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轻纱绸缎银铃,还有两个正在紧急装修的家伙!
结果身后的门突然砰的一下关上了,原本还在严格的按照凌玥的要求做事的两人瞬间停下了手上所有的动作。
君莫衡嘴里还叼着一根长丝带在努力往手上打结,因为凌玥说,“礼物在心意,所以我每年都精心挑选好多遍,师兄的生辰四年过一次,这次数本就比别人少所以能收到的东西是万万不能被旁人比下去。”
“所以我那年下山遇到个高人!”
百春楼王-高人-妈妈:“哎呀,仙长你来问到我们百春楼那可真是问对了,瞧瞧这往来的公子哥,哪一个不是流连忘返不知归途?”
“这要说男人的心思啊那肯定是我们楼里的姑娘最清楚。”
她甩着帕子扭着腰,举手投足间都带来一身的脂粉气,可偏偏凌玥这个傻的在连续观察几日后便对王妈妈的话深信不疑。
明明他们洛河穷,但她还是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黄金。
“王妈妈,只要你把你说的方法教给我,我保证银子这东西绝对不会缺了你!”
一掷千金,豪气啊!妈妈的眼睛瞬间放光芒,刚刚还在挥舞的帕子瞬间不甩了,俯身弯腰笑的见牙不见牙:“哎呀呀呀,客气,这实在是太客气了。”
好大一枚金子,好肥的一头绵羊:“仙长你想学什么?只要钱到位就算是妈妈我配你也成!”
凌玥起身郑重其事:“我要学送礼。”然后双手交叠就行了个礼:“王妈妈,这些年我总搜罗天下奇珍,但也觉天下奇珍总有一日也叫人看厌了腻了。”
“我有一个师兄,他自小就对我们底下的这些师弟师妹关爱有加,所以我想知道究竟什么样的礼物才是这世间最好?”
灵石,珍宝,典籍,灵兽,凌玥希望能送给言时雨的东西可以又稀奇又珍贵,毕竟师兄也算从小教他们修行,于他们洛河的这些弟子而言,师兄这个人也早已如师如友如兄如父。
还记得她很小的那几年有一次文清闭关,她一个人调皮跑去后山迷路呆了一天一夜,虽然是仙门,但对于一个半大的娃娃来说夜晚的山林无论在哪都尤为诡异。
凌玥自己几乎快要吓破胆,一个不慎脚下一滑还跌进一个坑洞,那天晚上有几场小雨,呼啸的风声加上一些爬虫猛兽就更可怕了。
但是还是言时雨在夜间安顿他们这些师弟妹们突然发现凌玥失踪这件事,结果又因为天色太晚加上发现的时间不长,所以他就提着一盏小油灯连夜踏上了山路。
结果终于在晨曦初亮的时候找到她,凌玥那时真是吓坏了,一见到人就哇哇的扑上去。
后来还因为实在腿软爬不动,被言时雨一路背下山。
所以,她长大后就立志要成为和师兄一样的人,所以就算当初听说苍穹秘境很危险,可是在一群师兄弟中间还是她和文清两个抢到了和言时雨一起去秘境的机会。
在凌玥心里就是,“师兄很厉害,我不太厉害,但是我可以努力替他分担一些事,在很多年以后也能成为宗门的顶梁柱。”
只可惜心很好,修行的时候还是免不住懒散,关于这一点凌玥又说:“修仙路漫漫,今日先歇一会,明日,明日我必定成倍努力!”
懒惰是世间万物的克星,于是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懒到最后的结果就是即便王妈妈说:“送礼那多没意思,这世间之大任何的奇珍异宝也就如此那般。”
反正她是没见过有哪个姑娘家送东西给男子而那男子却不是姑娘的心上人。
所以百春楼里的王妈妈理所当然的想歪了,指尖轻挑锈帕就搭在唇边,然后俯身小心翼翼的凑近她耳畔:“这要说送礼的最高境界啊,那还有什么比自己更有诚意呢?”
凌玥不解,但她大受震撼,过了好一会连连后退:“不行不行,妈妈你没搞错吧?送师兄的东西怎么能是个人?”
她在纠结这个点,王妈妈以为那是姑娘家的一点小矜持,于是两手在脸侧轻拍,掐着极细的嗓子冲外头叫嚷:“楼里的姑娘们,有贵客!”
紧接着还对凌玥说:“这礼是好是坏小仙长你自己体会一遍不就晓得了?”
温香软语,琴声曼妙,袅袅香烟宛如一场人间仙境。
所以凌玥找了个笔记记录,不错不错,一日闲庭信步,得遇众人齐聚,歌舞升平的确是人间一桩幸事。
“难怪人间的百姓都说如此这般就是盛世之景了。”
她似懂非懂,但楼里一些姑娘的作为还是令她觉得不妥,凌玥想这大概是因为姐姐们跟她一般,而她跟师兄到底男女有别。
而今朝对外传授当日所学,她和君莫衡就实在是属于一个敢教一个也敢应了。
绸带从唇齿间滑落,君莫衡眨了眨眼睛,“不对啊,小妖女,哥哥刚刚是开门进来了吧?”
所以怎么就又出去了呢?
柒七也不解,手上的铃铛僵在半空中一下要挂不挂的模样。
“这,要不我帮你问问?”
虽然她真的是一个非常单纯幼小的系统,但自家宿主的喜好已经如此变态了,柒七看着手中的东西一时之间还是很难以接受。
但这也是经由她家宿主他师妹亲口的举报,所以对现在的柒七来说就是一件事,“啧啧啧,没想到啊没想到,搭档了那么多年我居然不知道言哥喜欢浪的,就比如这铃铛绳索和绸带。”
不忍直视,所以表面正经的人原来私底下都那么花的吗?
“那行吧。”君莫衡伸手,“那你快给我吧这最后一个铃铛挂上啊!”
这样的话他就差不多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足够见人的礼品,虽然一开始还有点尴尬,但凌玥信誓旦旦的发言,再加上烛龙认为穿的透一点,手上绑个蝴蝶结,脖子上戴着记着铃铛的项圈这些全都不是事。
毕竟他们其实一般都爱用真身示人,所以不是人族没有羞耻心,这东西原本就是用来约束他人的,把双标直接打在明面上,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句话有的时候是对的。
所以挂完铃铛就一路小跑坐榻上催促,“快点啊小妖女,记得别人不能放进来。”
虽然但是礼物是给哥哥一人的,神兽很忠诚,伴侣这种东西一生有且只能有一个。
与此同时的外边,言时雨整个人靠在门板上,这乍一眼也多多少少带着惊悚那味了。
习铭:“言兄,怎么了?”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只是开个门就突然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青洛很奇怪:“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他抬腿上来想开门,“要有什么妖魔没关系,我现在就能替你除了他!”
还是一如既往的热心。
但言时雨立马果断的拒绝:“不用,这……”
不忍回忆,虽然只是乍一眼,房里那点东西是什么情况?他的脑子有点乱,实在不知该如何叙述当下的情景。
习铭见状原地思忖了片刻:“这一路上我便觉得有问题,言兄你说今日是你的生辰,莫不是屋内又是如路上一般精心准备的……贺礼?”
后面两个字习铭明显停顿了片刻,要不说是读书人,他说话可真好听,明明就是那种坑死人不偿命的陷阱,可偏偏迎着旁人的一分好心被他美化到那种程度。
言时雨扶额,也深刻地发觉今日或许并不是什么很好的日子,至少就目前为止的这些经历而言,说是黄道上的诸事不宜怕也是有人信!
“那个,习铭,你和青洛不如先留在这院里稍后片刻?”等他先着手处理这师门不幸!
天哪!他都不敢想象凌玥这些年又去山下学了些什么?看来前世自己金当破碎闭关十年也不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至少,至少应是不用经受这每四年一次的折磨了。
习铭闻言也只能点头,他表示十分理解,只能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
只是对于和青洛同在一处的这建议……他走到一边不太想理会。
但他不理会没关系,青洛自己理会就行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禹州遇到这个人,从骨子里突然窜出一种熟悉感。
一种似乎相识了许久,一种两人之间的关系太多不该这个样,还有一种心脏的闷痛,好像曾经因为某件事后悔了许多年。
“言哥!”
可是等两个人好不容易走远一点背过身,言时雨这头刚松一口气,许久不见的柒七就从门板后面钻出来。
因为系统并不会被一些物理意义上的东西所阻拦,可这一下也还是叫人小小的惊住。
“柒七?”言时雨诧异,后背从门板上起来一点点:“刚刚在里面的人有你?那……另一个呢?”
总之隐隐约约看到两个人,他真的以为其中一个是凌玥。
加上这一路下来的陷阱,他的手瞬间再次搭上了门把。
“你们在搞什么鬼?”
“哦~里面那个是烛龙,嘻~言哥,听说今天你生日?生日快乐啊!”
然后快点进去接收你的贺礼吧,虽然我对你的审美并不能苟同,但谁让你是我的亲亲宿主呢?
柒七完全这样想,但是言时雨这人就是这样,但听到烛龙这两个字的时候瞬间松开手。
垂下眼眸突然第六感爆发。
他那个单纯清澈的契约兽,他自己打算一手养大的崽崽。
再次回想起刚刚那个天崩地裂的开局,他好像还透过薄纱看到了一点若隐若现的腰背。
“柒七。”他沉声显得不那么高兴:“你们,对我的崽崽干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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