害,就是李盼刻意为之的结果。
如果她真的弱小,那在这样极其恶劣的环境中,根本不会有机会活到现在,而是一开始就被撕分。唯一的理由只有她在掩藏自己,她就是真正的背后主使,暗地里监视着这个学校的一切。
但她想得到什么呢?
是单纯的报复,还是看见分崩离析会快乐?
—
夜幕渐深,他们再次用昨天同样的方法糊弄过宿管查寝,几人再次分着时间轮流守夜。
黑雾再次悄然笼罩起整片天,檀溪躺在床上,梳理着一切。
她觉得仍旧有什么被忽略掉的地方,仔细回想才重新注意到,是宿管。
按理来说,宿管应该属于校方阵营,可为什么其他人都消失了,她却没有?
一缕红线悄然出现在空中,打着旋儿转了几圈,朝楼下飘去。很快,檀溪耳边出现了轻微的摩擦声,她听见了宿管压抑的枯哑嗓音,和查寝时是截然不同的卑微祈求,带着点哭腔。
一阵冰凉的气息在檀溪面前盘旋,她睁开眼,是昨晚那两条黑线。两条线交织在一起,你推我攘,最后一起被檀溪伸手抓住。
“说。”檀溪用心声言简意赅地问。
两条线扭捏在一起,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檀溪一下就猜到了原因,挑眉:“昨天大包大揽同我打包票,怎么?办不到?”
两条黑线想起自己的任务,不得不厚颜开口:“您写的东西有点超出了我们的恶作剧范畴,主人重新做了进一步调整。您可以拥有一次新的恶作剧机会,这一次仅限您熟悉的人,但这次可以保证帮您实现恶作剧。”
熟悉的人。
这句话的引导意味实在太强烈。
这就开始想办法让他们自相残杀了。
“如果我拒绝呢?”她反问。
她的问题让黑线一噎,昨天她还一脸兴味的要参与恶作剧,今天却又变成一脸兴致缺缺的模样。想到吩咐,黑线回答她的话:“游戏一旦开始就不可以拒绝呢~”
看她没回答,黑线绕来绕去,檀溪面前又重新浮现出本子和笔,本子自动翻开,笔也贴心给她按动好。
本子上还残留着她上次写的内容:【薛暨文会失足跌入轮回井中,投入畜牲道】
现在那条内容被划了几道,旁边还打了个叉。下面跟了一道血色的字,显示恶作剧超出范畴,恶作剧失败。
檀溪不由得觉得好笑,也没太在乎,她本来也不觉得祂能真的做到这件事。如果真能做到,那她还真得重新审视一下这个游戏的实力了,不过显然和她认定的一样。
这个游戏的能耐还没有那么大,不至于手长到能伸到那边去。
她只是需要一个祂还会主动来找她的机会,在她确定了一些事情之后。
这个机会就是现在。
檀溪拿过笔,在那条被划线的内容下重新写下一条。
这一次,她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顿了顿,在后面接下恶作剧内容。
是时候去正面会会祂了。
溪姐:果然是小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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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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